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如当年

江北一中距离银河私立有一段车程，银河私立属于北区，江北一中则属于南区，换句话说，两座学校之间，隔着整座江北城。这两所高中的学生，从来都是势不两立，无论男女，那些一中的天之骄子们瞧不起银河私立自甘堕落的同龄人，而银河私立的学生同样瞧不起江北一中那些被应试教育毒害的书呆子。王勃和唐浩然坐着穿城的地铁，地铁上一些年轻的女孩们显然把目光都缠绕在两人身上，似乎在思考，怎么，才能有一个不落俗套的搭讪。不怪那些女孩一直望着两人，唐浩然和王勃一身笔挺的立领校服，身材高大，当然，和唐浩然站在一起，王勃很不爽，因为大部分女孩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位天使之翼的少年，即使最不会形容人长相的王勃，都能用两句评书里的词来形容唐浩然：“眉清目秀，玉树临风。”虽然这两句词在王勃心中等同于小白脸三个字，但是那些女孩显然更喜欢唐浩然这种看起来就帅的掉渣这样的帅哥，王勃这种带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气质者，在小白脸面前，完败。下车前，王勃眼賤的看了一眼唐浩然的手机，赫然发现小白脸正开着微信，上面至少有五个女孩通过你身边的人找到了唐浩然，第一条上面写着：“我是坐在你左侧穿着黄『色』上衣的女孩，我叫蓝梦瑶，能和你交个朋友吗？”王勃下车前望了一眼那女孩，长相甜美，望着手里的手机满眼期冀。而唐浩然则面无表情的删掉了那条信息，这让王勃无比蛋疼，因为他也一直开着微信，但是二十多分钟的地铁路程，他一条微信都木有收到。“那么好的女孩，可惜，遇到了不开眼的猪！”王勃痛心疾首的走出了地铁站：“现在的女孩太浅薄了，都喜欢小白脸！”唐浩然无视王勃的唠叨，把手机揣进口袋，说道：“是个女人都不会理你，你大概望了自己的脸上比美术馆还花哨吧！”王勃『摸』了『摸』脸：“对啊，忘了，鼻青脸肿实在让我英俊的样貌大打折扣，唉，等哪天伤好了，哥一定要再坐一次，下次带着和尚或者金棒子来坐，不然怎么衬托哥的英俊！”“呃……白痴……”唐浩然沉默了一会，大概实在觉得自己忍不住，低声说道。“我靠，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大好不好，尊敬一下我行不！别动不动白痴，笨蛋！”王勃横了一眼唐浩然。唐浩然耸耸肩，岔开了话题：“江北一中到了。”王勃朝前望去，那座他从十二岁开始进去读书一直读到十六岁的学校仍然和两年前一样，两年的时间也许改变了很多人，但是，没有给这座学校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学校两侧的泡桐树仍然努力生长，学校门口的校徽和两年前一样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学校里的教学楼仍然高高矗立着，两年时间，变了好多，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变。王勃看了一眼唐浩然，发现唐浩然也怔怔的望着江北一中出神，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他轻轻的点燃烟，没有去打断唐浩然关于他个人的回忆，对王勃而言，江北一中，是他青春岁月中无法忽略的一段回忆，那所学校把他**成了江北篮球第一，也因为他故意伤人而把他一脚踢开，他青春的辉煌和低谷，都在那里上演。“走吧，老袁和兔子该到了。”王勃吐了个烟圈，对低头不语的唐浩然说道。夕阳下，两个少年带着属于他们各自的回忆，朝着那家早已在记忆中泛黄的牛肉馆走去。老牛牛肉馆，位于江北一中的斜对面，一家非常小的店面，王勃和唐浩然迈步走了进来，昏黄的灯泡照耀下，阔别两年的队友袁天宇和林志豪穿着江北三中的校服，安静的坐在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柜台后面，低着头织着『毛』衣，嘴里说着话;“唉，要说当年你们几个多好，整天放了学就跑这里来吃牛肉面，这一晃，两年多没见你们了，听说你们转学了，王勃那个小屁孩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当初他被抓走，你强子哥唉声叹气了好几天！”王勃『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对女人喊道：“西施大姐！我可想死你了！”女人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王勃的唐浩然，像是不相信般，『揉』了『揉』眼，再看看，才惊喜的叫道：“原来袁大个子和小兔子说的老同学是你们！这两个小屁孩！还跟我保密！过来！让我看看！我正跟他们两个唠叨你呢！还有小唐，好家伙，越来越帅了！”林志豪和袁天宇也站了起来，朝王勃走过来，袁天宇一把搂住王勃：“老大！你终于回来了！”王勃捶了捶袁天宇的胸口：“你这家伙，两年不见壯了好多！”说着，把头扭向林志豪：“兔子，好久不见！”和两个人拥抱完毕，王勃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扯着嗓子对女人喊道：“西施大姐！两瓶牛二！二斤卤牛肉！一盘干炒牛肉！一盘烧蹄筋！叫牛大叔快点炒，炒完出来和我们喝点！”王勃嘴里的西施大姐从柜台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瓶高度的牛栏山二锅头说道：“我爹一年多以前就不干了，回老家养老了！”“不会吧！那现在谁是老牛牛肉馆的大师傅！这两年，我最想吃的，可就是牛大叔的干炒牛肉！不会是你亲自下厨吧！”西施大姐把白酒放在桌子上，说道：“你小子一走两年，想知道大师傅是谁？我帮你喊！”说着，西施大姐朝着后面的厨房喊道：“大师傅，出来，老顾客来了，看看谁来了！”“谁啊谁啊！”帘子一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擦着手走了出来，一看屋子里的四人，顿时咧嘴笑了：“是你们几个家伙！好几年不见！还知道来我这里看看啊！”“我靠，强子？你咋混成大师傅了！”王勃瞪着走出来的大师傅叫道。再看看西施大姐和强子的亲密劲，王勃拍着桌子说道：“我靠！强子哥，最后西施大姐还真被你拿下了！”强子搓着手呵呵笑着：“那是，结婚一年多了！结完婚我老岳父就把这店交给我们了！先说吃什么，我去做几个，反正这个点也没什么人，一会我就关上门，今天晚上不营业，陪你们喝点！”“那当然了，你把我们牛西施大姐都拐跑了，当初我们哥几个可是把西施大姐当梦中女神一样崇拜的！”袁天宇拍着桌子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