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回忆

“虽然选择什么样的武器自杀确实是你们的ziyou，但是毕竟我们现在还在机甲里面，而且也还没有见到敌人，可否不要说得好像我们已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诺迪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好像刚刚拉着宁澜的衣袖颤抖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她刚刚已经喝完了所有的热可可，现在看起来镇定多了。“呃……”宁澜愣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紧张非常，所见到的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就要发生，就好像一直乌鸦一直“呀呀”的叫着，但是你手上却没有一杆枪，不能把那些拼命乱叫的家伙给打下来，所以整个人都变得烦躁不安了。他的搭档说得对，他的一生曾经无数次的遭遇远远要比现在更加危险的事情，但是现在却仍旧好好地坐在这台最为先进的机甲当中，目前为止他们见到的都只不过是一些小喽啰罢了，即便最了不起的也不过是那个被人洗脑来反抗老师的蠢货，假如那些家伙手里真的有些无可匹敌的力量的话，又何必要用一个地球人来当做守门的jing卫？..那个家伙……宁澜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年轻但是体型健硕的孩子，感觉胸口有点喘不过气。然后他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面前的仪表盘，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最后，轻轻地笑出了声来。“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小时候是个很古怪的小孩？”楚茳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诺迪，而诺迪摇头，虽然已经和宁澜同居了很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提到自己过去的经历。“我……小时候不太能理解感情这种东西。”宁澜耸了耸肩，婉婉道来。好像这不是在战场上进行最终决战而是给女儿说午睡故事。“别人给我说笑话的时候我很难理解，如果受伤了也不会哭也不会害怕，大概是有点傻吧，那年我才七岁，撞在一个路边的脚手架上满头都是血，但是自己回家找了点纱布随便包了一下还是跑去上学了。于是现在想想的话，还蛮帅的。不过可把老师吓了一跳，赶紧把我送回家，还责怪我老爹不负责任，其实他当时虽然很忙从来不管我，不过这个跟他真没什么关系。从那以后我觉得我这样子可能是不对的，所以去学着看别人碰上这种事情的时候是怎么对付的，我就笨拙地跟着学，大家也就没发生我又什么异常。但是其实别人看到我在很开心的聊天的时候，我心里是在想，怎么还不结束啊，是打游戏的时间啦……尽管其实我也不怎么想打游戏，就是觉得很没有意思。”“很蠢吧？兴趣啦，爱好啦，动漫啦，暗恋的女生啦。什么也好，都只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借回来的东西罢了。假装喜欢看动漫。假装喜欢某个腰细腿长的辣妹，假装自己是个……普通的人，因为觉得大家都有但是我没有的话，就会很麻烦，所以匆匆忙忙地从别人那里偷回来的，以前觉得自己是万中无一的那个人。但是真正走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想回家和老爹一起晒太阳……”宁澜咕噜着，有些含糊地说道“当然，其实我现在才知道，其实我学的那个家伙也不怎么正常就是了。”诺迪和楚茳对视一眼，不明白宁澜为什么这个时候拉起家常来。不过现在机甲还在平稳的向前迈进，其实聊聊也不错，起码能舒缓一下现在过去紧张的气氛，一直这么走下去的话，她们还真有点担心宁澜的jing神会出问题。“不过后来遇过诺迪之后，我感觉……好多了，如果说以前只是旁观别人拙劣的演戏的话，现在终于成了自己下场演戏了，终于有了一点点……真实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不是仅仅模仿别人的戏子。能遇见你们……真好。虽然是因为战争我们才相遇，不过即便战争结束了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在街头咬着刚买来的热狗散步……其实原来没有想到会有两个人的。”宁澜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轻声地说道：“现在这场战争已经进入了尾声，敌人的阵地上或许架设了机枪和迫击炮，随时都会怒吼起来夺走那些战友的生命，但是我们已经在冲锋的路上了，这个时候转身逃走的话前面倒下的那些人都是白死了，而且你会被当成是活靶子继续挨上一颗子弹，逃跑的路或许要比冲上去更加危险。”诺迪静静的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楚茳很惊愕似的，停下了吃薯片的动作，摆弄着自己漂亮的手指甲，似乎是在担心会不会有碎屑不小心掉了进去。但是宁澜却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只是把头扭过去，看着面前的仪表盘。“这是我很久以前听人说过的话，仔细想想的话，果然还是有点道理的，现在我们都已经在冲锋的路上，所以就继续跑下去好了，冲过去的话，就赢了，如果不幸倒下的话，就看看天上的星空，自豪的说我的后背从不曾受过伤。”“况且，”最后像是总结一样，宁澜的声音铿锵有力，又恢复成了那个战无不胜的赤原猎犬，面带微笑，“妖魔鬼怪姑且不论，碰上了也没办法，但是假如说是机甲战，我还没输过。”诺迪愣了一下，然后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赤红sè的机甲已经飞快的穿越过了长长的隧道，来到了宁澜记忆当中的那个地方。可惜的是，并没有宁澜想象当中的机甲守卫着，让宁澜想要立刻大战一场的想法落了空。即使是这里，也和上次宁澜所见到的一模一样。空空荡荡的石制机库，却没有存放哪怕一台机甲。数百米平方米的大型机库当中，空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