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初代困境

1952年下半年，美国朝野上下都在为明年的大选紧张地忙碌着。此时已经连任两届的杜鲁门将军宣布不再参选，共和党推出了总统候选人是62岁的艾森豪威尔将军。在美军历史上，艾森豪威尔是一个充满戏剧性的传奇人物，他曾获得很多个第一。比如说，美国军队总共授予了10个五星上将，而他确实晋升最快的那个。同时，他还是那么多将军中，家境最贫穷的一个。他统帅指挥了美国军队最大战役行动的第一人。他还是第一个担任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盟军最高统帅。他是美军退役高级将领中，担任哥伦比亚大学校长的第一人。即使如此，大家都不太看好他竞选总统一职。反而认为民主党的竞选人，著名演说家阿德莱·史蒂文森更加有把握成为总统。特别是当时的新闻传媒，普遍看好阿德莱，一面倒的认为必定是阿德莱胜出。与此同时，CPT公司生产的“初代”计算机销售，受到了IBM公司的影响。在老沃森的强大人脉运作下，政府部门在这最近的一次计算机采购计划里，“初代”计算机才只占了30%的份额。反观IBM公司的计算机，却占了60%以上。这不能不得承认，IBM公司的公关能力之强大，有时候产品卖不卖的出去，还得看有没有关系。更加严重的是，不知哪里传来的谣言，说是“初代”计算机空有运算速度，精准率却比不上真空电子管的计算机。这种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么明显针对“初代”晶体管计算机的谣言，却偏偏有人相信不疑。同时，IBM公司一直放出风声，说是他们的“国防计算机”就要马上推出。这让许多想要购买计算机的大企业，驻足而观，想要等等看再说。一连再三的冲击，让“初代”计算机的销售额一降再降。面对这种严峻情况，巴特和老乔他们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得团团转。在一次饭桌上，艾力克斯从巴特的口中得知了CPT公司的现状。他本不想管这种事情的，他认为只要接连不断的推出性能比IBM好的计算机，就能在这个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毕竟有了西摩·克雷大神在手，还怕IBM公司不成？起码在七十年代之前，就不用担心自家的计算机会落后其他公司。”可是看到巴特如此焦急的样子，加上明显是IBM公司在背后使阴招，这让艾力克斯有些恼火。他想了一下，忽然想到明年是大选之年，很多人都在关注这次选举。如果能够好好策划一番的话，说不定能够击败这次针对“初代”计算机的谣言。想到这里，艾力克斯神秘的笑了一下，他说：“想要改变人们对‘初代’计算机的看法吗？”巴特听了眼睛一亮，赶紧追问：“你有什么办法？”“是有个办法，你给我派个能说会道的计算机工程师过来。我让他来搞一个总统大选预测程序，只要能够成功预测到明年谁是总统，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质疑我们的计算机不够精确？”巴特大惊失色，他结结巴巴地说：“那，那那要是万一预测失败，岂不是更糟糕？”艾力克斯白了巴特一眼，笑道：“预测什么的，那都是骗人的。难道你认为机器比人还更聪明么？”“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自己来预测？”巴特可没料到艾力克斯竟然还能预测总统大选，这要真的能办到，岂不是吓死人了。总统大选啊，这可是举国关注的事情，人人都在参与，谁都不知道最终总统是谁。“是的，我来预测这届总统结果。”“那怎么可能！你有把握么？”安吉尔在旁一直听着，直到现在才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别傻了，谁敢百分之百的说自己能够预测明天的事情。当然，我会仔细衡量双方的实力，然后选择其中几率最大的那个。”艾力克斯当然知道谁是总统，但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是知道，只好装得信心十足的样子，好让他们放心。可是，这有的解释，明显不能让人接受。“听起来挺好玩的样子，那我也来预测一下明年的总统吧。”理查德唯恐天下不乱，想要参上一脚。幸好卡伦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否则的话，她也加进来，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巴特连忙制止住理查德往下说，他拍了拍桌子：“不要闹，别闹！你们都安静一下，让我好好跟艾力克斯谈一谈。”大家听了，都安静下来，纷纷盯着艾力克斯看。他们想了解一下，艾力克斯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预测到总统是谁。艾力克斯耸耸肩膀，他知道还没说服自己的父母，于是急中生智说：“现在我们什么都不干的话，是不是没有办法解决针对‘初代’计算机的谣言。情况会不会越来越糟糕？”巴特点了点头，说：“是的，确实会越来越难卖出去了。”“那么我问你，猜中明年的总统是谁的概率有多大？”“呃，这个我怎么知道。哦，应该很小吧。”“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可能猜中呢。除非真的能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有个超级计算机来计算。”“理查德别说话，听你哥哥怎么说。”艾力克斯于是继续分析道：“其实概率很大，至少比50%还要高。”“啊！有那么高的概率！”“是的，你们看，总统候选人是挺多的，事实上除了共和党和民主党的候选人之外，其他人是没有机会当选的。那样一来，就是在这两个候选人当中选一个，然后再结合双方的实力对比分析，你们说概率是不是搞过50%？”大家听了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艾力克斯的意思是，既然“初代”的销售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那么还不如搏一搏，因为胜率必定是高于50%的。只是巴特是个很保守的人，他不想采用赌博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依靠运气成为习惯的话，以后做事都会喜欢剑走偏锋，这样是成就不了大事业的。艾力克斯也知道巴特的顾虑，只是，他这根本就不是赌博。他是十拿九稳的赢定了，他知道父母心里依旧不能放心，于是故意说道：“你们忘记了，我不是号称有220的智商么。既然是用计算机预测，那当然是由人来编写程序来预测的，换句话来说，就是我来预测。你们要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到时候我怕预测得太准了，吓死你们呢。”“哈哈！”大家听了之后，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时候，巴特也想通了，反正“初代”计算机是艾力克斯设计的，那就干脆让他去折腾好了。就算是不小心预测错误，失败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当是“初代”计算机被淘汰掉了，其实情况不会有那么严重，很多小一些的企业还是喜欢他们这种物美价廉的晶体管计算机的。通过这样的事情，卡朋特家族也开始感觉到针对他们公司发展的压力。这些压力来自既得利益者，CPT公司的计算机只是一个方面，以后其他公司估计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到时候，他们要是再解决不了，那就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巴特很快就派了一名CPT公司的计算机工程师过来，这个工程师待在一副厚厚的眼镜，看起来有些瘦小的样子。给艾力克斯的第一感觉不是很好，他怕这个工程师的口才不行。眼镜男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埃文！”艾力克斯稍微接触了一下，很快就发现这个叫做埃文的工程师确实是能说会道。几乎天南地北都能够扯上一通，没有不能扯的东西。看到这种情况，艾力克斯就放心了。“你懂编写程序么？”“程序？当然懂，你要什么样的程序？”“不用太复杂，你只要模拟一下各州总统竞选的投票数量就行了。”埃文一听很是郁闷，他吃惊地说：“这样还不复杂？那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程序简单了。”艾力克斯哈哈一笑，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认为是真的要预测总统竞选结果。于是就拿出一张纸，画了几个流程图，然后解释给对方听。埃文马上就明白了，艾力克斯要的这个程序完全是糊弄人的玩意，是一个依靠输入参数来显示一个模拟投票结果。这个非常简单，只要半天的功夫就能够搞定。程序只是一个小问题，关键的是要埃文能够忽悠住其他人。于是艾力克斯给他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资料，并且还扮演了记者去追问埃文一些“关键性”的问题。埃文确实是有够能吹，在艾力克斯的指点下，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方法。那就是只要问道如何预测出结果的，就将所有追问都引导到“初代”计算机身上。为什么“初代”计算机能够预测得那么准确？因为它是世界上运算最快的计算机。为什么“初代”计算机那么早就知道总统是谁？因为它是世界上运算最快的计算机。为什么“初代”计算机模拟的结果跟真的差不多？因为它是世界上运算最快的计算机。不管什么问题，都要扯到“初代”计算机上去。就算是质疑预测结果的真假，那也要来一句：“‘初代’计算机是如同核武器一样的高科技，你难道认为核武器的杀伤力是假的么？”艾力克斯为了让埃文能经得起大场面的考验，于是专门雇请了一个人来培训他。在这期间，埃文的口才越来越流利，无论其他人怎么问，都没办法从他口中套出东西，反而被他主导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