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儿一边觉得自己被这个自以为是的白枭一连串的惊雷震得无语至极,一边却又偷偷在心里涌上了一丝小小的、不可抑制的开心。臭狐狸,你就好好感激小娘我牺牲了自己独有的婚礼来救你吧!她抿唇一笑,若是臭狐狸说补她一个婚礼,自己又该怎样回答?白枭瞪着赤红的瞳子看着眼前这个一下得意、一下傻笑的小女人,面具下的眉脚猛地抽了几下。她——有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吗?“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妃千岁!千千岁!”突然,广场下方传来了如雷的喊声,群臣再一次下跪。白枭又是一声“免礼”,把她从神游中拉了回来。“王爷,在下身体不适,可否安排人带我去行宫?”玄羽不悦地看了一眼站在群臣之首的痕天,小玉儿暂时是离不开这里了。那么,自己就先行一步去调查一下那只臭狐狸被关在哪里。玄羽这一刻只想早点救出那只狐狸赶紧想办法回太华岛,一想到今晚他就气得想吐血。痕天扶了一下自己的面具道:“大司仪请跟本王来!”玄羽点头跟上他的脚步,羽扇却是向后一点:“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参加接下来的宴席。”“本公子是大夫,我当然要以照顾病人为先。就让焱鸢留在这里。焱鸢,你听见了没?”商兮垣没有给玄羽还口的机会,直接给焱鸢下了命令。当着痕天的面玄羽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任他跟上,兮垣之前和小玉儿都挺合得来,这几天怎么有些闹别扭?“开席!奏乐!”掌管司仪的大臣走上玉阶的边缘大呼一声,那些大臣纷纷走上玉阶。在玉阶上下相接的正中央有一块较为宽广的平地,那里已经摆上了许多矮几和软垫供大臣们入席。傅玉儿所在的玉阶顶端,香案供桌和呈放册子、凤印的桌椅已被搬走。一尊嵌着白玉的红木御座已经静静地立在地上多时,御座上呈放着摆上精致果盘、御酒,吃食的矮几。宽大厚实的软垫铺在矮几之后,御座足以容下十人左右。它的上方是黑色的伞状锦帛,三面垂挂着白色的纱幔,而正对着广场的方向则是珠玉串成的帘子。白枭牵着傅玉儿在软垫上坐下,那些位于玉阶中央的大臣们这才落座。突然,狐火开始跳跃起来。广场上,一群带着精致面具的舞姬鱼贯而入,她们婀娜的身影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珠帘放下,这御座立时成了一个几近封闭的空间。她把手从白枭的手中抽出,拿起一个晶莹的水果却怎么也吃不下去。现在,自己是顺利进入皇朝了。可是,要从哪里开始找白涅?还有,要怎么应付这个冷冰冰凶巴巴的白枭?他明明蜗居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皇朝,可是却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不仅知道自己是傅家的宗主,还知道她和白涅不寻常的关系。虽然自己并不是他口中的“白涅的女人”,但是自己和白涅却缔结了生死相伴的伴生血契。女人可以是很多个,但是能缔结伴生血契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都只能有一个。所以,自己和白涅的关系的确不简单。这些,会不会是痕天那个家伙告诉他的?白枭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想单纯地抢走白涅的所有东西,还是真的对迦楼罗了如指掌?突然,脸上传来一阵冰凉,她的视线被转向了身侧的白枭。他仅用一只手就捏住了她两边的脸颊,傅玉儿心里一阵悲鸣:呜呜呜,现在肯定糗大了……“听说,他是因为你才出了那个锁妖阵……我的皇妃,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破了她拼尽全力设下的锁妖阵,嗯?”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她却听出了令人胆寒的怒意。白枭脸上的白玉面具在紫色的狐火下变得森然,傅玉儿蹙眉看着他那双赤色的瞳子。他口中的那个“她”定是轩辕墨雅无疑了,傅玉儿把视线撇向一侧:“回陛下,我也不知道,是上一任的宗主带我进的锁妖阵,他还一直在那里做了许多动作。”“至于锁妖阵为什么会突然崩坏,我就更不知道了。”她真怕自己再盯着他的眼睛,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到时候反倒连累了一票人。“哼!”白枭垂下眼睑面具下传来沉沉的一声冷哼。“不知道?那你可知道你为何会被选进这帝都,嗯哼?”脸颊被他用力捏紧,下颌和颧骨附近传来按压的疼痛。傅玉儿的心脏在一瞬间提了起来,她初来皇朝乍到,还要探查白涅被囚的地方,所以不敢轻易造次。可是,这个白枭的脾气似乎非常不好啊。不只如此,他还从侧面点明他对她已经了如指掌!傅玉儿被迫嘟着嘴巴口齿不清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那天上一任……的宗主……突然就……死了……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血……”既然白枭已经知道了她大部分的事情,那她就不能在敷衍了事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半真半假地和他“打太极”了。果然,白枭听了她的辩解之后,手上的力道松了不少。只是,他仍然没有将手从她的脸上拿下来的意思。傅玉儿正暗自松了口气,一阵带着雪粒的寒风扑面而来。只是一瞬捏住她脸颊的手就是去了所有的力道,她后退开却看见白枭的手已经被一坨大冰块冻住。是幽凌……“你这个皇帝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负我的主人!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幽凌从傅玉儿的身后飞出,他盛气凌人地飘在白枭的面前。傅玉儿暗道糟糕,以她对这只冰麒麟的了解,他断断不会知道皇帝是何许人也的……白枭狠狠盯视着幽凌,傅玉儿赶紧一把将他抓住:“凌,不可以对皇上无礼,快把冰块……”融解两字还卡在喉咙,白枭手上的冰块便砰地一声化作无数雪花冲出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