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辰宿院中没有半点人气,草儿叶片上密密麻麻的晶莹珠子在冷风中结成了霜。傅玉儿的房间里,一个朱雀半妖和一条腾蛇正大眼瞪小眼。“唔!这是什么鬼天气?焱鸢,你不觉得冷吗?”商兮垣实在受不了,干脆起身跳了两下。冷啊!自己一无武功二无内力,有点妖力也不知道怎么用,除了张翅就飞的本能,就只会制毒和医病,唉。焱鸢摇头:“我是腾蛇,不是一般会冬眠的蛇,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冷。”“……”商兮垣无语瞪腾蛇,一丝病态的笑容在嘴角牵起:“你赶紧想办法,否则本少爷不介意扎你一刀!”“额,那焱鸢就给公子拿条被子可好?”“你知道哪有被子?那还不快去!……这个臭女人死哪去了,咝!冷死了!要是再不出现,小爷我就把这个傅青云给分尸了!”商兮垣搓着手在房中转了一圈,看着焱鸢自来熟地从傅玉儿的柜子里翻出被子,他立刻上前抢了一条被子裹在身上。太华岛这冷冷的鬼天气,让他这个来自炎热之地苗疆的人、不对,应该是半妖,怎么活?焱鸢看着裹着被子抖啊抖的商兮垣摇摇头,突然,房中蓝光一闪商兮垣身上的被子條然滑下,噗地落在地上。“女、女人!你又去哪弄了个尸体回来?”傅玉儿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救人?”焱鸢呆愣的视线扫过傅玉儿脚边的波斯猫,俊眉一拧上前将它抱了起来,另一只手腾空环住傅青阳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看起来一米九左右的焱鸢毫不费力地将一人一猫安置好,傅玉儿喘着粗气自认“力不如人”呐。“公子,是御妖师……”商兮垣微怔一下,眼中立刻布满了笑意,嘴角扬起拉到最大一脸病病的笑容盯着傅青阳,仿若看到了令他激动的猎物。傅玉儿无语看地,这个病娇不会又想着肢解傅青阳什么的吧?汗!傅玉儿解下装着幽凌的包袱砸向商兮垣:“臭小子,他可是我太华岛的大将军,你不许打他主意!”这个病娇,毒痴也好医痴也罢,就不能吃完药再出来?商兮垣伸手接住包袱,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咯咯咯,女人,他身上的灵力虽然强却也不及你的。练练手还行,动真格的还是拿你开刀甚好……咯咯咯……”商兮垣笑声未停,抓着包袱的手腕上立时吊了一坨冰块。包袱脱落,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了出来。“主人,你居然拿我砸那个神经少主,真晦气!”幽凌围着傅玉儿飞了一圈,最后幽怨地坐在她的的肩膀上。商兮垣举着冰锤一样的手腕在傅玉儿的面前晃了晃:“女人,莫非你不想本公子救下你那位大将军?依本公子看他可是中毒不浅呢……咯咯咯……”“凌,解开他。”幽凌转头看着过于冷静的傅玉儿极不情愿地点头:“是……主人……”拉过她耳边垂下的一缕墨发,幽凌嘟着嘴巴抱着,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神经少主,别以为小爷我就会放过你,等你救了主人的人,小爷再把你冻成冰注!哼!”幽凌撇过头怒视着商兮垣,冻住商兮垣的冰块也迅速消融,他不甘地抱紧傅玉儿的头发,为什么主人要留一个时刻想着杀她的人在身边啊?莫非真的是因为玄羽公子吗?商兮垣夸张地牵起唇角:“咯咯咯……那感情正好,本公子正缺一个小人偶呢。到时候放干你的血,再制成人偶——啧啧!”商兮垣一边和幽凌斗嘴,他撕拉一下扯开了傅青阳身上的衣衫,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往傅青阳坦露的胸腔上一倒。一条纯白的肉虫子滚落出来,肥脚蠕动不多时便爬上了傅青阳的脖颈。拇指大小的肉虫露出两瓣锋利的小米牙,吭哧一口咬进了傅青阳紫色的皮肤。下一刻,肉虫呼啦就大了一圈,背上也伸出一丛了长长的触角,带着吸盘的触角像水母的口器,噼噼啪啪在傅青阳的胸口和肚脐处就扎了一片!紧接着,商兮垣着手处理起了小俊身上的伤口。傅玉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肉虫,浑身深寒毛全体起立。还有这样的解毒方法?略一沉吟她也不觉得奇怪了,苗疆以制毒控蛊闻名于世,商兮垣这个病娇在这方面也算是苗疆第一人,身手自然厉害,就是人嘛……咳咳。“女人,收起你的眼珠子,快掉到地上了!玄羽没告诉你么?这可是我苗疆的解毒神虫——雪蚕……”商兮垣话未说完,一只黑紫色的手扯住了他的衣摆:“你是……何人?”竟然醒了!傅玉儿忍住被商兮垣激起的怒意走上前去。“要你命的人!”商兮垣一把拍开傅青阳的手,后退一步站在傅玉儿的身侧。“要……我的命?你是傅仪……那个老贼的人!”傅青阳青紫的面色转白了不少,却是如纸的惨白。他剑眉紧蹙,目含杀意地盯着商兮垣。没想到,刺杀还是失手了!不甘心!不甘心呐!噗!黑紫色的血从傅青阳的口中喷涌而出,血丝沿着嘴角滑落浸湿了锦被和绣枕。商兮垣难得地收起病态的笑容一脸惋惜地看着傅青阳:“你别喷啊,本少爷的宝贝雪蚕还没吃饱呢,多浪费啊!”傅青阳闻言竟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黑血一口口往外冒。一张俊脸红中带紫,紫里透黑,连着贴在脖子上那变得跟鸡蛋大小的肉虫也一颤一颤的。傅玉儿一脸黑线地白了商兮垣一眼,一把将他拽开:“大少爷,你可否给我正常点!病人需要休息,你想吓死他啊!”唉,真不知道这个病娇少主怎么就是玄羽的弟弟了,上天的安排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宗……主?”傅青阳勉力止住了咳嗽,憋得红紫的脸朝着傅玉儿的方向,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