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海面上都是朝霞满天,闲的无趣傅玉儿干脆弄了一块简易的画板在船头画朝霞。这些朝霞虽然每天都会出现,但是却一天比一天绚烂,就算她没什么画技也能临摹出像模像样的云锦。玄羽身体不适,整天都待在船舱里。商兮垣寸步不离地为他熬药扎针,原本会拖半年的伤也在商兮垣的推测中变成四个月。太华岛的那些大夫当然不能和这个天才病娇相比了。她收起笔在焱鸢端着的盘子里蘸了一下,秀眉一挑继续在锦帛上涂抹。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刚开始她还以为会下大雨,接过几天下来天天大太阳。至少,对于冬天来说这样的天气不会太冷。“小玉儿,你的画还是这么难看……”痕天风姿万种地靠在她的画板上,嘴角邪邪扬起,扯出了一个妖孽的笑容。一旁端着颜料的焱鸢闻言也垂目朝她的画板上看去,末了他又疑惑地看看天上的朝霞。金色的长发垂在腰间,一脸的呆萌。傅玉儿懒得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画着。痕天自觉无趣,索性趴在画板的一侧看起了天上的锦霞。“唉,看来就快到了……”“什么快到了?”她收起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大作”,半晌没听到痕天的回答,她疑惑地侧头看去,却见他一脸严肃地站在原地。“痕天?你怎……”啪!焱鸢手中的颜料盘突然摔落在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盘中的颜料四下飞溅,特别是她的白色喜服上星星点点的。“少主……”傅玉儿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呆立在原地的焱鸢,他唇瓣微颤面色惨白。“焱鸢?”是生病了吗?她看向另一边突然变得严肃了的痕天,他脸色已经青黑,绿色的瞳子死盯着海面。“喂!你们都怎么了?太无聊都串通好了吓我是不是?焱鸢,你这个呆子也跟着他发什么疯啊?”她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忽然间面色大变的两人,真是闲得太无聊了!谁知焱鸢双拳紧握,他焦急地看着傅玉儿:“傅姑娘,天机不可泄露……我们……小心……”“主人!主人!不好了,好像是……是……”小蘑菇蹭蹭跑到痕天身边,小脸整个成了红番茄。痕天烦躁地一扬手:“我知道了,你赶紧下去通知他们収帆稳舵!务必要坐到分毫不差!”“是!”小蘑菇只是瞥了傅玉儿一眼就又飞速离去,痕天俊眉拧紧他灼灼地看着傅玉儿道:“小玉儿,你们赶紧回船舱,不管等一下遇到什么都有不可以轻易出来!”傅玉儿迷迷糊糊地点头,痕天身形一闪人影已经消失了。一个白色的人影落在她的身旁:“请皇妃速回船舱,我们就要到雷海了。”低沉的声线透着一丝颤意。雷海?来不及细想,她伸手去收画帛却被视线所触的景象惊呆了!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面闪着电光的灰墙正滚滚而来!漫天的锦霞也在和灰墙相接的地方变成了翻滚的黑色风暴,海面上巨涛阵阵,而喜船的速度也在不觉中迅速增加。一只海鸥扑扇着翅膀撞在桅杆上,掉落甲板之时脖颈歪扭抽搐。她随着白衣人和焱鸢退进船舱,又有几只海鸥不受控制地撞在桅杆上。傅玉儿秀美拧紧,它们是被一股力量吸着飞过来的!“咳咳……小玉儿,还不快回船舱?咳咳……”玄羽担忧的声音传来,人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他这几天都不需要人搀扶了,只是身体依然很弱。“你身体不好,还出来做什么?”她不悦地拧眉,表情和他相差无几。商兮垣和焱鸢相视一眼,两人急急地朝前面走去。傅玉儿把画抱在怀里,走进了玄羽的房间。不只是她,商兮垣、焱鸢也聚到了这个房间。白衣人看着他们走进房间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去,她忽地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这是去哪里?”“帮忙。”白衣人说完之后整个人就消失了。傅玉儿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通道,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袭心头。她扔下手中的画啪地打开窗户,一群群的海鸥正张着翅膀飞速划过天空。它们慌乱的叫声听起来特别刺耳,她暗中设一个结界圈住几只海鸥,果然,它们立刻会自己煽动翅膀,而不是张着翅膀没办法收起。周围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水声,海面上大大小小的鱼群争相跃出水面,就像在逃离一张无形的巨网一样!“玄羽,你知道什么是雷海吗?”她无力地关上窗户,靠在墙上问道。玄羽面色一怔,却是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听说过,但是从未遇见过。莫非……咳咳……”他疑惑地看着她,傅玉儿淡然地点头:“嗯,我听那个白衣人说要我们速回船舱,因为要到‘雷海’了。”玄羽看了一眼焱鸢,只见他呆呆地点头。“咳咳……没想到……传说中的雷海竟然还存在……咳咳……”玄羽咳嗽了一阵,脸色却越发凝重了。商兮垣紧咬下唇看着他:“这个雷海到底是什么?我看这艘船上的人一下子就乱了手脚。就连那个懒洋洋的王爷也认真起来了,难道这个雷海比诅咒还要害怕吗?”咳咳!玄羽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才缓缓道来:“雷海是传说中去皇朝的必经之路之一,它的里面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相传是为了抵御魔族的进攻而铸成的,时隔多年,那些引雷铸海的先者们也一一去世……咳咳……”“然后就没人制得住这片海了?”傅玉儿抿了一口茶水,却见玄羽半晌也不说话,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点头。噗!她口中为数不多的茶水哗地全喷了出来:“还真是这样?”“没错,相传当初铸这片雷海之时还有龙族的人参与。后来,龙族的人离去,皇朝的先者们也去世了,所以这片海就没人能治的住……咳咳……”傅玉儿哭笑不得地坐下,这就是“作茧自缚”的真实写照么?突然,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她整个人连着凳子一起被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