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儿看了心中一疼,忙掏出手绢,就要给邵争擦去头上的汗水。狂歌仙帝忙轻喝道:“这位姑娘千万不要打扰他,如果你此时扰乱了他的心神,魔剑反冲回来,一定会杀了他的!”云青儿大惊,慌忙缩回手,转头向洞外的魔剑看去。这时,魔剑的剑身涌出一层黑气。这黑气一出魔剑,就被奇玄火焰点燃,随后猛烈燃烧,火光闪耀。更多的黑气不断涌出,不断燃烧。魔剑射出的七彩光芒,慢慢地不再那么耀眼逼人,反而有些柔和了,好像冬日的阳光,春日的和风,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狂歌仙帝抚着胡须,眼角带着一丝笑意,微微点了点头。渐渐的,剑身的黑气越来越少,即使涌出魔剑,也只是薄薄的一层,燃烧起来,烈度也轻了很多。邵争脸上的紧张开始缓和,他看着洞外火焰中的魔剑,疲惫的脸上挂起一抹微笑。以前的时候,他总觉得魔剑和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尽管魔剑与自己血肉交融,但总是存在那么一丝隔阂,仿佛他们之前隔着一层厚厚的壁垒,彼此之间的交流也被限制到了最低限度。每次他施用法术的时候,都是灌入自己的灵气,强行冲开魔剑中的层层魔气,然后使出法术。这样的话,自己的灵气先自削弱,法术的威力更是大打折扣。但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了,邵争觉得现在的魔剑之中一片祥和,到处充满了七彩的灵气。那些灵气数量庞大,如同无边的大海一般,绵延浑厚,深不可测。邵争从来没想过,魔剑之中竟然有这么庞大的灵气。而且,这些灵气就象自己身体里面的灵气一样,只要自己意念一到,立时跟随意念,任意所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桎梏。看到邵争脸上的笑意,狂歌仙帝会心一笑。云青儿却不解他是何意,只觉邵争的笑有些诡异,还以为他的心性被魔剑所扰,几次想推醒他,但都被狂歌仙帝用眼色制止。此时,洞外的魔剑依然在缓缓转动,剑身之上已很少涌出黑气,就算涌出,也要过上良久,而且黑气更少,涌出之后,蓬地爆出一团火花,随之消失。终于,魔剑猛地发出一声长长的龙吟,那龙吟清越浑厚,如玉石相击,琴弦拨动,让人心神为之一震。云青儿和狂歌仙帝一惊,都向魔剑看去,龙吟之声仍未消没,层层的回响在深深的悬崖间往来跃动,更是久久不绝。两人正觉心神震撼之时,眼前一闪,魔剑射出的七彩光芒猛地一收,光芒一时消失,消失在了剑身之上。几乎就在同时,魔剑剑身的色泽一转,竟突然爆射出千万道白色的光芒,那光芒闪亮却不耀眼,柔和却不失浩大,一如浩瀚万里的大海,柔波千里,却蕴含着无比的能量。本来,魔剑七彩光芒消没之时,剑身是淡蓝之色,可这时,七彩光芒消没,剑身却变成了白色,那柔和的白色光芒甚至带了一丝神圣的味道。白光射出之时,就连紧紧围在魔剑四面的奇玄火焰,都不由自主向后退开了三尺,不敢向魔剑靠近。魔剑白光迸射,邵争也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神光熠熠,顾盼生辉,一时间,竟是那般雄姿英发,气势逼人。云青儿在一边看得有些痴了,口中喃喃道:“这还是我的相公吗?怎么这般神采飞扬,俊朗飘逸!”她的眼中含着深深的柔情,如一泓清澈的泉水,深邃而美丽。邵争看着洞外的魔剑,轻喝一声:“收!”魔剑光芒尽敛,剑身倒转,直直向邵争射来。邵争手掌一伸,正好把魔剑接在手中,随着剑势,他轻轻舞动两下,一时间,风声遽响,洞中沙石滚动,云青儿和狂歌仙帝更是衣袂飘飞,发丝发扬。邵争一惊,忙收了剑,对狂歌仙帝恭敬道:“晚辈刚才一时太过兴奋了……”狂歌仙帝哈哈大笑一声:“少年人,你何必如此谨慎,如果你觉得激动,大可以放肆舞动你的神剑,反正这个山洞也不是什么华丽之地,你破坏了,也没人觉得可惜!”邵争听狂歌仙帝说到“神剑”两字,一时又低下头去,轻轻抚着手中的长剑,喃喃道:“这把魔剑终于变作神剑了!”“何止变作了神剑,而且变成了一把惊艳绝伦的旷世神剑,有了这把神剑,就算师弟再想惩罚你,你也足以自保无虞了!”狂歌仙帝高声笑道。邵争大骇:“竟然这么厉害吗?这真是超出我的想象了!”狂歌仙帝说道:“你自身的灵气或许不是很多,但魔剑中的灵气却浑厚如海,只要你能激发出魔剑中的灵气,这股恐怖的能量甚至可以移山填海!”邵争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看了看狂歌仙帝,大喜道:“这真是太好了,如果这把剑可以对付流风仙帝的话,那么同样可以对付咆哮魔王,我就用这把剑杀了咆哮魔王,救出我的父亲!”狂歌仙帝听了,奇怪道:“你的父亲怎么了?这事又和咆哮魔王有什么联系?”邵争叹了口气,沉声道:“不瞒仙帝您说,我这次来仙界是被迫来刺杀流风仙帝的!”狂歌仙帝一听大骇,脱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邵争索性把他们在魔界发生的事,诸如魔王挟持薛玄峰要挟他,魔界大军要进犯仙界等等,都一五一十和狂歌仙帝说了。狂歌仙帝听完之后,却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他的眼睛出神地看着洞外的火焰,一句话也不说。邵争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打扰。等了良久,狂歌仙帝只是不说话,邵争急着出去处理薛玄峰之事,正要告辞。狂歌仙帝却突然转过头来,他的眼睛浑浊,好像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所有的神采都黯然下来。他看着邵争,叹息道:“其实你有所不知,那咆哮魔王正是我在魔界的时候收下的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