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红霞铺满天际,偶尔有一排大雁飞过。董卓来如心阁看亦如,问她练字的课业如何。落落笑笑,这个男人,竟也像普通父母一样会督促女儿做作业么?落落答道:”放在屏风里间.”边说着便起身去取。董卓慈爱地看着亦如刚取了练字的课业欲出屏风。“哐”!一个金属在门外掷地的声音。落落还在诧异,只听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义父!我出征回来,就听说了要迁都的事是么!”那声音里含着强忍的压抑和愤怒。亦如躲在屏风后,倒想看看这个敢闯如心阁的男子是谁。如果没有猜错,如此胆大包天的人应该就是现在军功赫赫的吕布!来人果然是吕布!只见他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大挺拔,轮廓分明,剑眉星目,俊朗不凡。头戴金冠,几缕头发散落,身上的白色战袍上居然还沾着血迹,一身风尘仆仆,一看便知刚从战场下来。虽然如此,却丝毫不显粗野颓唐,反而有一股英姿飒爽之气。落落一看他便觉得心下一凛。好奇怪,怎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可是他们明明就是两个时代的人啊,落落不由暗笑自己花痴。莫非自己也和现代的一些小女生一样,一看到帅哥就发晕了?正正神色,且听他私闯如心阁所为何事,迁都洛阳又怎会让他如此不快?“奉先,你怎么闯进这如心阁来了?”董卓皱了皱眉,他看到吕布一身血土,万一吓着如儿怎么办。吕布却丝毫没在意董卓的表情,他压低着声音:“为什么要离开洛阳?义父?您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地位,难道就要把这大好的洛阳城拱手让人么?”原来吕布是担心自己,董卓一下子就在心里原谅了这个心直口快的干儿子。他不以为然地笑笑:“普天之下谁的权力最大?”“自然是您!”吕布脱口而出。董卓哈哈大笑:“非也非也!我儿奉先,在天下能玩弄诸侯于鼓掌间的只有一人!但不是你父我!”吕布故作不解问道:“那还有谁?袁绍孙坚之流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天下权力最大者,乃当今天子!”董卓笑言。董卓仍旧坐着,声音不大,却非常有力:“古往今来的道德朝纲莫过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就是捆住那些所谓义军的道德枷锁!”董卓霍地起身,两眼死死地盯住吕布,奸笑着说:“无所谓洛阳和长安哪里是都城。只要天子与我们同在,那些乌合之众就师出无名!”董卓得意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动一下:“我是协助天子的!他们□□我,就是□□天子,哪里是什么义军?!就是乱臣贼子!”听得吕布和亦如都心中一叹:“果然是一代枭雄!”吕布因方才心有急事,没注意到屋中有人。现在当然敏锐地感觉到有一单薄瘦小之人在屏风后面偷听,当下喝道:“什么人?!”同时向董卓身前站一步,以防此人对董卓不利。董卓笑笑,轻轻拍拍吕布的肩膀:“奉先,此人无妨。”话音才落,伴随一阵银铃般稚嫩的笑声,屏风后转出一个笑吟吟的人来。还能有谁?自然是董卓女儿董亦如了。吕布一看她虽比一般女孩要高,但是脸上仍是一脸稚气。虽然如此,却自有一股单纯烂漫的天真,尘世其他俗花艳柳相比,更像一朵盈盈出水的芙蓉。除了那双棕色的眼睛可以看出她有董卓的血统以外,她活脱脱就是一个江南少女。和那个人,都有几分相似。吕布有些失神。落落自然不知道吕布此时心中所想,她只知道现在着急做的,是要阻止董卓迁都。因为她知道董卓迁都的那一场大火,烧了整个洛阳城。她着急道:“父亲,如儿不想离开洛阳。”董卓微微一笑:“如儿,长安才是王气最盛的地方。洛阳的气数已经如它的名字一般—日薄西山了。”落落低着头道:“如儿不想离开家。”董卓摸摸她的脑袋,慈爱地说:“傻孩子,咱们是西凉人,西凉才是咱们的家。”吕布望着眼前这小小的人儿,似乎有一种力量的牵引,把他的思绪带到了10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