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傅玉儿看着额头冒汗的玄羽,心里一阵难受。他淡然一笑,却又牵起了一阵猛咳。商兮垣愤愤地拽过玄羽,手指搭上了他的脉搏。他的眉峰隆成了小山:“这种事我来就行了,你为什么非要背她?”玄羽拍开他的手:“我没那么脆弱,咳咳……小玉儿也说过……我是她的……亲人,咳咳……当然要由我来背她出嫁……咳咳……”傅玉儿一阵无语地看着玄羽,就算是做戏他也演的太真了吧?痕天来到三人身边,他看了一眼玄羽道:“小玉儿,本王看大司仪身体不适,不如就请他暂且到船舱内歇息如何?”玄羽瞥了他一眼,面色因为他的那句“小玉儿”瞬间冷了下来。傅玉儿当作没看到他脸色的变化,转头朝痕天一笑:“那就有劳王爷安排了!”“好,来人!带大司仪下去歇息。”痕天刚出声,两个带着面具的人立时出现在他的身侧。她讶异地看着仿佛凭空出现的两个面具人,好强!明明是一袭白衣,之前却看不见半个影子。商兮垣和焱鸢一左一右拽着玄羽跟在那两人的背后走进了船舱,甲板上只剩下傅玉儿和一袭白衣的痕天。众人举着火把排成长龙在沙滩上跳舞,他们的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篝火。傅玉儿站在船上静静地看着那些火光越来越远,心里划过怅然。就好像是,离家的感觉!这里是她的太华岛,也是她的家。傅玉儿看着只剩下一个红点的篝火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总有一天,她还会回到这里,成为这个大陆上第一个从皇朝全身而退的女子!“小玉儿,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见了。”痕天语气柔和,暗沉的天幕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傅玉儿抿唇一笑,她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这个自恋的王爷。“痕天,你不是天机公子的人吗?怎么有闲工夫跑来当迎亲使者?”忽地,一团团紫色的狐火忽忽冒起。傅玉儿惊讶地看着狐火冒出的地方,这些狐火竟然是挂在船身上的铃铛里面冒出来的,一个铃铛对应一团狐火。“呵……”痕天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为什么呢?就像你说的,本王闲啊。最重要的其实是本王想一睹那只臭狐狸知道自己伴生血契的另一半被人带走他会是什么表情,只可惜没看到他。唉!”他伸出手在袖子里掏了一阵,拿出了一张笑脸的面具,这张面具是银质的,工艺也比之前那些白衣人戴的面具精致无数倍。他把面具斜斜地挂在头上,并没有遮住半丝容颜。“是吗?”傅玉儿随意地反问了一句,痕天的话她一句也不信。她手中的罗刹队伍其实是天机公子制陶偶的时候不小心促成的意外成品,其实她不得不怀疑出现在诸葛家的魔族还有围困青丘的魔族和那个天机公子有关。痕天既然是他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她说实话?难道,他发现了罗刹军队的痕迹所以刻意把痕天安排在她的身边当迎亲使者,再让他伺机而动抢走罗刹军队?“小玉儿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公子他现在行踪不定,我自然就闲赋在家了。”痕天伸出手指抵了一下歪在一侧的面具。傅玉儿撇撇嘴巴朝船头走去,其实她更想去看看玄羽。但是,看在他和商兮垣才刚解开心结的份上就把时间留给他们兄弟俩吧。痕天侧脸看着她的身影,绿色的瞳子里闪过深沉。自己的确不如末漓殇得天机公子的信任,但是那又如何?他们之间不过只是一个交易罢了。与天相接的海面上破开一丝鱼白,星空渐渐消失,天色亮了起来。这时候她才看见船头的桅杆上是一面绣着大团狐火的旗帜,船身上也悬挂着柚子大小的银色铃铛。整个船身奢华贵气,破浪的船头是一个龇牙咧嘴的狐狸头。深寒的牙齿,凶狠的眸光,还有被雕刻成看似随风而动的毛发,都让这艘船成了最特别的存在。傅玉儿百无聊赖地趴在船头,这艘船明明是娶亲的船,但是船上看不出半点喜庆之气。虽然现在的青丘是由狐族掌权,狐族办喜事偏爱白色,但是这些人除了穿一身白衣服外一点开心的迹象都没有。硬要说来,他们还带个面具连脸都看不见。唉!叹了口气,她开始盯着水面发呆。突然,一团人形的水影冒了一下,傅玉儿揉了一下眼睛。船头依然是一汪碧蓝的海水,难道是自己眼花?正要收回视线,又一团水影冒了出来!不对,她没有眼花!这一次她真的看到了,那个水影是人形,依稀还可看见他身后的长发!水影似乎在和船比赛,他一下游在船的前方,一下又和船平行。“主人,你在看什么?”幽凌揉着惺忪的睡眼飞到她的肩头,自己这才睡了一觉,怎么周围的景物全都变了?傅玉儿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水影,并没有注意到从衣袖里飞出来的幽凌。他见自家的主人没反应,便又自己看了一圈周围。“啊!这是哪里?”他们怎么会在船上?“凌!你想吓死我啊?”傅玉儿无语地揉揉耳朵,这个幽凌一觉醒来就在她的耳朵边大吼大叫,再这样下去她非聋了不可!幽凌被她震回了神,他尴尬地飞到她面前的栏杆上:“主人对不起,这个……那个……我一觉醒来发现你的房间变了……所以,被吓到了。”“唉,不是我的房间变了。我们现在正在去青丘的船上,都怪你,坏了我的好事。”傅玉儿瞥了一眼重归平静的海面,她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就这样被幽凌给吓没了。幽凌上上下下飞了一圈,再围着傅玉儿飞了几圈,最后他才战战兢兢地落在她的肩上。“主人,你穿的是……嫁衣……”“是啊,如你所见,我这就是正在嫁去皇朝的途中。”傅玉儿双手一摊,继续趴在栏杆上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