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年二月,短暂的几年时间很快又过去了。那场战争早已销声匿迹,只留下了一些残破的痕迹,预示着这个不算太大的岛屿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烈之极的恶战。夕阳透过灰暗的天空照射在这座渺无人迹的小岛上,经过早已碎裂的钢化玻璃窗碎片映射在民用医院的屋内。医院十三层,各种破烂的顶尖科学仪器零乱的摆放在楼道之中,沾血的手术刀、纸张、白色床单等等的医用物品散乱了一地。而在楼道内的墙壁与地上,则被那些早已凝固多时的黑红色鲜血所涂满了。一阵微风顺着楼梯拐角的地方吹进了楼道中,随着一阵因某些东西极度腐烂而散发出的恶臭传来,某个标志着icu病房的大门吱呀呀的响着,上面的钢化防弹玻璃却早已不见了。房间内的地面与墙壁上,同样被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涂满,各种钢化玻璃的碎片散落了一地,几台原本价值几十万上百万的医学尖端仪器好像被一股狂风扫过一样凌乱的躺在了地上,仪器上的液晶显示器早已碎裂,露出了里面的电子控制面板与各种颜色的电线。屋子的角落中,一盆干的发黄的仙人掌早已因缺水而死掉多时了。屋内仅有的一张病**,一个满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灰尘的男孩安静的躺在了那里,枕边放置着一个早已坏掉多时,沾满尘土的透明塑料所制的呼吸器。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四季。此时他一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紧闭的双眼缓缓的动了动,嘴角慢慢翘起一丝淡淡的弧度。睡梦中的他仿佛噩梦刚刚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梦境世界。一阵狂风顺着损坏的落地窗外吹了进来,四季身上的尘土被这股狂风瞬间吹起,大片的尘土颗粒飘荡在屋子中,他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床边的心跳检测仪被这股狂风吹的吱呀呀的响着,随着风力稍稍大了少许,这价值几十万的仪器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啪的一声重响,倒在地面摔的粉碎。原本安静的屋子传来这一声响,此时经过这种外界的刺激,他的胸膛缓缓起伏着,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色渐渐清晰,屋顶的巨大吊灯被一根极细的电线拴着,随着窗口的狂风悠荡在他的头顶上。看到眼前的景象,四季条件反射般的从**窜起,掀开被子猛的扑到在地上。啪的一声重响,玻璃碎片在这瞬间溅射的满地都是,整个吊灯在这简短的一刹那砸毁了那张坚固的病床。倒在地上的四季刚刚要撑着身体爬起,却再度摔倒在了地上。疼痛、虚弱、饥饿,无尽的无力感充斥在他的身体中,仿佛饿了好几天的流浪汉一样,只有力气来爬行了。躺在地上缓了缓神,腿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四季慢慢的坐起腰来掀开了那个沾着干涸鲜血的病号服裤腿,半截怪异的棱形黑色金属愕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随着四季一咬牙,扎在他小腿上的棱形金属带着殷红色的鲜血被他瞬间拔了出来,在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之后,顺着早已破坏的钢化玻璃窗被他狠狠的抛出了屋外。四季站直了虚弱的身体靠在墙边上,经过短暂的休息后他的体力渐渐回复了少许,终于有机会仔细看看眼前的情况。干涸的鲜血,破烂的钢化玻璃,散乱的贵重仪器,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腐烂气味飘荡在他的鼻子中,不过最主要的是除去风声之外根本没有一丝人类的声音。四季眉头一紧,整理了下衣服顺便包扎了下腿上的伤口之后,慢慢顺着敞开的破烂icu大门走了出去。楼道内的景象让他这个年轻人登时心里一震,墙上的鲜血、依旧是破烂的仪器,还有墙上那些大片大片的弹孔等等,这些东西虽然略有些让人担忧,但更震撼的却是在四季的脚下。一股仿佛踩进泥沼一般的感觉迅速从四季的脚上传来,他慢慢的低下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一哆嗦,猛的把刚刚迈出去的脚抽了回来。一具穿着白大褂,左腿已经消失了的,早已腐烂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人类骨骼骇然出现在四季的眼前。虽然此人的脑袋上爬满了蛆虫,眼眶因为某种原因而凹陷下去,并且眼珠略显白色,从这些情况看来根本分不清男女了。但从他的头发上来看,应该是个年岁已大的m国老人。而此时他的动作,正拿着一把德产usp警用消声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并且扳机处被他用手指紧紧扣住呈击发状态,显然这人是自杀的。刚刚四季正好踩在这m国老人的脖子上,当他把脚迅速抽回来之后,老人的脑袋终于与身体断裂,咕噜噜的滚到了一旁的医用器械车之下。四季弯腰迅速捡起这把usp,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此枪还能用,并且枪内还有7颗剩余的子弹。在这种奇怪的未知状况下有了这个东西,他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一阵微风顺着楼道的尽头处吹了进来,那种比腐烂尸体还要难闻的古怪气味顿时比刚刚在屋内更浓了一些,让人忍不住作呕。四季拧着眉头撇了一眼地上m国老人的尸体,握紧手中的usp,看了一眼头顶上标注着exit的标识后,顺着只有阵阵风声的寂静楼道慢慢的走了过去。当四季的身影刚刚从楼道的拐角处出现,眼前的一幕登时让他咽了口唾沫,一种绝望的心情从他心底慢慢散发出来。四季的身影停在了楼道拐角处,他的身前原本是楼梯的地方此时早已变成了‘万丈悬崖’,整个十四层楼高的医院仿佛被人从上到下整齐的切割了一样,左边的部分完好如初,而右边的部分整个垮塌了下去,此时的他正好站在这垮塌的边缘,脚下则是十三层楼高的深渊。站在此地,岛屿的一切几乎可以尽收眼底。天空中仿佛被涂了一层灰色涂料一样灰暗,只有点点阳光通过那缝隙照射下来。遥远的海平面上漂浮着各种大型船只,甚至在岛屿边缘处一艘失去舰桥,破烂不堪的航空母舰仿佛被人强行插入海中一样,翘着尾巴立在了沙滩外的近海处,巨大的螺旋桨暴露在了空气中,上面早已长满了无数铁锈。而在那沙滩上,各种飞机零件残骸散布了整条海岸线。岛屿中央部分,原本平整的地方此时长满了类似蘑菇的巨型植物,在那些长着奇怪枝叶的植物下面,依稀可见一些防空导弹的基地残骸,还有一些高射炮基座等一些破旧的军事设施。在医院的下面那一片平整的地方,清晰可见两个几乎达到数平米大小的脚印,无数道裂痕顺着这脚印向四周延伸着。地面上直升机残骸,武器炮台残骸,还有一些穿着军装的人类尸体散落在了这脚印的四周。一阵微风吹过,比尸体还要恶心腐臭的气息从四季的身旁吹入他身后的楼道之中,这种难闻的气味让四季忍不住凝起了眉头。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主要,主要的是地面上那些依旧能活动的人类。四季站在墙边拧着鼻子一边闻着那种腐臭的气息,一边凝目向着楼下看去。在医院下的地面上,几十个穿着军装、白大褂还有病号服的人类拖着残破的身体,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不,这些家伙不能称之为人类了,因为在这些‘人’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甚至有些‘人’的内脏早已消失,从外面就可以看到它们的脊椎骨,还有的一些,脸上肉早已没了大半,剩下的一半还是长满了蛆虫……而他们的眼中,无一例外的全是惨白的颜色。和他刚刚在楼道里发现的那个m国老人几乎一样。看着楼下那些漫无目的活动的家伙,有几个在四季的注目下扭打起来,短暂的时间过后,两个穿着军装的‘人’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压在了身下,开始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撕下,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僵尸!四季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个都让他自己不敢相信的词语。咔嚓一声金属的轻响,四季迅速的把手中的usp消音手枪上了膛,带着些许惊悚的表情猛的一转身,回到了楼道之中。夕阳斜下,夜晚渐渐降临在这残破的小岛上。灰暗的月光如同几年前一样照耀在这大地上,时间在变,环境在变,就连人也变得面目全非了。夜晚降临,四季拿着那把usp在楼内用了三颗子弹安静的杀掉两只僵尸之后,把整个残破的医院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一个活人,见到的大多是早已死亡只剩下骨架的医生与穿着破烂军服的士兵。此医院加上顶层上的楼阁一共有15层,而紧急逃生通道根据标识却是在整个楼的右半部分,如今垮塌的那一部分之中。在这医院二楼的位置,原本是金属楼梯门的部分被人用高压电焊把整个门都焊死了,从那里根本无法出入。而根据四季的探查,医院的内部电梯卡在了三层的位置并且根本无法启动,整个楼的电力控制室却在一层,不过根据四季的猜测,那玩意如今也恐怕也无法再启动了。在三层的位置,四季从一个早已死亡的只剩下骨骼的士兵手中找到一把vss消音狙击枪,并且在他的衣服内搜到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加上枪上的子弹一共是28颗。从五层的位置找到一颗m67型手榴弹,一颗捆绑着小型扬声器的土质炸药,这东西看上去可能是那些士兵自制的。一把装满弹药的usp手枪,还有一个满弹夹,一捆长约30米的麻绳。在14层凌乱的院长办公室里面,找到一张标识着整个医院各个重要地点的建筑图。不过经过四季仔细研究,这张建筑图上还有地下两层,而在那电梯的按钮上并没有标注着。办公室的屋内还有一个密闭性很好的冷藏柜,里面放置了一瓶纯度极高的白酒,还有两瓶水质发黄的矿泉水,两包压缩饼干。虽然冷藏柜断电了许久,但这些东西却还能食用,只不过味道差了很多就是了。顶层的阁楼外面,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停靠在楼顶的停机坪上,虽然一些部件修一修还能用,但里面的汽油早就蒸发干净了,虽然可以依靠飞机上的太阳能备用电池发动,续航能力先不说,恐怕即使电池完好无损,这架武装直升机最多也就飞到小岛的海边,根本出不了这岛屿。此时的四季,正坐在顶层直升机旁边一个毁坏了半边的狙击台下面,一边清点着物品,一边拆开了脚上裹着伤口的布条。顶楼上一把巴雷特,还有6发子弹。一把带夜视镜的vss消音狙击,一共28发子弹。一颗m67手雷,一颗**。两把usp手枪,加上他那剩余的子弹,一共28颗。一捆30米麻绳,一张医院的建筑图,一瓶白酒,两瓶矿泉水,两包压缩饼干。这些东西看似不少,但实际应用起来,如果想在这满是僵尸的山里坚持许久,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四季清点完物品忽然感觉脚上其痒难耐,当他迅速拆掉脚上的布条之后,却发现伤口早就愈合了,而且连伤疤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