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出云道长的一番话,智丈大师撇撇嘴,躲到一边去了,心里暗想:“我看根本不是什么好病,你这么做可要大大的折面子喽。”出云道长心里想得是:“看来此人是梦魇或是梦游,待会弄盆凉水一浇,没准就能醒过来,希望这个家伙身强体壮,被弄醒时不要出什么事。”据说一般人在梦游中被人叫醒会死的,所以道士心下也有些惴惴,不过见这个当官的身强体健,赌一把试试,如果不行就推说狐妖太厉害,需要回山请师父,就可以想办法脱身了。出云道长告诉锦衣卫准备香烛纸马,王少君本待不让,又怕锦衣卫的人多心,只好由他们去了。几位名医和智丈大师本就纯心看热闹,自然不会阻拦。片刻之间,屋里放好一张供桌,摆好几sè果品,三盅酒,两侧放两个烛台,中间摆一个香炉,一个番子买回一叠黄纸。出云道长从怀中取出几张符纸,再抽出桃木宝剑将刚刚画好的符纸穿到剑上,凭空摇了几下,符纸哗的一下就着起火来。嘴里念念有词的绕着王承恩的床走了几圈,抖掉剑上纸灰,来到供桌前,开始手舞足蹈的挥起剑来,不一会,拿一张白纸,从怀里拿出一根小棍,在纸上乱画起来。画完放到供桌上点的蜡烛上用烛火一烤,纸上现出黑sè的奇形怪状的文字,道士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对众人义正辞严的说:“三清在上,祖师爷说需要竹篮打水,方可解此灾难。”立刻有锦衣卫出去找一只竹篮来,虽然竹篮编得较密,可是要用它打出水来还是不可能的,连几位名医都有些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出云道长不慌不忙的接过竹篮,要了些水,刷洗了一下,然后边用手抚竹篮边念着什么东西,不一会,说声:“好了。”叫人取过一条长绳,拴在竹篮上,往院中的水井走去,众人看得奇怪,都跟着出去看热闹去了,王少君却是心下苦笑,这些技俩,以前在央视的《走近科学》都有介绍,居然被道士拿来骗人用。不一会,院子里一片哗然,道士果然用竹篮在井中打出半篮子水来,他端着水回屋,人们兴冲冲的跟在后面,先拿一个盆子把水装了,又取一个小碗把刚才那张白纸烧成灰放进去,倒些竹篮里打的水。道士端着水盆走到床前,用手不停的向王承恩身上、脸上掸水,王少君虽然觉得可笑,可是也没拦他,谁知道道士见没什么作用突然把一盆水浇到王承恩头上,王少君大惊,这大冬天的,一盆冰凉的井水浇到头上,好人也浇出病来,这帮神棍太能害人了。可是虽然他离得最近,想要拦住道士已经来不及了。王承恩受了一盆冰水,居然还是毫无反应,道士转身告诉诸人:“撬开他的嘴,把这碗符水给他灌下去。”王少君实在忍无可忍,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王承恩清醒过来也得大病一场,上前拦住:“胡闹,你这个道士,根本就是一个神棍,用这些低劣的手段骗人,来,先把他给我关到牢房里去。”出云道长急了:“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我这都是仙术。”王少君哼了一声:“你有白磷涂在符纸上,一晃自然会燃烧。”说着抢上前去,手往道士的怀里伸去,道士刚要躲闪,被两个百户给抓住了。王少君从他怀里又翻出一堆零碎的东西,几张符纸,几个小瓶子,几根小棍子。他拿起一张符纸,搓了几下,果然燃烧起来。打开一个小瓶,闻起来一股子酸味,用小棍沾着里面的**,往白纸上写了“骗子”两个字,然后拿到火上一烤,果然纸上显现出黑sè的骗子两个字。“这是稀硫酸,写完字是不会有反应的,可是被火一烤,酸变得浓了,就可以把纸上烧出字来。又拿起一个小瓶,见瓶里是几粒药丸,就喝问出云道长:“这是干什么的?”出云耷拉着脑袋:“避水丹。”王少君随手把药丸捏碎,用水一调,抹在桌子上,用蜡烛一烤,就轻轻的从桌上揭下一层薄薄的膜来:“之所以能够竹篮打水,全是这层用矾什么的生成的膜的功劳。”众人张着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出云道长被戳穿,虽然一点也不明白王少君所说的白磷、稀硫酸都是什么,可是意思还是明白了,就是这位出云道长是靠各种药物、机会骗人的。几位名医心怀大畅,有的已经决定回家要庆祝一番,总抢自己生意的这个妖道倒台了。智丈大师却暗下主意,他们把我放回去,我就跑路。王少君冷然道:“病人受凉水一激,很可能会大病一场,先把这个道士关起来,如果王大人出了什么事,他出脱不了干系。”把出云道长请回来的百户狠狠的踢了他两脚,几个番子押着他下去了。见众人的眼光看向自己,智丈大师也有些心慌,可是干了这么多年骗子,自然知道这时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嘿嘿干笑两声:“我早就说过,这个家伙是个骗子。等过了十七、这位大人一定会好起来的。”几位名医鄙视的看着他,恢复的ri子已经从十六变到十七了,大和尚也不敢乱说,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喊到:“找到了。”原来是出去找那名亲兵的缇骑找到了昨晚和王承恩一起出去的那名亲兵。百户张亮冲过去啪啪两个耳光:“你死哪去了?”亲兵苦着脸:“我到处去找大人,没找到,所以回来晚了。”看张亮还要动手,王少君拉住他,问道:“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昨晚王承恩带着这名亲兵,四处乱逛,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快把金陵有名气的青楼都逛遍了,正要找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名楼,却在街上碰到几个麻衣人。王承恩走过几个穿青布衫的人身边,突然抽了抽鼻子,用力闻了几下,然后呸了一声。亲兵低声问道:“老爷,怎么啦。”王承恩怕暴露身份,在外面让人不许叫大人,只能喊老爷。“一股晦气。”说完又呸了几声。其中一个青衫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两人终于找到一家没有去过的,看规模比较大的青楼。王承恩挑了个漂亮的ji女就去睡了,亲兵则在楼下被老鸨安排了一间屋子里,自费找了个便宜些的ji女抱进屋去了。早上醒来,上楼找王承恩,ji女却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衣服倒还在这里,亲兵倒也没怎么在意,以为王大人睡醒又看到哪个ji女漂亮,钻到人家屋里去了,就坐在楼下等了起来,一直到缇骑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