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林雪雁钻进厨房,赵宇修也很识相地帮她摘菜洗菜,两个人边干活儿边聊天,正忙得不亦乐乎,门铃突然响起来,林雪雁甩甩**的手打开房门,发现白若和龙萧飞站在门外。“你们怎么在一起?”林雪雁很纳闷。“你说谁?”龙萧飞莫名其妙地问着,然后左右看看。“呵呵,一进小区他就跟着我,我还以为这个人是故意的,还以为……”白若站在龙萧飞的身边,慢悠悠地说着。怪不得龙萧飞表情有点儿怪,原来是因为白若把他当色魔了。“哈哈,警察也有被当成坏蛋的时候啊。”林雪雁丢下敞开的门和门外的两个人:“你们俩准备在外面聊多久?既然这么巧都到了,就赶紧进来吧,品尝一下本小姐的厨艺。”没多大功夫,林雪雁的菜都烧好了,大家围过来坐在桌子前。“雪雁家里该不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最近这些事情应该不是一些无聊的人随便进来翻翻那么简单吧。”龙萧飞边吃边说。“要是有值钱的东西,我就不挨这个累过这苦日子了,我抱着值钱的东西吃喝玩乐,那多舒服。”林雪雁冲着龙萧飞撇了撇嘴。赵宇修这时突然放下筷子,悠悠地说道:“别说,这事我还真知道那么一点点,咱们家……”看到林雪雁瞪着他的眼睛,赵宇修突然改口:“哎,不不,是你们家还真有点东西,据说是很值钱,而且相当的神秘。”林雪雁收回瞪着他的目光,专注地对付碗里一块红烧排骨,嘴里不咸不淡地说:“我们家就是我们家,以后请你别说得那么暖昧好不好,虽然我爸收了你这个义子,我可没认你这个哥哥,你要是瞎吹牛,我就饿着你,三天不给饭吃。”“雪雁你什么意思啊,就算不是亲哥哥,至少比你虚长几岁,好歹你也得尊重一下吧,怎么总说我吹牛呢?看来我必需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了。”赵宇修的表情还是很严肃的,不象是开玩笑,林雪雁把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认真地听他讲故事。“雪雁,你还记得你的姑奶奶吗?”赵宇修瞪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林雪雁。林雪雁摇摇头,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姑奶奶,说也奇怪,好象从小她就是一个记忆力很差的小孩,因为这个还被白若耻笑,说她是童年痴呆症。赵宇修才不理她的童年痴呆症,自顾自慢慢地说道:“太爷爷林德禄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当然就是爷爷林育才,那个女儿,长辈们却很忌讳提起她,如果论辈份,我们应该叫她姑奶奶,她的名字叫—林依梦。说出这个名字,赵宇修停了下来,窗外突然电闪雷鸣,大雨披头盖脸地浇下来,打在窗玻璃上劈啪作响,这该死的鬼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天色越来越暗,风里带着呼啸声,四个人围在桌子前边吃边听赵宇修养起很久以前的一段往事,虽然讲的是林雪雁自己家里的事,她听着却觉得晃如前生。林依梦一生孤苦,三十多岁就病死了,她的身上有太多说不清楚的迷团,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刚生下她的时候,村里来过一个算命的瞎子,于是请瞎子给算了算,瞎子曾摇着头说,这孩子克父克母,克兄克夫,就算是死了都不能入族谱,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家里人一直避讳讲有关她的事情,于是林雪雁这些做小辈的,自然不太容易听说关于姑奶奶的传闻。在赵宇修很小的时候,爷爷和老爸曾谈论过一次姑奶奶林依梦,赵宇修可不象林雪雁,长个葫芦脑袋,啥也记不住,赵宇修记事很早,而且这事也挺奇怪的,他不知不觉牢牢地放在了心里了。”生林依梦的时候,她的妈妈落下了毛病,从此就再也没有下地走动过。正应了算命瞎子克父克母的说法。在林依梦八个月大的时候,他的父亲也得了急病倒下了。当时雪雁的爷爷林育才只有十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炕头儿伺候病妈,炕尾伺候病爸,还要养活八个月的妹妹林依梦,真的是很辛苦很可怜。可这林依梦也真是命硬得厉害,这样饥一顿饱一顿,愣是被喂活了。林依梦有个毛病,每天黄昏到来,饭往桌子上一放,她就开始咧着嘴哭,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打也不停,骂也不止,每次都要一直哭到月亮爬上树梢才肯吃饭睡觉,这样一哭就是三年,到底把自己的亲妈哭上了黄泉。说也奇怪,她妈妈这边一咽气,她那边就立刻停止了哭闹,爬起来没事人一样下地玩去了,从这天起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这之后林德禄又在炕上躺了一年,得了一个偏方,病才慢慢好了起来。因为大病了好多年,家里早就债台高筑,林德禄身体一好,就把儿子林育才送到药铺里当学徒,想着一来可以学点儿谋生的手艺,二来家里也可以少一张吃饭的嘴。那时林依梦年纪太小,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林德禄就带着她上了摆渡的船,每天靠在江面上渡人过江为生,攒了钱就还债,生活过得很艰苦。林德禄划船的时候,依梦就乖乖地坐在船头上,手里摆弄着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一个手工缝制的小布娃娃。可是有一天,她一不小心把娃娃掉到了水里,因为水太深,林德禄也没打算给她捞上来,林依梦一看布娃娃找不回来了,就扯着父亲的袖子摇着,嘴里嚷个不停,无论林德禄怎么劝,她都要找回那个布娃娃,林德禄被闹得心烦,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拎起林依梦的两只小脚,头朝下把她扔进了江里。这时正有一个熟人经过,大老远看到林依梦被扔进了大江里,吓得一路狂奔了过来,连衣服都没脱就跳进水里救人。林依梦被救上来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那时的人们也不懂什么人工呼吸,就用土法子,找了匹马,把她肚子朝下放在马背上,赶着马专捡凹凸不平的小路走,林依梦在马背上颠簸了好半天,才把灌进肚子里的水吐干净,即便捡了条命,还是因为肺里呛进了水,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咳嗽,落下了个肺痨的病。再后来林德禄觉得带着林依梦实在是不方便,有人就撺掇他把林依梦送出去当童养媳,林德禄经不起磨,就答应了人家,收了十个大钱把林依梦送去一户姓丁的有钱人家。当上了童养媳就是等于是跳进了火坑,只有七岁的林依梦每天要洗衣涮碗,打水扫院子,干很多的活儿,还挨打挨骂,连饭都吃不饱。那时她刷碗还够不到锅台,只能站在小板凳上很费力地做家务。好在老天还不是太狠,即使是她困极了在锅台上打盹,也从来没有被锅里的开水烫伤过。林依梦再大一点就开始学着做饭,当时丁家雇了十几个长工,每天早上四点,林依梦必须起来给长工们做早饭,经常是蒸上两大锅豆包,再炖上一锅白菜汤。有一天早上大家起来,发现厨房里的豆包只包了半锅,笼屉还放在锅里冒着热气,林依梦却没了人影儿,于是大家屋前屋后地找了个遍,说也怪了,这女孩就象在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都找不着。林依梦的丈夫丁云昌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一直喊到日上三杆,才听到平时打水的那口井里面传来弱弱的回应声,大家跑过去一看,林依梦正直挺挺地站在没腰深的井水里。立刻有人找了根绳子系在腰上,下去把她抱了上来,问她为什么会在井里,她就象是刚睡醒了觉,迷迷糊糊什么也答不上来,这时人们才发现,她右手的手指都断了,左手指根的位置也都是一些乱糟糟的血口子,可是手上却多了个很漂亮的锦盒。盒子一尺见方,是上好的红木做的,盒盖上描龙雕凤,样式古香古色。林依梦也说不上盒子是怎么来的,只是紧紧地抱着,谁要拿来看看,她都不肯松手。据说有人曾经伸出手去摸那个锦盒,触上去的感觉柔软滑腻,就象是少女的皮肤,可看上去明明就是个木头做的盒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时林依梦很警觉,马上把盒子搂得更紧,根本不可能再摸上第二次。这事情太蹊跷,大家就七嘴巴舌地猜测林依梦是遇上了神仙,神仙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一个宝贝,至于为什么她的手会受那么大的伤,再有想象力的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丁云昌把林依梦直接抱进了里屋,从此就再没人看见过那个盒子。越是不知道的事情,越会让人浮想联翩,这事情就一下子传了开来,有的说盒子是个聚宝盆,有的说盒子里装着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