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岁以后,除了在寒景园的密室里因为身受重伤无法之外,她从来不曾穿过女装。那仅有的一次,也是在她昏迷之中被舒真真换上的,那一次,也只得拓桑一人瞧见。这一次却不同,自己既没有受伤更没有昏迷,所有一切行为都是清醒而明白的。她拿起那件衣服,仔细地看了看,心里虽然觉得怪怪的,却毅然换了上去。她换了衣服,梳好头发,笑了笑,将怀中那支翠绿的发钗取了出来,轻轻的插在头上,又弯腰对着那明镜般的清水看了看,慢慢地走进了小木屋。拓桑睁开眼来,又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又再睁开,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真。他眨了眨眼睛,待再要闭上时,君玉笑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许再闭上了,呵呵。”“寒景园”的密室里,那身穿月白衫子垂垂待死的重伤女子已是姿容无双。此刻,面前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既没受伤也没生病,她神采飞扬、语笑嫣然、脸色如玉、丰姿胜仙,吸收天地之灵气、万物之精华,不知经历了多少的造化毓秀和怎样的星辰巧合,才降生到了这个人间。纵使再过一万年,也不会出现第二个这般的人物了。而这个女子,正是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人!拓桑痴痴地看着她头上那支翠绿的发钗,伸出手去,轻轻地拥抱着她,心里既没有死亡的害怕也再没有任何世俗的纷争。君玉坐在床边,也轻轻回抱着他,贴着他有些冰凉的脸庞,心里无比的静谧和幸福。此刻即永恒。三天后的夜晚。月光静静地从敞开着的木门里照进来,淡淡的光辉洒在相拥的二人身上。外面,有夏日的各种虫子、鸟儿的啾啾声,有野花遍地的芬芳,有波光粼粼的平静的湖水。君玉扶着拓桑,来到湖边那片柔软的草地上。在草地上,铺开着宽大而温暖的虎皮,拓桑的头轻轻靠在君玉怀里,像个生病的孩子。君玉微笑道:“拓桑,我给你唱首歌儿,好不好?”拓桑点了点头。君玉唱了起来:山远水杳惊鸿似凤城年少楚泽秦关,渭城朝雨共知音广陵一曲无缘配合,有份煎熬梦几回彩云声断紫鸾箫……………………………………………………这是拓桑在那一年的中秋之夜赶到凤凰寨看她时,写给她的一张信笺。此后,这信笺,一直贴身收藏着,早已牢牢烙印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