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林雪雁一边呼唤,一边四处寻找。“你是在找我吗?”突然一个低沉的男生在她们身后响起。林雪雁和白若同时跳了起来,她们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个半死。回头看到一张有些苍白的脸,这人嘴上涂着腥红的口头,乱糟糟的头发染了红黄蓝三种颜色,头发上一定喷了很多的发胶,散发着浓重的化学物质的气味。浓重的胡须告诉她们,这分明是个大男人,却弄得不男不女的样子,特别是那张不怀好意的脸,让人有一种想一巴掌煽过去的欲*望。“我们……我们结帐……”林雪雁变得有些结巴。“再坐一会儿吧,过了午夜十二点,我们店里的特殊节目就开始了。”那张惨白的脸上只有嘴唇在动,让她们怀疑他是带着假面具的。“什么节目?”林雪雁好奇地问了一句。“当然是午夜鬼吧了,相当刺激的,要不要留下来啊?”那张让人讨厌的脸皮不动声色地说。“不要了,我们困了,回家睡觉,您还是快点找收银员给我们结帐吧。”林雪雁马上拒绝。“一人二百元。”惨白的脸好象有些不痛快,说话的腔调有些嘲讽的意味,表情明显的皮笑肉不笑。林雪雁快速从包里抽出四张百元大钞,放在吧台上,揽过白若的手臂逃似的出了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下,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迷离的人影儿来,这里的气氛还真是诡异,她发誓再也不来这家变态的饮吧了。这个饮吧离林雪雁住的那栋楼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因为当初规划的不好,不是很整齐,有点象迷宫,如果不是这里的住户,晚上的时候很可能会迷路。白森森的路灯一会儿将她们的影子拉长,一会儿又把她们的影子缩短,林雪雁堵着气嘟嚷着:“就喝了两杯咖啡而已,时间是久了些,那也不能要这么多钱,弄得那么吓人的一张脸,害得我连讨价还价都不敢。”此时她只顾着和酒吧里的服务员生气,完全没有注意到白若不知何时开始沉默,当她发现白若的反常时,白若回手一把抓住了她。“别回头,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哦?你确定是在跟着我们?”“是的,从我们一出门,他就在后面。”在转过一个路口时,林雪雁装着无意识地回了一下头,她看到酒吧服务员白刷刷的脸正四处张望寻找她们。林雪雁拉着白若拼命向家的方向跑去。林雪雁和白若回到家时已经是快十二点了,气喘嘘嘘地迈进门,林雪雁习惯地右手直接去按电灯开关,可是奇怪的是,电灯没有亮。“停电了吗?”白若站在门外问。“不知道,也许电闸跳了吧,这栋老楼年久失修,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门口鞋柜的抽屉是林雪雁家的工具箱,她把手伸到里面摸了摸,没有找到预期的手电筒,却摸到了一块冰凉的粘粘的东西,这让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工作室开灯时摸到的那个东西。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缩回了手,手指并没有刺痛,她鼓足勇气再去摸时,结果和上次一样,什么也没有,她真真切切地摸到了一个又凉又滑的东西,似乎应该是有生命的,是一只虫子吗?总之它会动,有时还会让人痛,还会在下一次找到它之前溜得无影无踪。林雪雁不敢再乱动了,眼睛在黑暗中环视四周,因为早上走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拉开窗帘,整个房间格外地黑。家具在夜色中隐隐有着淡黑色的轮廓。“雪雁,你还在吗?为什么不出声?”惊魂未定的白若声音颤颤的,林雪雁的沉默显然给她带来了恐惧。“哦,没事,手电筒不知道放哪里了。”林雪雁安慰着白若,同时也安慰着她自己,手电筒也许是放错了地方,至于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不过是错觉,在这样黑暗的地方,女孩子往往会把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白若用手机发出的光照着地面走进来,那光是淡蓝色的,白若的面容被映得蓝莹莹的,她脸上的表情冷冰而僵硬,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有些阴郁,和刚才那微笑的女孩有太大的差异,而此时林雪雁的眼睛似乎也有了问题,她看见白若变得有些透明,若有若无的样子,这真是太不寻常了。这时林雪雁隐约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他一言不发站到了白若的身后,林雪雁惊恐地用手指着白若的背后,难道那个该杀的坏蛋还跟到了家里?白若不知所措地看着林雪雁,两人几乎同时尖叫起来。“妹纸,把邻居吵醒了会被骂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原来是赵宇修。灯终于亮了,林雪雁很恼火地看着站在屋子正中央的赵宇修。“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你回来也不出声,都把我吓坏了,还以为是小偷呐。”赵宇修一直在狡辩,被林雪雁冷冷的眼神吓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然后他举起双手:“我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可我真不是有意的,刚才烧水的时候就停电了,于是去总闸那里查看,这时候你就进来了,我就想和你开一下玩笑而已,我答应你以后再不这样恶作剧还不行吗?”林雪雁叹口气:“这笔账我算记下了,你小子给我记住了。”白若皱了皱眉头:“这个人……是谁?”林雪雁可不想让白若误会她和赵宇修的关系。“算是个房客吧,还是个不付钱的房客。赵宇修,报社的摄影记者,我爸以前认的干儿子,这些年没钱了就跑我这里赖着不走,发了财马上无影无踪。”林雪雁又指了指白若:“我的发小,白若。”赵宇修愣在那里,表情有些复杂,林雪雁以为在美女面前说起他这没出息的行径,他多少有些尴尬吧,果然,他身上象长了刺一样的不自在。林雪雁把包扔到一边,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环视了一下客厅,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很不对劲儿,仔细想却想不起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看着赵宇修两只手神经质地放在裤子两侧擦着,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宇修,你是怎么进来的?”“用钥匙开门啊!”“可是,”林雪雁慢慢说出很让她费解的事情:“最近我请了锁匠,已经把家里所有的锁都换了,你用旧钥匙怎么可能打开呢?”林雪雁拿过赵宇修的那串钥匙,走到门口去试,轻轻一转,门就打开了,再拿出她自己的钥匙和赵宇修比对,两把分明是不一样的,可是却都能够打开她的门,现在门都变成了摆设,她变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林雪雁的生活被彻底弄乱了。记得那天她在附近街边的小店找来一个三十多岁的锁匠。锁匠的样子很憨厚,店里还挂着“公安局专门指定锁店”的牌子,于是她很放心地找他来干活,锁匠干活还是很细心的,每一把锁都是在林雪雁的眼皮底下换的,可还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林雪雁决定明天什么也不干,专门去街上找那个锁匠,倒要问问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害她,她发誓要把他抓去交给龙萧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