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万喜一听石国泉说有任务交给自己,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急切问道:“什么任务?”石国泉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笑道:“你看你,一听有任务就猴急猴急的!看来这人的脾气禀xing轻易是改不了的,我还以为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你这一听任务就急的脾气能收敛收敛呢!”说完,石国泉哈哈笑了起来。许万喜不好意思地笑道:“好长时间没打仗了,心里怪痒痒的!”石国泉继续笑道:“那以后打跑了ri本鬼子,我们开始国家建设,没仗打了怎么办?”许万喜一按腰里的驳壳枪道:“以后再说以后的,您先把今天的任务交给我再说吧!”许万喜的话才一说完,大家又都笑了,就连半躺在炕上的周淑芬也噗哧笑了。等大家都笑完,石国泉左右看了看,屋里除了许万喜夫妻和他们几位领导外没有其他人,赵二虎是早就和大队部的两名通信员出去jing戒了。石国泉一看屋里全是可以参与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对许万喜道:“最近上级来了指示,要我们积极扩大抗ri武装,扩大根据地,缩小敌占区,压缩敌人的战略空间,所以几天后我们县将有一次大的战斗行动。这次战斗行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翦除一部分敌人的外围据点,消灭他们一部分有生力量。可巧的是,大闫村据点里的伪jing察所长王老寿有意和我们接触想反正,县委的意思是,让你代表县委和县大队和他们接触谈判,争取他们反正起义并趁机端掉大闫村据点,为我们这一地区铲除这一毒瘤!你看你执行这任务有问题吗?”许万喜刚一开始听说让他去和伪jing察们谈判起义,心里有些打鼓,这毕竟不象是在战场上啊!战场只要瞄准消灭敌人就行了,谈判却是要斗智还要有理有节的啊!可为了这一方百姓的安宁,许万喜觉得自己不能退缩,jing察们有意谈判反正,这事就已经几乎成功了一大半,难道自己就不能努力让这事办的更圆满吗?想到这里,许万喜站起身,站直了身子给石国泉敬了一个礼道:“石书记,我保证坚决完成任务,让jing察们起义,端掉大闫村据点!”石国泉笑道:“同志们也觉得你肯定能完成这个任务,这一带,就是你一个人在敌人中有这么高的声望,他们都怕你,也服你,所以你去了一定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许万喜望着石国泉和周淑芬他们笑了,他虽然不明白石国泉说的事半功倍是什么意思,但也为自己能du li去完成这么一件艰巨而光荣的任务而感到骄傲。石国泉随后又和他详细讲了讲谈判需要注意的事项,尤其是要动员王老寿借机端掉大闫村这几个据点的事。王老寿就是本县的人,家里祖辈上本来也是财主,在他爷爷那辈上败落了,到他父亲这一辈上更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可巧又是哥儿一个,连个帮手都没有。这王老寿的爹平时也是有手好闲,还是少爷脾气,什么都不会干却还总要吃好的穿好的,这ri子过的就太难了。混到小四十才娶了媳妇,就是王老寿的老娘。王老寿的娘家是西北甘肃一带的,那两年西北闹大灾,是千里绝收,穷人家没办法,只好举家出来逃难要饭活命,王老寿的娘和父母妹子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到了这县里了。到了这县里,这一家人实在是走不动了,那年月穷人家太多,富人不会帮穷人,穷人想互相帮助又没那个力量,所以穷人的ri子难啊!王老寿的姥爷一辈子象牛马似的做活儿,还吃不上穿不上,身子骨早就淘干了,这几千里地走下来,还是有一顿没两顿的,到了这县是连饿带累就生了病。穷人生了病本身就基本靠硬熬,哪有钱请大夫看病买药?!这老汉本身就身子很虚,这一病就要了命,不但没钱看病不说,就是饭也吃不上一口啊!硬挺了三天,终于没熬过去,就死在王老寿爷爷家的村头。剩下的这一家三口哭的是昏天黑地,这老汉不死,多少是个依靠,这靠山一倒,让这娘儿仨靠谁去?所以这娘儿仨几乎就到了生死绝路。王老寿的爹虽然是个少爷xing子,却还讲些义气,看这娘儿仨可怜,就挑头让村里人帮着给凑了付薄皮棺材。王老寿的祖上虽然是财主,却不是黑心老财,在村里还是有些人缘,所以王老寿的爹一张罗,村里人很给面子,这棺材钱一天就给凑出来了,棺材买好,把老汉就给安葬了。王老寿的爹当时只是出于义气,没想着施恩图报。可王老寿的姥姥到了这时候,一是无力二也无胆带着两个女儿再东奔西走,三看着王老寿的爹虽然年岁大些却还义气,四是女儿嫁了他也算有个落脚之地,所以也不管女儿是否愿意,就硬做主把大女儿,也就是王老寿的娘嫁给了王老寿的爹。王老寿的爹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娶了个黄花大闺女哪有不乐意的?街坊邻居一帮忙,帮助他把原来的一间破草房翻盖成三间,那娘儿仨和老寿爹也就算有了个家了!开始老寿娘是哭哭涕涕,毕竟两个人别的不说,就是这岁数也差了一半多还多啊!可架不住娘也是又哭又劝,妹子也在一旁跟着掉眼泪,王老寿的爹也是陪着笑脸,闹了几天也就嫁鸡随鸡了,第二年就生了王老寿。因为老寿爹已经是四十了,算是中年得子,所以就给儿子取名叫老寿,虽然生活不富裕,一家人也算过的开心。又过了两年,王老寿的爹张罗着给姨妹也找了个人家,ri子比王家过的好些但也有限。两个女儿都嫁了,外孙子也有了,王老寿的姥姥也象完成了任务,在一天夜里一睡就没起来,跟着老寿的姥爷去了yin间。老寿爹张罗着,又给老人发送了,这下子这ri子过的就更有些难了。以前甭管怎么说,有也好,没也好,总是一个人,饿一顿两顿没关系,可现在每天一睁眼,那娘儿俩就等着吃哪!急的老寿爹没办法,四十多岁的人一狠心,跟着几个朋友就到邻县去干绑票的买卖,不过这一切都是瞒着家里和村里人干的。如此干了几年,家里也略微有了些积蓄,老寿爹就五十了,有些干不动了,可一看儿子还小,不干了那几个钱也不搂用,就想和哥儿几个干票大的,以后就洗手不做了。这些人准备了准备,准备去绑邻县一家姓郑大财主,没想到那郑姓财主见地面上这几年不太平,早买了些快枪防身护家,暗地里还请了几个护院的,平ri里却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寿爹等人不明底细,一下子闯进去,叮叮嗙嗙一开火,老寿爹这边不是人家的对手,一下就死伤了好几个,老寿爹也给打死了。这里官府找人一辨认,认出老寿爹就是邻县的人,两下里官府一会商,立刻派来侦探jing察来抄家,把老寿娘儿俩吓了个半死,多亏有朋友从中周旋,老寿娘又是什么都真的不知道,官府没治老寿娘的罪,只把家里的东西都抄走了,这下老寿家又是狗屁没有了。老寿娘没办法,到处给人缝缝补补,勉强带着王老寿度ri,没几年才三十来岁也死了。这王老寿从小受家庭的熏陶,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娘一死,没了人管,也跟着伙伴们做些不正当的事混口饭吃。就这么混了几年,栽了几回跟头,人也就学jing学滑了,沾染了许多不好的习气,但也善于瞧事做事了,可苦于没有有力量的人帮助,只能在街上瞎混。ri本人一来,他觉得是个机会,想好好混混,就借着老子和在ri本人手下当jing察局长的侯元奎认识的关系上,也找钱送了些礼,到大闫村据点当了个jing察所长。这jing察所长可是个肥差,常常能借着催粮催款的机会敲诈勒索中饱私囊,所以不少人看着这位置都眼红。龚三水早就在当小队长的时候就想把这个差使兼过来,好大大地捞些钱,明里暗里和王老寿斗了好几次。可王老寿很油滑,始终不能让龚三水得手。龚三水当上中队长,这捞钱的yu望就更强了,更想把王老寿挤走。可局外不知局里的事,这王老寿的jing察所长当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外人光看他拿钱了,实际他真正落到手里的钱并不多,首先大部分钱孝敬了侯元奎,还要维持些社会关系,另外要想手下人给卖命,不给好处也是不行的,所以王老寿的手里并没有很多的富裕钱。有人问,这所长既然当的这么不容易,那他不干这jing察所长不行吗?不行,如果他不干,他这几年得罪的人会想法报复他不说,就是生活也会马上成为问题,他是除了坏事什么也不会干啊!最近龚三水逼的他比较紧,一定要让他把这位置让出来给自己的一个手下,这让他感到万分为难,真让出来吧?!自己和手下这几个弟兄怎么办?有几个还是自己的亲戚,尤其上次被龚三水打完关禁闭的小jing察就是自己的亲姨表弟,另几个也是自己的亲友;可不让,看龚三水那架式,自己恐怕马上就会有xing命之忧。那天在吊桥边,王老寿出去催款回来,龚三水站在那里,手里玩弄着手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所长,你说如果我这枪走了火把你打死了,皇军会治我的罪吗?”王老寿听了当时就是一哆嗦,他虽然当这个jing察所长很久了,但根本就没上过战场,平时只是催粮催款,威风是够威风,但真刀实枪就是上次民兵保卫麦收时见过一次。听龚三水冷森森说出这么句话,他真吓了一跳,现在治安军是ri本人的宝贝儿,是ri本人统治这里的重要力量,ri本人对治安军比对其它武装要看重许多,尤其是龚三水,已经是中队长,掌握着些兵,ri本人很依重,他要真打死了自己说是走火,ri本人根本就不会当回事的!自己在ri本人面前算个屁啊!龚三水的话一说完,王老寿的脸当时就白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句应付的话来,龚三水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老弟,我逗你玩呢!你把这所长让给我的兄弟,我是不会难为你的!我现在手下还缺个班长,你过来干吧!”说完,龚三水就进了据点,王老寿却站在那里发了半天愣,最后还是表弟钱义川把他拉进据点的jing察所里。这据点里说话不方便,jing察们也没敢说什么,这天王老寿气的就没吃饭,第二天jing察们照常去催款催粮,到了据点外面,王老寿麦收后新招的几个亲信就拉着王老寿偷偷嘀咕起来。“大哥,这龚坏水现在是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拉尿来啦,这一天天的还有咱们的活路吗?”王老寿的磕头把弟徐光第头一个一脸不忿地说道。王老寿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其余几个亲信没说话,这些ri子,这个如何保护自己继续生存下去的事一直是他思考的主要问题,可究竟怎么办他也没主意。钱义川愤愤道:“表哥,这姓龚的越来越欺负咱们啦,如果这么下去,还有咱们兄弟的活路吗?”王老寿哎了一声,道:“兄弟们,这些事俺不是没想过,可能怎么办呢?!干别的咱不会,还去绑票?现在地面上除了ri本人就是八路军,咱们在ri本人这边混不了,八路军能让咱们在他们的地面上胡作非为?离开这里,咱们再找饭吃,难啊!”徐光第道:“平时大哥您也没少孝敬侯局长,就不能让他给通融通融或者给换个地方?”王老寿苦笑道:“你觉得侯局长会为了咱们去得罪治安军吗?这些个jing察所里,咱们这里的油水是最少的,他何苦为了咱们这十来个人去得罪人?!我本来想把剩下的钱都给了龚队长,可那么点儿钱,龚队长肯定不满意,再多了,咱们自己就没的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