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com|.|com|/chapters/20112/16/1709046634334421267009253462287.jpg]]]经过乌鲁的事情后,伊莎也再没了玩耍的心思,中午就由暂时呆在利摩奇的列达族人库瓦尔送了回去。不过,红发亚特鲁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并不因拉瓦老人的庇护而稍缓。一到下午,海盗少女蒂拉就将他强行拉了出去,要他带着自己去岛上参观,幸亏老人劝说及时,她最终才决定只在城里转转,放弃了出城的打算。而因为久未见面,多奇则留了下来,陪着老人聊天。“想不到你和亚特鲁坐的那艘船能够平安无事的驶到岛上。”老人听完多奇的叙述后,感慨道,“如果不是亲耳听你说,老朽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奇迹。”“也许是我们运气好吧,老天也不收留我们。”多奇默默后脑勺,嘿嘿笑道,看上去颇为滑稽。“嗯,我也没想到我们几人还能有机会一起聊天,哈哈,如果卢达也在的话,则们四个人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在达姆之塔里面打牌了。”拉瓦老人呵呵一笑,开玩笑道,看来多奇的到来确实令他很高兴。呃,在达姆之塔里打牌?一旁的任博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可能是因为自己没能和他们共同经历当时的冒险吧?只是,记得听亚特鲁说过,达姆之塔不是什么好地方吧?看到任博一脸的不解,老人用拐杖轻击地板,咳嗽一声,“当初我们被困在塔里,闲得无聊,身上刚巧又带着牌……”明白了……还真是无聊啊……“哈,当时差点就把伊苏之书撕了拿来当牌打了。”多奇没心没肺地说着话,似乎根本没把塔里的险境当回事,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然后,他朝任博伸出右手,道:“奇鲁克里斯吧?既然你是亚特鲁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真是一个率直的人,令任博不禁想起了那帮矮人们,说一是一,说二就是二,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奇鲁克里斯?博?任,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任博微微一笑,握住了多奇递出的手。“总觉得这名字长了点,不介意我叫你奇鲁吧?”多奇抓抓头,说道。“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叫的,叫什么都没关系,自己高兴就好。”任博无所谓的说。“说起来,都快晚上了吧,亚特鲁怎么还没回来呢?”多奇往窗外探出头,想从外边川流的人群中找出红发青年的踪迹。“或许他们去酒场了吧。”老人说道,不久前他从窗外看到蒂拉拉着亚特鲁进了城里唯一的酒场。多奇撇撇嘴,嘟囔道:“有时候真羡慕亚特鲁,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拉瓦先生,你还记得六年前我们遇见的那个姑娘吗?就是叫莉莉娅的那个。”“莉莉娅吗?当然记得。只是有六年没见过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老人稍加回忆,便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据说莉莉娅现在还在村子里等着亚特鲁回去。”多奇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果然不愧是红发魔啊……对于这种情况该发表点什么看法吗……只是,感觉那个叫莉莉娅的姑娘很可怜,时隔六年,或许亚特鲁?克里斯汀早已将她忘记了。…………“从两年前我离开妈妈和哥哥他们后,我就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但总是找不着。”酒场昏黄的灯光下,蒂拉轻抿了口杯里的酒,笑着说道。亚特鲁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不得不说,蒂拉的相貌很美,虽然还显得非常青涩,可每当她发笑时,脸上就会『露』出的两个浅浅的酒窝,看上去煞是可爱。听着她的诉说,亚特鲁怎会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心中总感到有一个疙瘩,似乎,有一个人,一直驻在自己心间,尽管已经快要记不清对方的音容笑貌……“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你知道吗,当时在酒场里见到你时,我有多么高兴……”继承了父亲『性』格的蒂拉根本就没有普通女孩的顾忌,既然喜欢,那就直说。坐在角落里的拉多克船长微眯起独眼,十指交叉,遥望着自己的女儿,还有女儿在意的人。“蒂拉长大了,也懂得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古恩将酒杯递向拉多克,杯里盛满了红『色』的酒『液』,就像流淌的鲜血一般。“老伙计,你说,我是不是不算一个好父亲?”拉多克突然问道。“老实说――你很糟糕。”古恩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毫不留情的抨击道:“当年你狠心抛下亚鲁加和三个孩子,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海盗这条不归之路,我甚至敢肯定,你一定没有为他们考虑过,至少没过多的考虑。”“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种人?”拉多克哭笑不得地说。“说实话,我并不赞成蒂拉和你一样成为一名海盗,她毕竟是个女孩,即便现在年纪还小,但迟早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到那时,难道还要她像现在这样生活下去?整天为了生存打打杀杀?”古恩一针见血的指出道。拉多克摇摇头,古恩说的话他何尝不明白,只是身陷于此,想要脱出却为时已晚。当年年轻气盛,不甘就此平静地度过一生,便毅然离开妻子和孩子,成为了一名海盗。时间流逝,十多年过去了,自己也从一个小小的喽?成了一个纵横三大洋,大名鼎鼎,被几大帝国悬红通缉的大海盗,乃至为了除掉自己居然还派出了最精锐的舰队――试问还有几人能敌得过自己的名声、风头?回想起来,两年前蒂拉找到自己时,自己竟认不出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的女儿!何等讽刺!蒂拉并没有因此而过多的责怪自己,只是问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回去看过妈妈和哥哥们?比尖刀扎在心头还要痛苦……“看来我真的很失败啊……”拉多克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自嘲道。转过头,亚特鲁也看见了拉多克和古恩两人。拉多克船长那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放『射』出的尽是对女儿的爱,亚特鲁是在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很悲伤,又很慈爱,但更多的却是欣慰,和任博看向小满月的目光非常相似。亚特鲁无法想象以任博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年龄,到底经历了什么令他痛苦的事,才会拥有那种哀伤的眼神。他曾经说起过,之所以为自己的小狼取名满月,就是为了纪念最要好的挚友――那位挚友也是在一个满月之夜英勇牺牲的……看着身边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展『露』出纯真笑容的蒂拉,亚特鲁想到更多的,却是另一个身处遥远他乡的人。…………奥『露』哈放下执着笛子的手,回首轻轻一笑,“谢谢你送伊莎回来,这两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没什么,我们和拉瓦老先生都很喜欢伊莎,何来麻烦之说?”任博对奥『露』哈回以一礼,摇头回道,“再说,伊莎来了后,满月也有伙伴陪它玩,不会觉得寂寞了。”“伊莎已经很久没像这几天这么开心过了,平时只有我和乌鲁会和她玩,但现在连乌鲁也想离开迦南岛……”奥『露』哈低下头,身后雪白的尾巴无力地耷拉着,不经意间给任博一种无力感。“其实,在我看来,乌鲁的表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上前一步,来到奥『露』哈身旁,安慰她道。“正常?”奥『露』哈不解地看向他。任博微微笑道:“在他这个年纪时,我也常常干些出格的事,到处疯闹,到处打架,到处惹祸,反正是什么危险干什么,完全不顾父母的劝说,今天把我责骂了,明天又忘了。现在想想,以前还真是调皮,不,应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奥『露』哈用奇怪的眼神望向任博:“没想到你以前也这么顽皮。不过,至少你还没想过离家出走吧?”“我和乌鲁不一样的……”任博摇头道:“真要说的话,乌鲁比我更有勇气吧,他懂得追求自己的梦想,抓紧一切机会来实现自己的心愿。而我做的充其量只是惹父母生气的小事,从没像乌鲁那样勇敢的把自己的愿望大声说出来。”“勇敢吗?”奥『露』哈微一沉『吟』,问道:“那么,任博,你赞同乌鲁的选择吗?”“嗯。”任博从怀中『摸』出烟斗,随意的含在嘴里,“既然他早已做出了决定,我们又何必一定要阻挠呢?我们应该做的,只是默默地支持他,祝福他。以后他自然会明白大家的心意,等到游历完后,他就会自己回来了。”嘴唇微张,奥『露』哈『露』出恍然的神情,对着任博展颜一笑,“谢谢你,任博。不过,比起我来,感觉你要更像乌鲁的哥哥一些。”“是吗?也许是我和亚特鲁都把乌鲁看成弟弟的原因吧。”任博呵呵一笑,转过脸去,听到奥『露』哈的夸奖,他只觉得耳根一阵发烫。话,甚至不去看对方一眼。两人之间,气氛再次暧昧起来。从风见之丘往远处望去,列达族的圣地瑟米斯岛依稀可见,风中夹带着海鸟的鸣叫,大海的咸腥扑面而来。就这么安静的,平静的站立于此,任博只觉心头的忧愁仿佛被一扫而空,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空灵状态。不是初学魔力运用时的那种将身边所有事物都看得透彻无比的冥想境地,而是剔除了一切杂念,只剩下平和的内心。奥『露』哈似乎也发现了任博所发生的变化,虽然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感到身旁的青年不再是他,却又还是他。“我曾经有过一种感悟,在我的冒险之旅中,我得到了最珍贵的事物,尽管最后失去了,但我并不为此而后悔。在那之后,我发现,自己一夜之间长大了,继承了好友的遗志,接受了大家的祝愿,我的心长大了。”任博垂下头,闭上眼,他嘴里含着烟斗的举动在奥『露』哈眼里也不再奇怪。“现在的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心愿,而且,正为了达成这个心愿而不懈努力着。我相信,自己的愿望终究会实现的。”“所以,请相信自己,也相信对方,乌鲁一定会长大的。”任博深吸一口气,大海的气息令他一瞬间似乎得到了升华。“你在黑『色』的河水上漂流,回到熟悉的故土。把山洞和大厅留在山下,把陡峭的山坡留在身后。那里山影重重,那里森林密布。那里微风拂面,那里林涛依旧。”“从灯芯草旁边流过,从芦苇丛旁边流过。傍晚,池塘升起轻纱般的白雾,清冷的星为你指路。曙光照亮大地,照亮急流,照亮沙丘,向南,向南,一直向南,寻找阳光和白昼。回到牧场,回到草地,那里有啃食青草的『奶』牛,回到山下的花园,阳光下,草莓已经成熟。”“向南,向南,一直向南,在黑『色』的河水上漂流。把陡峭的山坡留在身后……”“回到你熟悉的故土……”静静地聆听着略显生涩的歌声从面前这个黑发黑瞳的年轻人口中传出,奥『露』哈不明白这首歌在他心中究竟代表了什么,但歌曲本身表达出的对家乡的思念之意一目了然。虽然曲调是柔和而欢快的,可奥『露』哈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开心。你在想家吗?如此年轻的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你到底继承了什么,你,到底失去了什么……“对不起,突然有所感悟,不自觉的就唱出了这首歌,唱得不好,让你见笑了。”任博『摸』『摸』鼻头,尴尬地说道。“没什么,这首歌很好听,你唱得也很好。”奥『露』哈连忙摆手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会想起唱这一首歌呢?”“呵……回忆起一位要好的朋友而已。”任博仍是笑着,只是笑容却如同被冰冻一般,凝结在了脸上。奥『露』哈的心头微微抽搐,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开口。你,不愿意对我说出来吗?难道,我只能,站在这里,聆听你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