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欧阳昊在这时叫了声:“尉迟妈妈,我们现在要去办件大事,有关生死的,拖不得!”尉迟伯母惊讶道:“什么生死大事,说来听听。”欧阳昊看了我一眼,我觉得这事在没有证实之前还是不要告诉他们才好,免得让两个老人家担心,便瞪了欧阳昊一眼,欧阳昊眼珠一转,在尉迟伯母耳边如此这般的一阵耳语,说话间,两人还不时回头看我跟尉迟影,那眼神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这两人偷偷摸摸的讲些什么?尉迟伯母在听完欧阳昊的话之后,转头看我,叹了口气道:“唉!你们两个孩子,这事应该告诉我呀!”我盯着欧阳昊:“你说什么了?!”欧阳昊望天哼了声道:“我跟尉迟妈妈说了所有的实话。”什么?!他把我们怀疑影有危险的事告诉她了,我连忙道:“这事还没有证实,伯母你不要太担心了。”尉迟伯母双眼眨了眨,又有洪水泛滥的迹象,我慌了手脚,连声道:“真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尉迟伯母听到我的话后,居然破涕为笑,拉着我道:“小喻呀,你可真是个好孩子,伯母相信你。”我赶紧点头,她又道:“那你们做什么事情之前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要小心一点,一证实了就要尽快通知我,知不知道,要不然我会担心的。”我连连点头,她叹了口气,挽着尉迟伯父的手,两人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道:“小喻呀,改天一定要到家里来,伯母熬好汤等你,伯母的汤很棒的!不管事情证实有没有,都要来,你一定要好好补补。”诶?!这事跟我喝汤有什么关系?!我茫然的点点头。她又看着官雪烟道:“雪烟啊,你也有多久没到伯母家去了,改天也来,伯母也等着你。”官雪烟也笑着点头,然后尉迟伯母又盯着尉迟风,大大的叹了口气,尉迟伯父道:“小风,你有空也常回家来看看,你妈经常担心你,觉都睡不好。”尉迟风“嗯”了一声。官梵志笑道:“伯母都偏心,怎么不叫我也回去喝汤啊。”尉迟伯母笑道:“当然也疼你,改天把你女朋友也带来。”官梵志笑道:“伯母要是还有个女儿多好,我上门做你女婿。”尉迟伯母哈哈大笑了几声,看来心情好得不得了,她真的有担心尉迟影的事吗?!说完这一切,总算,他二人跟我们挥手道别。看着尉迟父母离开,我怎么觉得她的背影真的有点兴高采烈的意思?!我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阳昊,他到底跟尉迟伯母说了什么?!欧阳昊鼓着腮梆子,满脸涨得通红,见我盯着他,便抬头盯着天空,声音发颤道:“快走吧!早点见到鸭子,早点证实,早点给尉迟妈妈交待。”我怀疑的瞪了他一眼,官梵志问道:“你们又要到哪里去?”欧阳昊道:“到另一家医院去看鸭子,看他到底搞的什么鬼!”官梵志道:“不是说那个人还在昏迷当中吗?看得出什么来?”尉这风道:“只有先看看再说,这事很奇怪,不能放弃一点线索。”然后,我们告别这两兄妹,一行四人向那个医院出发。唐建所在的医院在城西,我们到的时候正是中午,刚跨进医院的大门,就听到楼顶的时钟传来十二点报时的钟声,我们四人到咨询处问到唐建现在还在四楼的重症监护室,刚走到电梯前,就有一群人从后面蜂拥而至,有些手里提着水果和鲜花,看来大部分是来探病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很yin郁,凡是到医院的人心情都不会好,这里是生死离别发生得最多的地点,我扭头向四周看了看,一个在角落里的人吸引了我的目光,那个人整个头包裹着纱布,只留下一双yin沉的眼睛露在外面,柱着拐杖,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整个头包得这么严实,应该很严重,见我盯着他,他转眼瞄到我脸上来,我心里一震,赶紧把眼睛移开,那人的眼睛好浑浊,就象一潭死水。“丫头?!”影在这时叫了我一声,我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们所有人都进了电梯,我赶紧往里跨,刚跨进去,就听到电梯jing铃大响,超载了!我赶紧退出来,对尉这影道:“你们先上去,我走楼梯。”他点点头,电梯门关上,我转身上了楼梯,不过在上楼梯之前,我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那个满头纱布的人,他正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为什么我看到他会有点不安?!刚走到二楼的门口,就听到在楼梯口旁的一间病房里隐约传来哭声,我好奇的从楼梯口望进去,那病房的门敝开着,一群人围在病床前,一个女人正趴在床沿上哭,看来刚才的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从里面走出两个端着瓷盘的护士,上面放着些消毒水和针筒之类的东西。其中一个道:“看来这个病人是不行了。”另一个道:“真是奇怪,昨天明明输完血之后已经脱离危险了,今天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先前那个道:“谁知道啊,这个医院最近接二连三的死人”我边走边听她们说话,听到这里已经听不清她们后面说了些什么。匆忙上了四楼,就看到尉迟影他们已经站在一病房的密封玻璃窗前向里望,看来那里就是重症监护室。我小跑过去站在尉迟影的身边,只见病房里,唐建躺在病**,身上插着管子,戴着氧气罩,旁边仪器上的光点有规律的跳动,显得还有生命的迹象。尉迟影找来唐建的主治医生,询问唐建的情况。这主治医生姓刘,戴着一副宽边近视眼镜,他告诉我们说:“这孩子火灾之后被送进来,就一直昏迷到现在,不过他虽然深度昏迷了这么久,但是在我给他做的身体检查中,他的所有生理机能都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没有一样出现衰竭现象,他本身的生命力倒真的非常的强,所以,对于他能不能醒,我倒是有很乐观的看法。”欧阳昊一直盯着病**,插着满身管子和仪器的唐建没有说话,表情很是震惊,可能真没想到自己以前的好朋友会伤成这个样子。然后,他问道:“你说他从送进来到现在一直在昏迷,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会从医院跑出去喽?”刘医生笑道:“这是当然,如果一个深度昏迷的人都有zi you活动的能力的话,那也算是医学界的一大奇迹了吧!”我接口道:“那他有没有可能中途突然醒过,然后溜出去了,但你们不知道的,比如昨天晚上?”刘医生皱眉道:“昨天晚上?”他摇头道:“我们医院里,对这种重症病人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士轮流看护,如果他醒了,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何况昨天晚上就更不可能了。”我们看他,为什么他把昨天晚上说得这么肯定,刘医生看我们疑惑的表情,便说道:“我之前说过,唐建自从进医院开始,生理机能就从未出过衰竭现象,可是正巧在昨晚,他的心脏却突然停止了跳动!我们所有人都在抢救他!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昨晚醒过。”尉迟风问道:“是几点?!”刘医生想了想道:“应该是天黑没多久,七点半左右。”我心中一跳,那正是我跟昊昊在西华大楼前遇到他的时间。刘医生接着道:“我们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本来以为他已经不行了,可是没想到,正在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心脏突然又恢复跳动,然后,又变得很正常了。”尉迟影道:“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吗?”刘医生摇头道:“我们只能让你当中的一两个人进去。人多了对病人不好。”尉迟兄弟换好灭菌的防护服,两人进了病房,我跟欧阳昊站在外面等他们,欧阳昊趴在玻璃窗上,一直盯着病**的唐建没有说话,眼里露出了些忧郁的神情,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现在很难过,必尽是以前最好的朋友。叹了口气,我又问刘医生:“唐建昏迷这么久,有没有什么人来看过他?”刘医生摇头道:“我没见到有谁来看过他,不过在你们来之前,倒是有奇怪的个人鬼鬼祟祟在这里徘徊了好一阵。”“奇怪的人?”我好奇道:“怎么样的奇怪的人。”他道:“一个满头包着纱布的人,腿有点瘸,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这医院里的病人,刚出声叫他,结果他一听到我的声音,象受了惊吓一样,转身就跑了!”我惊讶的愣了半晌,他说的这个人就是我在楼下等电梯时看到的人,他会是谁?转头看病房里的尉迟兄弟,他二个正皱着眉头,低声说着些什么。然后他们走了出来,我跟欧阳昊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尉迟影摇头道:“一切都很正常,而且是非常的正常,没有任何奇怪的现象。”那也就是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我把包着满头纱布的那个人的事告诉他们。然后问道:“你们觉得他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唐建病房的门口?”欧阳昊道:“会不会是唐建一直没有出现的爸爸?!”我心里一动,很有可能,试想,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跑来看唐建,但如果是,为什么医生一叫他他就跑掉了?!尉迟影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唐建的爸爸,那他为什么等唐建出事这么久才来看他,在这之前他到哪里去了?!”谁知道?没人回答得了,看来只有等再见到他的时候才能知道,但是,即使再次看到他我都不会把他认出来,就象西华大楼管理员说的,每次看到这个人也都是在晚上,看不清脸,而这回又是包着头,我苦笑了一声,他还真是个神秘人物。既然找不到线索,我们跟刘医生道谢之后告别,欧阳昊道:“我想先留下来,”我奇怪道:“你留在这里干什么?”他哼了一声道:“你们没找到线索,要是被小爷我找到了呢?”我看他的样子,心里好笑,知道他是不放心唐建,想留下来看着他,只不过这种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便笑道:“好吧,希望你能早ri找到线索,姐姐等着你的好消息。”他得意的“切!”了声,我跟尉迟兄弟便走到电梯前,见电梯还在一楼,便从楼梯往下走,我边走边说道:“我跟昊昊在西华大楼前遇到唐建的时候,也正巧是唐建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你们说这一点是不是太巧合了?!”他两兄弟沉默,我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们说,他是不是当时灵魂出窍才会突然心跳停止?!”尉迟影道:“不会单单是灵魂出窍,而是有实体的出现在你们面前,如果光是灵魂一说,其实就好理解了很多,可是好象不是这么简单。好象在灵魂出窍的同时,还带走了唐建的本身的身体。”“怎么可能?!”我叫道:“刘医生和那么多的人在抢救他,如果身体都没有,怎么抢救啊!”尉迟风道:“人的眼睛最容易受到欺骗,别忘了你之前才被它骗过。”我想起在西华大楼时,自己身体还在十五楼,意识却到了冥楼时的事情,便说道:“你是说,有可能刘医生他们抢救的时候,病**根本就没有唐建,而只有一个混淆耳目的躯壳?!”我惊讶的摇头道:“可是是谁带走了唐建的身体和灵魂,而且还能用什么力量让所有人都以为唐建还好好的躺在病**,心跳停止。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那个人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而且那个人跟剥皮女鬼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那里去,难道就是单单为了昊昊身上的皮?!而且他跟想害影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尉迟影沉默,这些问题现在还真是答不出来。“你们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吗?!”我沮丧的问。尉迟影看我紧张的样子,笑道:“我们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你不要太紧张了。”叹了口气,我们已经走到二楼,一个医生推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推床从楼道旁的那间病房里出来,我看了眼里面的那张床,已经空了,一屋子的人哭成一片。看来那个人真的已经死了。那推床在经过我前面时,一只手从白布下滑落出来,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我目送着他走远,心里yin郁得很,真的是人死如灯灭。尉迟影在旁边拉着我道:“走吧,生死离别是人之常情。”我听到他的话,心里沉重了不少。他牵着我,我们三人出了医院,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下午两点,尉迟影想起下午还有个预约的病人要来,我叫他赶紧回去,爽约了病人对心理医生来说是不太好的事。他看我不太有jing神的样子,让我不要太担心,注意手,要记得到医院换药,我一一点头,然后他才离开回了医院。我冲他的背影挥挥手,转头才发现尉迟风还在身边,现在,又剩下我跟他两人了,我问他:“你现在要到哪里去。”他道:“我送送你,正好有事想要问你。”我紧张的看着他:“什么事?”他盯了我一阵,皱眉道:“你好象每次看到我都很紧张?”诶?!他看出来了,我呵呵笑了几声道:“怎么会,当然不会了。”然后犹豫的问他:“你有什么事要问我?”他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到手上,问道:“你的手是怎么伤的?”我盯着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想把手藏起来,低声道:“是你的那把剑,当时你的剑从楼顶掉下来,正巧被我看到,我担心你们在楼上有什么事,就想拿上去还给你,在顶楼的时候我不小心拿到剑锋上被割伤的。”尉迟风皱眉道:“流了很多血?”我点头,他道:“这就是你能用这把剑的原因?是因为你的血流到了剑上?!”我看他象有什么事想不通,便疑惑的看着他,他看见我的表情,便说:“我从三岁开始就跟师傅学法,等我到了七岁那年,师傅把我带到一个剑冢,告诉我那里有一把剑是属于我的,他相信我一定认得它,而它也同样认得我。但要我自己从这里找出来,当我第一眼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花了一月的时间我都没能找到跟它有互动的方法,直到有一天,它割伤了我的手,血顺着引血槽往下流,这时,好象我的血解开了它的某种封印,它这才跟我有了感应。而且到我十七岁那一年,它就可以跟我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我吃惊道:“你是说这把剑可以靠人的血来引出它的能力,怪不得我的血一流在上面就能劈开那个隔断!”他摇头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如果任何人的血都能把它的能力引出来,那这把剑就不会只是我的,它之所以能跟我人剑合一,就是因为除我之外没有人能用它,哪怕流再多的血在上面也没有用。”我愕然的看着他,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那我的血流到上面的时候,为什么会有用?!他也盯着我,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血会有用?”我们站在公路上,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刚抬起头,就看他双眼正盯在我脸上,我抬头跟他对视,忽然一阵头昏,往后退了一步,他深不见底的眼中仿佛藏有一股暗流,让我心慌意乱。他突然伸手把我拉住,一辆车子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感到身后带起的凉风,我一阵心惊,结巴道:“谢谢你。”他放开我,深吸了口气道:“走吧,我送你回去。”我摇头道:“不用了,我要到旅行社去一趟,有几天没去报到了,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他皱眉点了点头,走了。我让自己跟他往不同的方向走,不让自己跟他同路,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尉迟风,你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我好象永远只想离你远远的,不敢让你靠得太近。其实我真的很怕你,还有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