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出了房间,把门反锁上后,从楼上走下来,见一楼守了不少站岗的帮众,他大喊了一声,“赵堂主跟黄堂主对于帮主的突然死亡很是悲伤,发誓一定要查清真相为帮主报仇。”见众人的眼光都看向自己,张春提气接着说,“我刚才向两位堂主汇报了一件重要的情报,堂主们正在里面讨论,吩咐下来,至少在两天之内不能冒然打扰。你们转告下去,万一有人打搅了两位堂主,怪罪下来,可不要说我没有交待清楚。”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却不得不相信这个平时表现不突出的家伙的话。帮主没了,一个堂主在外面生死不知,现在仅剩的两位高层正在二楼房间议事,前程大好的恶狼帮一日间变的风雨飘摇。‘希望两位堂主能把杀害帮主的凶手抓出来,希望两位堂主能想出解决当前危机的好办法。’这是帮众普遍的心声,没有领头的羊,下面的帮众顿时有些乱。对下面交头接耳的人,张春看都不去看。他信步走出大厅,在他想来青帮是这里最大的帮会之一,今天吃了大亏,五百人被打的剩下不到一半。逃回去的人会来再次寻仇,他们是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青帮能为了一些个小帮会被灭出手打击恶狼帮,平日里定是横行贯了,他们养成睚眦必报的心态,不可能不来报复,而且他们能快速增缓那个被王图海部打残了的小帮会,行动力必定很强。那么,报复的来临便曲指可算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张春可不知道青帮这么积极行动,是为了查清前几天的军火库被盗事件。但阴差阳错的竟被他蒙着了,等到青帮残部逃回去,新一轮的报复行动会很快到来。已经归附他的聂元杰与王建元两人,张春早已派他们盯紧着泅禁两位堂主的那间房。铁战已死,王图海所部不死光也绝剩不下几个人,算下来恶狼帮所有的高层全在他的掌握算计中,想到这里张春的脸不禁浮现出极度自信的笑,仿佛偌大的恶狼帮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事情果如他想的那般顺利吗?别人不清楚,萧铭已经开始为正沉浸于极度自信的张春担心了,因为在两堂主被泅禁的两个小时后,率领残部的王图海出现了,这群不到三十人的散兵直冲荔枝园驻地而来。这几十人的惨相倒映在萧铭的脑海里,看的让人同情。王图海左肩上的枪伤不再流血,从他一步一咬牙的表情看,子弹仍然没有取出来。他身旁的二十几号人没一个好看的,衣服破烂不说,身上还全都染着血,一个个像刚走完十万里长征似的,无精打采的样子,跟战场上的勇猛比起来,差到哪儿去了。这一仗越打到后面越糊涂,打一个在市里站不住脚只能在市郊讨生活的小帮会,竟能引来五百人的精兵支援;明明帮里派了救援的队伍,把对方来了个两面包围,胜利在望,最后支援的部队却退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到底是谁带的队,这是王图海现在最想搞清楚的,姥姥的,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白痴,他不但不领情,二话不说先给他两个耳刮子。也许是这股怨念支持他走到现在,不然看他血流成这样子,早该晕过去了。驻地遥遥在望,王图海心里一松,觉得腿提不起劲儿来。后面的部下见状忙扶了他一把,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等到了驻地,我批你们一人好肉三斤,假期两天,好好享受吧。”他这一鼓动,身边的一群伤兵都兴奋的大声吆喝,远远在望的驻地大门似乎已触手可及。气氛起来后,众人闹哄哄地向荔枝园走,守门的卫兵看到过来的这一群人,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似喜似悲似茫然。“堂主好。”王图海听出门卫的声音里透着怪异,不过大战过后精神很是疲惫,来不及细想,“黄堂主呢?”“在楼上,”一门卫见王图海要上去,马上接了一句,“两位堂主在二楼有大事要商量,吩咐下来,不让人打扰。”“怎么?连我也不行么?”王图海眉头狠狠地皱到一块儿,被一压再压的火气被这人腾的一下子挑了起来。他率部在前线打的那么艰苦,九死一生,被派去去援的部队却退的莫名其妙,一点忙都没帮上。他现在最想的是弄明白到底是谁带队去救援的,而要知道这些只有去问黄海亮。竟有人敢跟他说堂主不见他,开什么玩笑!两个堂主之间平级相见还需要讲什么规矩么?王图海瞪着那卫兵,不等他多言,冷笑一声,“小子,你的胆子蛮大啊。”那卫兵也是倒霉,往常他真不敢对着一位堂主说话硬气。一方面帮主新丧,群龙无首心里难免有些彷徨,一方面已经有人传下话来,楼上的两位堂主今天不见任何人,他这样做也算是遵守命令。在卫兵心神大乱,六神无主之际一道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王堂主回来了,哎呀呀,真不容易。您也别生太大的气,黄堂主跟赵堂主真的是在上面商量重要的事情,不允许外人打扰。您先回去好好养下伤,看看,还流着血呢,要见两位堂主等他们出来您不就见着了吗?”这句话听起来不阴不阳,怪里怪气,到了王图海的耳朵里,句句听来都含讽刺。本来王图海清楚不用跟一个小人物脸色看的道理,泛不着,他只是在气头上被那无辜的卫兵顶了一句而己。但是这极刺耳的一句话,让王图海彻底不耐烦了,在帮里除了帮主,就是其它堂主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他阴着脸,看向声音来处,却是一个不熟的。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人是以前萧铭的手下,自从萧铭先走一步后,他留下的几个底下人早已被王图海无意地忽略了。“这是怎么着?都要造反了是不是?”被这些个小角色接连顶撞,而且后面一个说的还很是难听,王图海的火气终于爆发了。“造反?堂主怎么会想起这个词儿来?我们辛辛苦苦地守着驻地,怎么会造反?要造反的也只可能是你吧。”王图海的一句气话,被张春逮着了口实,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帮主刚刚亡故,你作为一个堂主,还是一个刚打了败仗的戴罪之人,竟敢在驻地门前大言不谗地说‘造反’?看来你是真想趁机夺权,想造反啊。”张春走过来,站在门前,正好挡在王图海前面,大声呵斥道,“别以为是个堂主就能闯进驻地,去打扰两位堂主商量大事。你战败之罪,等到两位堂主出来后再跟你清算,带着你的殘兵败将退回去,难道你以为凭着你手下那几个软蛋就能冲得过弟兄们的防线么?”这一回大吵,引来了一大群人围观,失了主心骨后,帮众们也没了以前的纪律。一位堂主要进驻地的大门,一般没人敢挡,现在却有人挡了。不但挡了,还‘及时’地向众人挑明这位王堂主想造反。是了,帮主刚去,且去的不明不白,这个败军之将一回来就想要夺权了。哎呀,说不定就是这个姓王的害死帮主的。人一多,想像力就丰富起来,七嘴八舌的嗡嗡了一会儿,大家也不是很怕这个堂主了。看着周围人眼里莫名的意味,王图海简直要失去理智,他是一个善攻的人,脾气自然很是火爆。“帮主死了,我不信!让开!老子今天进去定了,我看谁敢拦我!”王图海大喝一声,身后他带回来的一队几十号伤兵呼啦啦地把枪端了起来。荔枝园驻地门前,气氛沉了下来,一方把枪口对准了另一方,那另一方自然条件反射似地也把枪端起来。事情闹到这份上,王图海虽然很是生气,但是双方都开始动枪了,他不得不考虑后果,搞不好会死人的。王图海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话,不想又被对方抢先。“滚吧,还真想动手不成?”张春适机地扇风点火,只见他一脸蔑视地看着王图海,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接着说,“识像点吧,你不但战败有罪,还有可能是杀死帮主的凶手,赶紧下去把脖子洗干净了,等两位堂主来审你。再不老实,兄弟们的枪可是不张眼的!”被张春连番地打击,王图海失去了判断。帮主死了没有,他没亲眼见到不敢肯定,但面前这个叫嚣了半天的家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难道姓黄的跟姓赵的想自立门户?想到此处他的心像是被烙铁烫了一般,不把事情弄清楚,他可是不会安静下来。“给老子闭嘴!我要进去,谁敢挡我!”王图海说着话,忍住浑身的疼痛,直接向门里走去,把面前的张春当了空气。在他想来,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枪杀一位堂主,这些帮众还没有这个胆量。非常不幸的是,王图海想的太天真,这会儿还真有人想取他的性命。张春见王图海抢了上来,也不相让,左手抓着对方的手臂,一阵电流涌过,王图海目瞪口呆间被电的浑身麻木,连话都讲不出一句。张春趁机用右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硬是把王图海提了起来,在对方脸色越胀越红的时候,猛地用力催发异能。只见张春右手电弧跳跃,一阵尖锐地霹啪声过后,一个好好的人转眼间被电成了一块黑炭条,了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