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重新降临这座小镇,只是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阿灿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从柜子里拿出包好的香炉。香炉本身似乎很古旧了,不过最特别的是香炉上的纹饰,如果项岳见到的话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香炉上面的纹饰就是姆塔的信仰——恶鬼墟。阿灿把香炉正对着摆放在自己面前。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包紫色的颗粒,倒进香炉后用火柴点着,很快香炉就冒出徐徐白眼以及阵阵清香。手就平放在桌面上,很快从他的袖口中缓缓爬出一只白色的蛊虫。这只蛊虫与人蛊很像,浑身的角壳透明如玉,只是个子非常小,就像是小老鼠那么大只。这只虫子就是人蛊的母虫,平常的时候阿灿一直都带在身上用精血饲养,而且他也是利用这个配合巫术上的秘法来控制人蛊的。母虫爬动着自己的肢体,缓缓爬到香炉的上面,阿灿则是双手打出古怪的手印,嘴里念着股改的咒语。母虫在香炉的顶端把自己的尾部翘起,母虫尾部的位置很像是响尾蛇的尾巴,随着阿灿的声音有节奏的摆动。就这么几分钟后,阿灿收回母虫,来到二楼的窗户前望着夜幕下的镇子。从这里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整个镇子的情景。仅仅过了不到五分多钟,距离镇口不远的旅店突然亮起了灯火。镇子的夜晚是不点灯火的,除非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看着亮起的灯火,阿灿嘴角露出了笑容。下午的时候,他就偷偷的在项岳的茶杯里下了母虫的卵,因为项岳给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对方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更让他起了杀心。连妖狼都无法对付他,自己更加不是对手。不过现在嘛,再强的人也不还是死在他的手中。只要自己得到巫术的下卷把自己同蛊虫融合,那自己就可以……轻笑几声,回到房间把母虫收回袖口,他现在要去把幼虫收回来,虽然不知道那只幼虫还活着不。而且剩下的一个也不容小窥,自己绝对要小心行事。想到这,阿灿不由得有些恼火,要是自己巫术大成,自己何必呆在这偷偷摸摸,早就把那些混蛋都杀光了。阿灿走出大巫头的家,转走那些偏僻的地方。路上可以看到镇上的人大半都已经起来了。出了昨晚那样的事今天晚上没有什么人能够睡得着,因此听到骚乱很快就起床走出家门。阿灿在路上时不时能听见一些人喊着“旅馆的驱魔使出事了!”听到这些阿灿稚嫩的脸上只是露出冷笑,凡是碍着他的人都得死。为了不引人注意,阿灿都是尽量走小道,很快就绕来到旅馆门前。旅馆这时候已经被民警围住了,拦住那些试图进去的群众。群主的脸上满是恐慌,不时有人窃窃私语,打听是不是又有人死了,有些激动的人甚至想冲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取出母虫,阿灿张嘴念起秘咒。母虫再次翘起尾部,发出有规律的运动。过了会儿,阿灿的耳中听到一些稀稀疏疏的叫声,叫声是来自旅馆后面的空地上。这是人蛊的叫声,只有拥有母虫才能听到这种声音,因为破壳而出的幼虫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进行脱皮,因此在这之前必须找到幼虫,不然幼虫就会进化成母虫脱离控制。不过他真没想到幼虫居然还活着,这让阿灿有些吃惊。他记得听人说这两个人都是住在一个房间的,原本阿灿只是想看看情况,回收幼虫的事他也没在意,在他看来幼虫应该会被杀死。不过既然幼虫还活着那就好,重新收起母虫,阿灿来到旅馆后面的空地。幼虫的叫声时断时续,阿灿顺着声音找到了源头。声音居然是从地下传来的,幼虫应该已经开始休眠了,不过应该不深。阿灿蹲下身子挖开下面的泥土,挖了几下阿灿就挖到东西了,只是……“盒子?”阿灿居然挖出了一个盒子,而且幼虫的声音就是从盒子里发出的。阿灿急忙打开盒子,一只黑色的虫子就呆在盒子里,而在盒子的身上,一张符纸贴在那里。放下盒子,阿灿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项岳和胖子已经站在他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你没有死?”项岳点了点头,“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可是,我明明看见你把茶喝下去了?”“喝下去了我难道还不会吐出来吗?”项岳一脸的好笑。人蛊的卵如果放在茶里即使是项岳也很难发现,而喝进去后卵一旦孵化,就会钻到心脏附近吸收精血,除非有极其强大的搜查魔法,不然很难发现。如果不是得到大巫头的提示,项岳可能也会栽在这上面。喝下的那口茶后项岳直接用魔力包裹住茶,等回到旅店后项岳吐了出来,此时茶里面的卵已经孵化了,拇指大小的幼虫正在四处游荡想要脱离束缚。再看了纸条的内容后,项岳索性利用这条蛊虫设计,打算引出阿灿。不过他没想到阿灿那么想置他于死地,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的使用人蛊准备杀死他。好在胖子之前利用法术迷惑住蛊虫,让他以为自己还在宿主体内,因此再看到幼虫迅速进化后,项岳急忙联络王巡警,开始演出好戏。胖子把成长完毕的蛊虫放到旅馆外面的空地上,现在就开始布置阵法,不过没想到还没几分钟,阿灿就已经过来了,倒让两人有些措手不及,只好先出来了。项岳小声的询问胖子:“怎么样?还没布置好吗?”胖子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快好了,反正你先拖住他,等布置好了这个家伙就交给我。”项岳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阿灿,就是你让刘三他们昏迷不醒,在郝副所长身上种下人蛊,还控制了大巫头?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哥跟我说了,是大巫头在你父母意外双亡后收养了你,为什么?”阿灿闭着眼睛笑了几声,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记得。在我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当时镇上的人接济我,帮助我。大巫头甚至亲自跑到我家,安慰我,把我抱到他家从此把我当成他的孙子,对此,我真的很感激他们。”“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是嫉妒吧。”“嫉妒?”“呵呵,大巫头膝下无子,原本我以为我会成为大巫头的传人,而我也一直认为是。可惜的是,我没有任何的资质。我白白的记下那些巫术的内容,却无法使用。我当大巫头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每当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我的心,”阿灿捂着胸口,脸上却是一副愤怒的神色,“我的心就像是刀割似的。”项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是因为阿白吧?”镇里的人对于阿白的身世都不了解,只知道十三年前大巫头突然跟一个人出门,回来的时候就抱着一个女婴,然后见人就跟人说这是我的孙女,名叫阿白。王巡警也说过,大巫头经常在其他人面前夸奖阿白有多么多么的出色,甚至流漏出想要让她接班的意愿。“阿白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大巫头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这是我的妹妹,要我好好保护她。我也做到了,我看着她长大,”阿灿紧紧的握住双手,脸上满是愤怒,“但是她太出色了,在她面前我简直就是一个废物啊。她太完美了,完美的让我自惭形秽。”“为什么要弄昏那些人?”“为什么?呵呵呵,因为那些混蛋居然向大巫头求婚,真是好笑,他们以为他们是谁,我的阿白,不允许任何人亵渎。”阿灿大声的笑起来,脸上满是疯狂的神色。“所以你就要杀了他们?”“当然!他们该死,他们竟然想抢我的阿白,简直就是该死。可惜那只混蛋妖兽不听我的命令,只是冲散了他们的魂魄。可惜我当时正在锻炼母虫,不然我非亲手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全家!”阿灿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双眼因为愤怒而通红。阿灿的疯狂让项岳都有些吃惊。他不由得想起王巡警对阿灿的评价,“老实,本分,孝顺。”不过眼前这个老实本分的家伙简直跟疯子似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爱生恨?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不过从阿灿的话中,似乎那只妖狼不怎么听从阿灿的话的样子,没准能够利用这点。想到这,项岳问道:“那只妖狼,应该是封印在祖坟的那只妖狼吧。”“没错,那只该死的畜生刚刚跑出封印的时候身体很虚弱,我就利用巫术控制了它。可惜的是我没有得到巫术的下卷,巫术还没大成,那只畜生到现在还想反抗我。不过没关系,只要等我从老头那得到巫术的下卷,我就可以把那畜生变成绝对听从我命令的傀儡。当然,还有我的阿白,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她呆在我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