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飕飕的。天,黑沉沉的。幽邃深远的山路上,两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施展着轻功风驰电掣般往山上狂奔。一个是当朝最受皇上宠爱的四皇子,被册封为靖王的周御璟。一个是大周皇朝第一猎妖师陈致远。周御璟一身白色玉袍,腰间束着金丝带,面容清俊儒,白皙的皮肤衬着一双美得可以把人吸进去的丹凤眼,然而那双美眸太过深沉,太过精锐。犀利精锐目光中带着一丝阴冷,与他清俊逸的外表极不相称。陈致远一袭紫衣,温华贵,身后背着的一把皇家御赐的斩妖剑凸显了他的身份。陈致远全身贯注地追踪着妖气,他如刀削般轮廓分明的脸庞冷峻异常,对身边的同伴道:“御璟,你知道诗偌为什么会和家丁走散被妖孽抓走吗?”周御璟英气的双眉微微地拧了拧,道:“致远,有话直说吧。”他们是幼时的玩伴,十几年的朋友,因此他们之间从小到大都是直呼对方名字,没有繁琐的君臣之礼。但是五年不见,陈致远感觉周御璟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他的身上多了几分阴冷。“御璟,你到底对诗偌说了什么?娘说她出了靖王府就魂不守舍,泪眼涟涟,在娘中途停下轿子请香的时候,她居然一个人独自离开贴了符咒的轿子,以至于被妖孽抓走。”陈致远看着他十几年的好朋友,眼里闪过一丝责备。想到妹妹陈诗偌,这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陈致远的心里微微抽痛。虽然周御璟是他的好朋友,又贵为皇子,但是他陈致远的妹妹也不能这样任周御璟欺凌。“致远,你是在兴师问罪吗?”周御璟的眼里浮起一丝阴霾的气息,但是稍纵即逝,换上淡淡的笑。陈致远抬眸,迎上周御璟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道:“御璟,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还没有过门就是这番情形,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周御璟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今天下午告诉诗偌,我打算向父皇请旨取消我们的婚事。”“什么?”陈致远一愣,清澈的眼瞳里跃跃欲起一抹愤然,顷刻,微怒道,“御璟,诗偌哪里不好?你这么做总需要一个理由吧!退婚可以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你知不知道?”“致远,诗偌虽然容貌美丽,但是平日性格木讷,寡言少语,而且总是病恹恹的没有一丝生气,虽然在你的指导下习武健身,但是没有任何作用,若不是你把自己的真气输给她为她保命,她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吧!”周御璟云淡风轻,不温不火地道,“我不想要这样一个女人来做靖王妃,这个理由够了吗?”“御璟,四殿下,你真是好样的。”陈致远的脸色铁青,他紧握的双拳手指关节咯吱咯吱响,气愤道,“你出征五年,诗偌等你五年,她已经十八岁了,别人家像她这般大的女孩儿都已经嫁人了,你却一从边疆回来就要退婚。”“致远,定亲之时我和诗偌都只有十岁,那时候我们都年幼无知,我一直都只是把诗偌当妹……”周御璟话讲到一半被陈致远打断,他冷着一张俊脸,愤怒涌动着眼眶,愤然地一甩衣袖,道:“四殿下,你回去吧,既然你不把诗偌当未婚妻,那么她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陈致远的妹妹就不敢麻烦四殿下操心了。”周御璟看着陈致远的背影,淡然地垂下眼眸,转身,冷漠地道:“致远,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相信有你这个大周皇朝的第一猎妖师在,诗偌肯定不会出事的。”陈致远没有想到周御璟居然真的回头离开,他脸上的表情更冷了,柔软的唇线浮动一抹冷嘲之色,冷冷地道:“这个靖王妃的头衔诗偌不要也罢,我陈致远还养得起妹妹终老。”*欧阳墨昀洞察到有人上山,他瞥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女人,没有被狐形面具遮挡的那半边帅气十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挥衣袖,他和众狐狸在顷刻间无影无踪。陈雪忛昏迷不醒地躺在草地上,没有任何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