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激愤莫名,伸出沾满血迹的右手,重重地在刚刚手掌心模样的石纹处拍了一下,抬起手来,忽见那血迹渗入石头,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眼前均一花,只见那面巨大的天然山石竟然裂开一道小门。舒真真不假思索,闪身进了那道石门。回头,舒真真刚看到一个人影晃到石门前,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的面孔,立刻,那道石门就无声无息地关闭了。天地间又恢复成了一片漆黑的死寂,舒真真摸出包袱里的一只小烛点燃,立刻,摇曳的烛光将石墙外的这片世界照得闪烁不定。进门是一道非常狭窄的山道,走出两丈多远,是一座小小的石亭,里面空无一物,穿过石亭,尽目望去,是一条漆黑的长廊,在烛光里也看不清楚到底会通向多远。又往前走了几十步,左手边是一根巨大的石柱子,右手边却是一间石屋,舒真真伸手推门,那门是一种不知名的淡色的木料制成的,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门很轻,舒真真一下就推开了。屋子并不大,空荡荡的,依旧只有一张石椅,一张石几。舒真真将君玉轻轻放在石椅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才道:“不知他们能不能攻进来。”君玉当然知道舒真真口中的“他们”,正是一拨拨或明或暗地觊觎着寒景园的各路人马,仅仅一天晚上,就先后遭遇了庞般、丹巴上人以及情魔等三拨人物,几场大战下来,加上江之林的外逃和情魔一干侍女的离去,这寒景园的地下密室想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那道厚厚的石墙,如果不懂得开启之法,是根本进不来的。但是,舒真真怎么会知道开启这石墙的方法?舒真真摊开那堆包袱,倒出一大堆干粮瓜果、一大壶清水以及从情魔那里取来的蜡烛、衣服等等杂物。最后,包袱的底端竟然是一只绣花鞋底。咋一看去,这支鞋底和普通的鞋底没有什么区别。舒真真道:“这是从我母亲的坟里找出来的。”君玉失声道:“舒姐姐,你,你竟去开了你母亲的坟墓?”舒真真点了点头。舒真真的母亲已经死去二十几年,这只鞋底居然还是完好无损的。君玉又看了一眼,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块鞋底形状的绛红色的玉质模样的东西。这东西的顶端有一个小孔,想是放置东西的地方。舒真真黯然道:“当年,我和我母亲逃出来时,我母亲穿的就是这双鞋子。后来,我母亲死在朱大公子手里,兰姐救了我,还带着我将我母亲埋葬在了郊外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我一直都不相信自己家里有什么秘密,直到被情魔抓到这层密室里,我才相信,那东黄钟的传闻决不完全是空穴来风……我母亲为我的安全着想,一定没有将秘密告诉我……而且,我这次出去的时候,仔细看了这道出口的那棵树,那棵树自我出生以来就已经长在那里,多少年似乎也没变过样子,那是一种原本生长在极寒之地的树种,生长期极慢,如今也不过壮汉手腕般粗细,这园里有很多这样的树木,情魔却判断得如此准确,她手上定还有很多资料。我又去那密室检查了一下她的那堆物件,却没有发现和这密室有关的任何东西……”君玉想起丹巴上人在情魔的尸首里摸出那包东西时候的喜形于色,也可能那地图之类的就在里面。“情魔说,我母亲身上还有半份地图,我只好惊动母亲亡灵。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开启坟墓后,我母亲,我母亲……当然只剩一堆白骨……只是我母亲临死前穿的那双鞋子,另一只早已腐烂,这只却是这样……”她拿出一张很小的很薄的纸来,纸的颜色已经非常古旧,画的正是那石墙的石纹地图。这些石纹整个呈现后,中间形成一个十分细微的人形,画面上,一只手掌正按在那人形的右手掌上,正是舒真真刚才开门的姿势。那人掌心里有一个黯的红点,隔了如许的年代,竟然还隐隐透出淡淡的血腥味。舒真真叹息道:“这是我从那东西里面取出来的,我一直不知道这个小红点是什么意思,原来,竟然是需要鲜血才能开启这道石门。”君玉忽然道:“舒姐姐,你看,这门还能打开么?”舒真真迟疑了一下,来到门前,果然,石墙紧闭,再无打开的可能。那地图上只有进来的方法,这道门居中,想必第三份地图才有出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