“宝贝儿,我的宝贝儿,你在哪里?”此时此刻,『迷』失在洞中的毕尔博正躲避着一个长得瘦削无比,面貌阴狠的怪物。那个怪物也许曾经是个人,但现在他只是一个佝偻着的,手脚并用爬行的东西。他正在这个布满水潭的洞窟里四处搜寻着毕尔博的踪迹,只要找到了他,就会把它当成晚餐,连骨头都不会剩。毕尔博缩在一处洞壁下,瑟瑟发着抖,连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惊动那个吃人不眨眼的怪物。这里是个位于『迷』雾山深处的洞『穴』,平时兽人便很少来,自从那个怪物霸占了这里之后,兽人就完全绝迹了。怪物平日都是抓一些水潭里的鱼吃,偶尔也有一个『迷』路的兽人误入此处,成为怪物的一顿美餐。在山洞口的战斗中,毕尔博慌不择路,逃进了兽人的大本营中,一路『乱』闯『乱』撞居然没被兽人发现,等到兽人看到这个闯入自己领地的小矮子时,他又消失不见了,就这样一路狂奔,毕尔博终于来到了这里,遇到了那个怪物。从此,他的人生改变了。中土的历史改变了。“宝贝儿,我们在找你,不要躲着我们,宝贝儿。”怪物那嘶哑、刺耳的声音不断传进毕尔博的耳朵,越来越近。毕尔博紧张的紧紧握着矮人们给他的精灵匕首――在他看来足够当短剑用了,他称之为“刺叮剑”――因为是在兽人的领地,所以刺叮剑正发出微微的蓝光。身陷危局的霍比特人倒吸一口凉气,心一横,索『性』从岩壁下跳出来,对着怪物大喊道:“我在这里!”用剑指着怪物。怪物明显很怕他的刺叮剑,只敢绕着他走,“嘶……巴金斯,我找着你了,嘶……”毕尔博厌恶的挥舞着刺叮,大喝道:“不要靠近我!我们的打赌是你输了,现在履行你的诺言,带我出去!”就在刚才,他才和这个怪物打了个赌,只要谁猜不出来对方出的谜语,都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不想怪物也是此中好手,毕尔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绞尽脑汁,最后靠着一个不是谜语的谜语才赢了他。“对,是我们输了,咕噜……我们输了,就带巴金斯出去。”许下的诺言是神圣的,不容许反悔,怪物就算再后悔,也只有乖乖履行诺言,带毕尔博出洞。紧盯着怪物的毕尔博对怪物是否会履行承诺很不放心,他随着怪物的走动而缓缓挪动着身体,剑尖始终对着怪物。“那算什么谜语!嘶――‘我的口袋里是什么?’那根本不算谜语!巴金斯,你在作弊!”正如毕尔博猜想的,怪物非常不干心到嘴的食物就这么飞了,很明显,他现在想耍赖了。说着,他猛的一跃,朝毕尔博扑去。毕尔博敏捷地往边上一滚,躲过怪物的袭击,用剑朝怪物刺去,划破了怪物的皮肤,立时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啊!是高个子的武器!它要杀了我们!咕噜――它要杀了我们!我们也要杀了他!”怪物捂住伤口退后,然后歇斯底里大吼着,眼中凶光更甚,死死盯着毕尔博,口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滚,滚!滚回去,否则你将永葬深渊!”毕尔博边退边朝怪物吼道。“咕噜,宝贝儿――要是有宝贝儿在,巴金斯,巴金斯早就是我们的晚餐了,嘶――”怪物不干的低声道,可因为忌惮精灵之剑的威力,不敢上前。说起宝贝儿,毕尔博想起了自己兜里那枚在洞中捡到的戒指,难道这个就是怪物口中的宝贝儿?趁着怪物没注意,毕尔博偷偷戴上了那枚戒指。瞬间,他凭空消失了。四周就像水中的倒影一般,晃动着,显得模糊不清。毕尔博带上了戒指,仿佛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纯粹由黑白两『色』构成的空间弥散在他身边,在这里,他却感到自己的视线无比清晰,似乎可以看见所有看得到的,以及看不到的。怪物在他身前咆哮着,怒吼着,他失去了毕尔博的踪迹,但怎么也找不到。“巴金斯!咕噜――出来!巴金斯,你这个作弊的贼,我要吃了你!”他的手向四周挥舞着,想抓住那个隐身的敌人,吓得毕尔博连忙往后躲。毕尔博藏着,不敢现身,他在等待,等待怪物自己出去,好跟着溜出去。“宝贝儿……我的宝贝儿,只要找到你,我们就能抓住巴金斯,吃了他。”怪物开始疯狂地寻找他的“宝贝儿”,却不知道它此时正在毕尔博手中。许久之后,他终于一无所获,此刻,仔细回忆起巴金斯的一举一动,怪物才发现,原来自己被毕尔博耍了,而且还不自知!“嘶――巴金斯――”怪物的叫声格外凄厉,整个山洞似乎都在随之颤动。“什么兜里的东西,骗子,骗子!他骗了我们!贼,贼――”“宝贝儿――他偷了我们的宝贝儿!巴金斯,贼――!”“巴金斯――”…………刚多尔夫念动咒语,在身前放了把火,暂时堵住了追兵,然后开始亡命奔逃。巴林被兽人刺伤了胳膊,鲜血直流,仍兀自挥斧砍翻了五个兽人才恋恋不舍的随刚多尔夫离开。格洛因没有巴林这么能打,他是负责保护任博,不让这个新晋的游侠饮恨『迷』雾山脉――实际他也很尽责,至少任博没受大伤。格洛因为任博简单包扎了一下左手的伤势,说道:“原来我们还很瞧不起游侠,结果现在发现游侠也可以这么玩命。”“我可以把这看做夸奖吗?”任博忍着痛,嘴角因为手臂的伤而一抽一抽的,极为怪异。“刚才一战下来,你比我杀得都还多。”格洛因高兴的一派任博左肩,惹得他又是一阵疼痛。如果可以的话,我一个人也不想杀。术士打断了他们的话,“要相互夸奖等出了山洞再说,现在后边还有数不清的兽人在撵着我们不放。估计整个巢『穴』的兽人都出动了吧。”“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任博龇着牙说道,“出来的越多,毕尔博就越安全,要是全部出动的话,毕尔博连藏都不藏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不再是引出了多少兽人,而是怎么安全脱险。”刚多尔夫朝与兽人相反的方向走去,“来吧,快走,我们必须尽快到达出口,否则一旦他们把门关上,就真成瓮中捉鳖了。”伤口还在阵阵抽痛,任博也顾不得查看伤势,紧随在术士身后,往来时的路一直狂奔着。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天知道占有主场优势的兽人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他们的出路断绝。事实上,当他们转过一个拐角后,兽人已经绕到了前头。“拦住他们,那几个贼!”他们嘈杂的叫嚷声在山洞里引起一片回音。“看来我们还是得再活动活动手脚。”刚多尔夫用手杖和佩剑指着兽人,令他们不敢轻动。“来吧,再来几打也不够我砍的。”巴林紧了紧手里的斧子,眼中放『射』出兴奋的光芒。任博抽出双剑,剑刃闪烁着幽幽蓝光。兽人明显很惧怕精灵双剑,他们畏缩着,拥挤着向后退。在远古流传下来的事迹中,精灵双剑是战场上可怕的生命收割者,死在它们之下的兽人不计其数,不管是安格玛还是『迷』雾山,它们永远是兽人眼中的死神。“‘吃人者’,‘杀人者’!”他们恐惧的嚎叫道,“它们又回来了,回来灭亡我们了!”术士抓住机会喊道:“现在!趁现在,快走!前边应该就是出口了!”率先冲杀进逐渐退却的兽人之中,硬生生劈出了一条血路。两个矮人护着任博跟在刚多尔夫身后,收拾掉漏网的残余,借着任博的双剑之威,冲出一阵后,前方已经可以看到自然的光亮了。“关门!快关上门!他们要逃出去!”“抓住他们,杀人犯!抓住他,绞死他!”恍然明白四人意图的兽人们发出尖利的呼喊,虽然双剑余威犹在,可他们仍然尾随着,撵在四人后面。只要门一关上,不管他是吃人者还是杀人者,统统只有死路一条。洞口的巨石随着“关门”的喊叫声开始缓缓移动,就像当初开启时一样,不过这次出门的不再是兽人,而是四个一心想要逃的『性』命的冒险者,他们脚下不断加速,任何胆敢挡住他们去路的东西都被毫不留情地摧毁成了粉末。“快!门要关上了!”术士见门已经关上快一半了,干脆急刹住脚步,右手一把抓住格洛因的衣领,在矮人“住手”的惊叫声中将之狠狠抛了出去,摔在门前的雪地上,滚出老远才停下来。巴林似乎从中受到了启发,索『性』也蹿到任博背后,猛的一推,把他推得连滚带爬的除了大门。此时,石门已经关上了一半,刚多尔夫对巴林喝道:“你先过!”然后抬起一脚把白胡子的矮人踹出门去,一个**趴在雪地中,久久爬不起来。喊叫声已然临近,兽人熙熙攘攘的人头在火炬的照『射』下涌动着,越来越近,刚多尔夫回头望了一眼,敌人那巨大的数量让他头皮一阵发麻,再看门时,已经快要关上了。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佩剑横举,死死顶住了即将关闭的石门,然后侧身从门缝里穿过。就在穿过的一瞬间,佩剑被石门关闭的巨力折断,落在地上。追来的兽人满是不甘的神『色』,叫骂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大胆闯入巢『穴』的贼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开门!快开门!抓住他们!”兽人狂呼道。大门关闭的刹那,凭空的从空气中飞落几枚精致的纽扣,像是被扔出来的一样,四处『乱』『射』,其中一枚“砰”的砸中了才从地上起来的格洛因头上。“这是什么?纽扣?”他捡起来看看,“你们谁的纽扣掉了?”“这里没人用纽扣。”巴林回答道。矮人挠挠头,“难道是兽人扔出来攻击我们的?”突然,一个大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那是我的。”“大家还好吗?”听到这个声音,刚多尔夫第一个反应过来,“毕尔博?巴金斯!该死的,你没事!”就像那几枚纽扣般,那个让四人出生入死一阵好找的家伙显现在他们面前,身上沾满了泥污,衣服上的纽扣全掉了。他笑着看着全无形象躺在地上的几人,说出的话仿佛天籁:“我没事,现在正好好的站在你们眼前。”格洛因一把抱住了他:“该死的巴金斯,你差点吓死我们!”“现在总算找到你了毕尔博,看到你没事真是令我们开心。”巴林吐出一大口雪,“我们总算没白跑这一趟。谢天谢地。”术士一把将毕尔博从格洛因怀里拉过来,用手杖狠狠地敲他的脑袋,“你这白痴的霍比特,你知道我们为了找你费了多大的力气吗!我们四个差点死在里边!你这笨蛋巴金斯。”虽然他语气很是凶暴,但看他眼神却是带着笑意的,“以后别一个人『乱』跑,你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完蛋了――我们会伤心的。”“现在我还活着,谢谢大家。”毕尔博很开心,因为大家还没有忘记他,甚至不顾生命危险,深入敌营来营救他。“别高兴得太早,事情还没个完呢。”刚多尔夫翘翘嘴角,回头冷眼望向巨大的石门,虽然听不到兽人的怒吼,但他们确确实实还守在门后,就等大门重新开启。“走吧,我们赶紧走,下面一段路,我们就要开始逃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