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赶活儿,晚上回来得晚一些,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林雪雁闻到一股很难闻的腐臭道在走廊里飘荡,她捏着鼻子开门,进了屋刚要回身关门,那股臭味儿突然大了起来,呛得她咳嗽了几声,这时才发现一个高大的黑影就立在门口,门已经被那个人有力的胳膊支住了,那个人已经侧身挤了进来。“谁,你是谁,你出去,不然我报警了。”林雪雁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突然跑向客厅里放电话的地方,来人并没有慌张,而是稳稳地站在门口,并没有去阻挡她。拿起电话林雪雁就傻眼了,听筒里安安静静的,电话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毛病。她扔了电话拉开背包的拉链,在里面乱翻着自己的手机,好不容易在凌乱的包包里找到了手机拨打了110,很奇怪的是手机发出一阵嘀嘀声,然后断掉了,林雪雁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号标志为零。“哼,想报警?打不通了吧。”鬼魅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灯也同时亮了起来,回头再看时,门口站着那个阴魂不散的王刚毅。“是你?”林雪雁伸出去的手指疆在半空中。“那个……我们还算是亲戚吧。”林雪雁想到这个人是秀山矿命案元凶中的一位,他该不会杀自己灭口吧,攀一下亲戚,他不会完全不考虑这层关系吧。“别费话,我又没想要你的命,虽然你这个小丫头是相当的麻烦。”王刚毅一屁股坐在**。林雪雁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现在肯定是不敢再报警了。“别象个傻子似的杵在那里,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你赶紧给我做饭去,不过你可别再妄想打电话报警,你家的固定电话线被我从外面弄断了,手机信号也被这个屏蔽掉了。”王刚毅从他分不清颜色也看不出材质的一个大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事实证明林雪雁的手机确实打不出电话了,她只能相信王刚毅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连忙洗了洗手,钻进厨房去做饭了。林雪雁做饭的时候,王刚毅放了一池热水在泡澡,卫生间在厨房外面,他大开着卫生间的门,是怕林雪雁趁他洗澡的时候跑出去吧。林雪雁做了一碗肉丝面,用黄瓜和金丝菇拌了些小凉菜,又煎了两个荷包蛋,这饭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对于一个饿了很久的人,也应该算是营养丰富且易于消化,林雪雁想这样总该让那个王刚毅对她手下留情吧。林雪雁做好饭的时候,王刚毅也已经洗完了澡,他竟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林雪雁在心里叫苦不跌,看来这家伙并没有走的打算,他是想常住这里了,可是宇修又恰好住在医院里,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宇修所说的照顾是有多么重要。王刚毅洗完澡,身上的腥臭味道减少了一些,可是还是让人有点想呕吐的感觉,他很放松地坐在沙发里,先是享用完林雪雁给他做的饭,然后两只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打开电视机,看起了新闻节目。看了一会儿,他关了电视,指着林雪雁说:“天不早了,你赶紧睡到你的房间里,我就睡这儿了。”他指了指沙发。林雪雁在心里“哼”了一声,不就是怕她逃跑吗?睡在客厅就是想看住她。林雪雁从宇修的房间里抱出一床被子,不管怎么样,王刚毅也是林家的亲戚,这些日子还没给暖气,而且她现在不管怎么样都得拍王刚毅的马屁,先让王刚毅觉得她没有反抗的想法,心里缺少了防范再想办法。做完这一切,林雪雁回房间里直直地躺在**。躺了一会儿,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她偷偷从枕头下面拿出手机来,王刚毅干得真漂亮,手机还是显示无连接信号,这时林雪雁似乎听到一声鄙夷的冷笑,门上面的玻璃上闪过王刚毅的脸孔,林雪雁慌乱地把手机放回枕头下面。这家伙还时不时地监视着,反正现在也不能有什么举动,于是林雪雁安心地睡着了。半夜里,林雪雁被恶梦惊醒,抬头看看窗外,一轮明月照在当空,屋子里很亮,她小心亦亦地看了看门上面的玻璃窗,那里没有那张吓人的脸。林雪雁爬起床,来到窗户那里,琢磨着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如果这里是三楼,还有可能用床单结成绳子,但这里可是八楼,林雪雁皱起了眉头。林雪雁这边的窗户挨着厨房的阳台,从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阳台的一切,反之亦然,此时她看到王刚毅黑漆漆的身影就立在阳台上,正用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在火光映衬下,他的表情有些阴郁,他用手抹了抹眼角,似乎是在擦去泪水,然后他转身回屋去了,接着厨房里一阵窸窣声,逃走的念头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林雪雁忍不住对王刚毅的好奇,于是开门到客厅里去看他在干什么,这时发现了心惊的一幕。王刚毅光着上半身,他的身上一片片黑色的疮疤,那些疮疤黑呼呼的,有的地方流出脓水,原来腥臭的味道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他手里拿着棉签正蘸着一个盆里的**去擦拭身体上的伤疤,每擦一下都会忍不住呻吟一声。原来是这样,他的身上也长出了黑色的“眼睛”。林雪雁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王刚毅身边,不顾他诧异的眼神,直接拿了棉签去帮他处理身后那些他看不到的伤口。处理完这些外伤,林雪雁帮王刚毅收拾掉装药液的小盆儿,然后和王刚毅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王刚毅又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得了这病很痛苦,我们家是被诅咒了,生生世世都被这烂肤之疾困扰。”林雪雁摇了摇头说:“根本就不是什么诅咒,这是被一种水母蜇到了才会发病,水母有带毒的刺丝。”王刚毅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林雪雁伸出了自己的中指,黑色的痕迹清晰地印在那里。王刚毅怔住了:“难道这种病并不是我们家族遗传下来的?”林雪雁点了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有人故意用一种水母害人,现在我的哥哥宇修也得了这种病,正在医院里治疗。王刚毅的脸藏在缭绕的烟雾后面,带着深深的感伤,他叹了口气说:“这种病没人能治,除非找到那个神秘的秘方。”林雪雁连忙问:“秘方?你知道它在哪里?”王刚毅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林雪雁想了一下,试探着问王刚毅:“我家里的锁都是在你那里安装的,可是怎么都莫名其妙地不好用,几乎用根铁丝就可以拨开,难道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吗?”王刚毅拼命地摇着头:“我从来没在你的锁上做手脚。”“这不是你又会是什么人干的?”在事实面前他还狡辩,这让林雪雁心里有些不快。王刚毅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蒂,抬起头说:“我说你怎么会三番五次地跑我家里去,原来就是因为这个。难道是我买的那批锁有问题?我说那个人卖给我的时候怎么会那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