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先生看看昏迷的朱渝,再看看朱四槐,忽然道:“朱渝醒来后,若他愿意,你们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朱四槐十分意外地看着弄影先生,二十几年前他就认识这位当年名满天下的探花郎了,但是,作为丞相府的卫士,二人从来没有单独交往过。他惊诧于弄影先生居然会邀请朱渝和自己同他们一起去他们选好的乐土。他想了想,十分慎重地道:“多谢弄影先生,等二公子醒来,我一定会转告他的。”“朱四槐,我很早就听说你的棋艺相当不错,有机会我们下一盘。”“若有机会,一定向先生领教!”君玉听得弄影先生出口邀请朱渝和朱四槐,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她和拓桑对视一眼,二人都暗暗感激弄影先生的细心和周到。弄影先生看她瘦损的面颊和恹恹的情绪,笑道:“君玉,你这些日子只负责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拓桑自然会替你料理的。”“好的,先生。”拓桑点点头,笑了,拉着君玉的手,弄影先生已经骑了骆驼独自上路了。不一会儿,天空升起一股直直的狼烟,然后,他每走一程就燃起一阵狼烟,这是向在沙漠里深入搜索的大军发出的信号。第二天清晨,众人已经来到了弄影先生曾路过的那片绿洲,借宿在一户当地人家里。众人早在刚刚追杀真穆贴尔的时候,由于急奔和炎热,早已扔掉了外面的军服,轻装上路。也好在这样,他们一入这片绿洲,才被那些热情好客的当地人当成了迷路的旅人,再加上拓桑和君玉都能够讲当地的方言,又将一头骆驼和骆驼带着的大量的物品送给了那家主人,主人立即兴高采烈地带了一家子外出采摘成熟的果子,正好将空了的屋子完全让给一众疲惫不堪的人歇息几天。朱渝依旧昏迷不醒,一动不动地躺在**,朱四槐正在外面替他熬一些拓桑采来的草药。从清晨开始,君玉就一直守在他面前,他依旧没有醒来。君玉伸手摸摸他的鼻息,听着他逐渐转过来的生机,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惶恐。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又摸摸他手腕上的伤痕,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往外走。外面,水草丰茂,瓜果飘香,牛羊成群。一座一座坚固的土墙院子掩映在密密匝匝的树林里,然后,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已经是夕阳西下,远远的,一座房子前面,一个妇女正在清理料草,不时往前方看看,似乎在等待着谁。看她那样一下一下的张望,已经带了点麻木的茫然,想必不知已经等待了多久了。过了一会儿,远远的,一个穿着赤金族军服的男子骑着瘸腿的马一瘸一拐地往那个方向走去。那个妇女正好弯下腰倒草料,等她抬起头,再次张望时,那个男子已经下了马大喊着她的名字冲了过去……原来,这个男人正是她等待已久的丈夫,现在,战争结束了,他终于衣衫褴褛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