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聆瞠大了眼。“我跟着爷这么久,从来都不是平等的,每次我都只能仰望你……爷,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们的这桩亲事从头到尾都错了。”七七背着他说道,声音沾上泪意痛楚难堪。夏候聆呆呆地望着她。夏候聆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狼狈到在一个女人面前夺路而逃。七七双眼迷蒙地望着他突然跑出秋水苑,静如寒蝉的月半拱门,她以为他会像每次一样去而复返,这一次她等了很久,再没有看到他的出现。她等什么,他不曾在意过她又等什么,等他甩一纸休书给她吗?若能求仁得仁,这对她不是好事吗?七七扶着头蹲了下来,眼泪掉落到地上,溶进土里。青帝苑值夜的人在外面又听见他们的主子摔东西了,兰淑夫人失踪的那几天爷也是如此,青帝苑的东西换了一批又一批……天色慢慢暗下来,满地一片狼籍,夏候聆发泄够了独自一人坐在地上,白袍上被墨汁扫到的黑点斑斑,青丝错落,一张脸藏在书架的后面阴晦不明。他不能放过孟然。在陈炳荣同皇帝随时会掰掉的节骨眼上,他绝不能放过孟然。她只是个女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她凭什么来左右他。轮不到,轮不到的……夏候聆猛地站起来冲到书桌前,提笔就在白纸上落下休书二字,眼前浮现出她瘦弱的背影。“爷,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们的这桩亲事从头到尾都错了。”我们的这桩亲事从头到尾都错了。错,怎么会错,他做的决定怎么会错,夏候聆将白纸撕了个粉碎,笔不由自主地再度落下,看着纸上凛然触目的休书二字,夏候聆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