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没家的孩子

有句成语叫做贼心虚，虽然张杰瑞没做贼，知道消息的也仅限于他和毛可可，但还是走到哪里都浑身不舒坦，吃不饱睡不香，股票没心思炒了，A片没心情看了，做事老是精神恍惚，用毛可可对他的形容，心已经乱了方寸。(本书转载1K文学网 .6.)把事情保密，就意味着将自己孤立，独力去承担所有的困难和压力。朱坚强进了公安局，据说当天被揍得够呛，很正常，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渣，谁逮着都不会手软的。可仅仅关了三天，朱坚强便重新出现在清洲街头，扬言大使馆出面保他，市有关领导亲自为他接风洗尘，这里没人动的了他。张杰瑞得知消息的时候气得当场痛骂，如果不是怕伤着手，他一拳就能打桌子一个洞。当时在场的还有郑财神，那种强烈的愤怒两人是有共同点的，操他妈的朱坚强，还大使馆呢，清洲这小地方有吗？有又如何，中国的土地上有自己的法律，哪个王八蛋都得遵守。电话质问肖雅婷，那姑娘打着官腔，说话特像个局长，可能是身边有人。过了一阵子打过来，不停嘱咐，杰瑞，千万别乱来，一切有我呢。张杰瑞现在才感觉自己情感太外露了，怎么想乱来的想法谁都能看得出来，好在大家只以为他是打抱不平，要是知道那是他儿子，不知又该作何感想。他不会让朱坚强白捅儿子一刀，血债血偿，早晚让你得报应。事实却是，比他更着急的人还有，事情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卢茂在得知朱坚强被放出来的时候，还在医院治疗的他拔了针管就跑出来，沿路买了把水果刀再次去了假日酒店，比上一次运气差一些，没有找到朱坚强，砍伤他的两个小弟后被抓，目前关在看守所等待审讯。同样是故意伤人，好像卢茂更被人同情一些，但结果却是别人早早的放出，他蹲在里面暗无天日。张杰瑞肯定看不过去，和郑财神商量着要下血本，愣是捞不出来人，原因没别的，他伤害的是朱坚强，一个有钱的大老板。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无比的郁闷，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张杰瑞还好说，郑财神可是清洲首屈一指的牛人，居然连这都做不到，可以想见敌人的强大。所以当肖雅婷再提司法公正，张杰瑞冷哼一声用鼻孔去看蓝天，肖雅婷不停做保证，还用颇有哲理的一句话安慰他，上帝要让他灭亡，就会先让他疯狂。张杰瑞听不进去这许多，他和卢茂的交情如何另说着，按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理念，他就必须帮对方。何况卢茂从小抚养洋洋，最后进去也是因为洋洋，能不能帮到是一回事，尽不尽力就是人品问题了。救不出来没办法，但找人关照一下还是可以的，张杰瑞一边安顿好这边，另一边还得不停往返市急救中心和公司之间，跟家里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说，他不敢坦白。洋洋恢复的很快，表现的也非常懂事，只是他的天空已经不再蔚蓝，那个从小拉扯他的父亲见不到了，那个整天抱着她的妈妈突然变得很可怕。是的，的确很可怕，连张杰瑞和毛可可两个大人都这么认为。苗惠茹在那天昏迷醒过来之后，精神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一开始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你，后来开始疯言疯语，最后连行动都变得很诡异，见了谁都用惊恐的眼神看你，紧紧抱着身边的枕头，生怕会被别人夺走似的。毛可可想去劝，结果被她咬了一口，张杰瑞还想去，看到她已经武装起来的两手，掂量了一下还是放弃。毛可可想出了主意，抱着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洋洋，结果苗惠茹根本不认识，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枕头。张杰瑞只好请神经科的专家来会诊，结论出来的很快，通俗点讲，就是精神被强烈刺激，疯了。治疗方法不是没有，但是必须在专业精神病院进行，病人有很强的攻击性，最好的办法是隔离起来。那天晚上，张杰瑞很有种弄点酒把自己灌醉的想法，一开始知道洋洋的身份时，还担心会不会有人和自己争抢抚养权，苗惠茹是她亲妈，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那你也没理。现在可好，洋洋原本拥有的亲人全部看不到了，他以前的家已经很难恢复昔日的温暖，而自己，又能给他什么。坐在市急救中心对面一家连牌面都看不清楚的小酒馆里，张杰瑞甚至不知道毛可可是何时出现在他的对面，直到她开口说话，他才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喝酒。毛可可先开口了，酒是个好东西，但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在为他们家难过，还是在为洋洋的未来担心？“当然是都有了，明知故问！”不管如何的忧愁，在有朋友在场的时候，张杰瑞总能表现的从容一些。毛可可点点头，没错，你知道就好，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帮忙，但是孩子……那肯定是不能再交给他们抚养的。毛可可说的没错，卢茂持刀砍伤两人，按照官方的说法是恶意行凶，导致一重伤一情伤，判个三五年是极有可能的。而苗惠茹精神失常，什么时候能治好还是个未知数，出了精神病院会不会复发也是个问题。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张杰瑞绝对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作为亲生父亲，他必须考虑孩子的将来。这种想法难免自私了点，但是不管谁处在这个位置，恐怕都会这么想吧。即便是下了决心，张杰瑞还是在犹豫，收养洋洋的话必须跟家里人说，老爸老妈的意见他可以不在乎，但必须在乎馨儿怎么看。也想过去实话实说，但是这样又会在他们的感情道路上增添一道坎坷，让本就出现裂纹的婚姻更加经不起风雨，张杰瑞无比珍惜他的幸福家庭，这么做需要极大的勇气。他甚至想过隐藏真相，只说是收养洋洋，却不告诉任何人他们的真实关系。但那样似乎是更大的欺骗，一旦有朝一日被人识破，他对馨儿更是没法交待。事情琢磨到这种程度，怎么想都是左右为难，也就怪不得他想借酒消愁了。毛可可突然笑得很灿烂，说：“我帮你个忙，行吗？”张杰瑞一头雾水，什么忙，我这边忙得焦头烂额的，别的事情就别烦我了。毛可可把手里的酒杯转了半圈，低头想了想说：“我想收养洋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