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威市的货运市场干的好的,大的,都是发专线的。专线似乎是个大趋势,这是林成这几天对货运市场考察的结果。专线运输结束了配货靠车吃饭的习俗。配货是有车就行,有整车货也行,只要有车,即使你没货,还能挣个百八的信息费。没车,有货,那也行,发货能挣的更多些。要是正好赶上了车在你货站,你正好还有这个方向的货,那挣的就更多了。但是专线运输就不一样,专线运输就是只发一个线,比如到北京,只收到北京的货,大货小货都接,然后凑到一个车上,一起运输。这样相对来说,小货的要价更高,这很好理解, 相当于批发和零售的道理一样。批发自然便宜,零售肯定要贵。小货运输就叫零担运输,整车货运输叫整车运输。现代的快递更是把零担货物运输发挥到了极致。越小的货物凑在一起,运价就越高,挣的也就越多。打个比方:比如说一批货十吨,发往北京,价格是二百八十元一吨,总价就是二千八百元。收一百元的信息费,车净剩下二千七百元。而零担运输呢,他有一吨货,我有一吨货,而专线运输收你一吨货那就得三百五十元一吨或者更多,这样零散的十个一吨货凑在一起,重量还是十吨,那运费总价就是三千五百元,而给车还是二千七百元,这样货站就剩下了八百元,给司机的钱没变,但是货站挣的多了。生意好的货站每天发了十辆八辆车,那收入就是七八千元。而且这样一个好处就是,不用看车吃饭了。把货收到了手里,那车辆要想稳定的挣钱,自然要靠在你货站常干,只要常干,那大家都挣钱了。零担运输还有个好处,就是不怕被司机抢走货主。司机看这个货主发货很好,而且三天两头发一个整车十吨货,司机就跟货主联系了,说我直接给你拉货得了,不用找配货站了,给你便宜五十块钱,这样货主得到实惠了,司机也得到实惠了,这样配货站钱就挣不到了。但是若是这种专线零担运输呢,货主有一吨货,司机是十吨的车,拉这一吨走根本不够本,司机也凑不够十票这样的货,自然司机没法直接跟货主沟通。而货主呢,发个一吨货虽说比一下发个十吨每吨能贵点,他们也能接受。所以这下这条线上的所有人都能挣到钱。这就没矛盾了。这就是整车和专线的区别,也是林成这半个月来,研究烟威货运市场总结出的结果。但是林成此时在烟威市人生地不熟,还没有这样收零担货的条件,自然也就没法做这看起来很不错的零担运输。这里不同于文登城里,文登好朋友多,加上小建等人的父母有权势,生意自然好做,但是到了烟威市,基本就是两眼一抹黑,只能慢慢『摸』索着来,还得从自己熟悉的配货开始干起。实际干起来,其实没那么容易,确切的说,是没在文登那么容易。林成等人在烟威是两眼一抹黑,唯一认识的一个是南天集团赵庆南,虽说现在已经出院了,但是是做房地产的。还有一个是黑子,开迪吧,跟货源风马牛不相及。虽说货站干的难了点,但是林成教导大壮和王杰功夫却是一天不拉。早晚盘架子,林成给他们喂手,推手要体验劲道的运用,必须有人给喂手,就算有个好师傅都不一定能教出好徒弟。但是没有个好师傅,绝对出不了好徒弟。靠配货挣不了几个钱,尤其是在没有固定货主的情况下。但是林成好像并不太着急,似乎钱就在前面等着他,他不上前,没人能拿去似的。“赵哥,身体康复的怎么样?”“哦,是兄弟啊,还好,这段时间可算是在家好好休养了一段时间,难得的假期啊。”“赵哥可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啊。”“还是兄弟你了解我,这样吧,兄弟,今天有空没?我请你喝茶。”“好的,几点?”“兄弟要是没事,那就现在吧!南大街江南茶楼。”“好的,马上到。”江南茶楼,位于市里南大街。林成在郊区,不过开车也挺快。二十分钟后来到江南茶楼。小盖在楼下等着林成,看到林成过来,把林成引到楼上的包间,顺手带上门,出去了。“哈哈,老弟来了,来,尝尝刚来的雨前龙井。”“哈哈,大哥,给我好茶我都喝糟蹋了。”赵庆南给林成倒了一杯茶,林成一口咽下,“兄弟,真爽快。”赵庆南赞道。“哈哈,喝茶喝酒都是一口,要是显得土气,哥哥也不能怪兄弟,谁让兄弟是从山沟里出来的呢!”三杯茶下肚,林成先开了正题,“哥哥,今天叫我来,不光是为了喝茶吧。”“上次的事情,我想问问兄弟怎么看?”“哦,大哥还是先说说大哥这段时间调查的情况吧。”“惭愧,事情发生后第二天,老疤和小盖就散布消息找这两个骑摩托的人,这都半个多月了,却丝毫没有进展。”“大哥叫我来,可是想问黑子是否有做的动机。”“恩,哥哥就是想问问这事,特意把兄弟叫来。”“从常理来说,黑子知道咱们吃饭的地点那么详细,时间时机把握的都很好,的确是又最大的作案可能。但是根据我观察,我认为黑子好似厌倦了江湖生活,他现在期待的是一种平安喜乐,不大可能做出这么大动作,要是说黑子把咱们吃饭消息透『露』给另一伙人,这种可能也是不大的,世界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黑子老了,这种风险我感觉他承受不起,当然我只是从『性』格上来分析,这事百分之九十另有其人。”赵庆南沉思良久,“一个人的『性』格决定做事的方式,黑子不是个莽撞的人,从言辞行动上也能看出退隐江湖的意思,的确不可能。那会是谁呢?”“我给哥哥延伸点思路,哥哥这段时间有没有结仇的人?”赵庆南摇了摇头。“有人的嫁祸?这种可能『性』也基本没有,因为现场没『露』出想嫁祸的一点线索。哥哥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想向烟威这边扩展势力的人?或者是看上哥哥这片地盘的人?”赵庆南点点头,“那我向这方面关注下看看。”“哥哥有需要兄弟帮忙的就尽管说,哥哥因为赴我的宴而受伤,弟弟非常过意不去。”“好,我先散布人手查查看,要是有需要一定会麻烦兄弟的。”“都是兄弟了,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林成喝茶,基本就是牛饮,跟牛嚼牡丹差不多。这几天林成就在细细思量赵庆南遭枪击这事,方向是有了,但是林成不大了解烟威市的实力分布,无法给赵庆南准确的建议,只能把自己考虑的大体方向告诉赵庆南。毕竟他跟谁有仇,他自己知道,烟威市的各种势力,他自己更了解。林成告辞出来以后,赵庆南把烟威市有胆量跟自己硬碰的人差不多都想了一遍,想到最后也没有头绪,端起茶杯,发现茶已经凉了,“服务员,过来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