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域人间

主控室里，麦卡特尼站在主控台前。手下人都发现，他们的主管麦卡特尼大人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往，麦卡特尼大人看上去脾气暴躁，整个人显得很阴冷，没什么活力，而现在，麦克唐纳大人整个人精神极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生机盎然的杀气。麦卡特尼面前，主控台的上部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屏幕。屏幕一分为二，左边，星耀盘膝端坐，正在运功；右边，是一排排滚动的数据链。紧紧盯着屏幕，麦卡特尼一动不动。星耀开始打太极拳了，麦卡特尼的眼角不由一个劲地猛缩。打完太极拳，星耀又盘膝端坐。又过了片刻，星耀的身影从屏幕上消失了。左边的数据链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忽然，滚动的数据链戛然而止。盯着最终的检测结果，咕咚一声，麦卡特尼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喃喃地咒骂道：“黄皮猴子的东西就是操蛋，黄皮猴子都该死一万次！”星耀的功力大增，原因是星耀的体质特殊，但特殊在哪儿，没人知道。武学中的不可知论太多，随着科技的进步，武学神秘的面纱被揭去了一层层，但被揭去的一层层之后，还有更多的一层层。习武“因人而异”，这个面纱不仅困扰着麦卡特尼，也困扰着所有研究这个的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麦卡特尼的精气神没了八成，忽然，麦卡特尼挺身而起，脸上的呆样一扫而空，原先的精气神又全部回归。昂然而立，麦卡特尼无比威严地命令道：“进来！”随着麦卡特尼的命令，门一开，星耀走了进来。不多不少，到了麦卡特尼身后三米外，星耀停住了脚步，微微躬身道：“先生。”这时，麦卡特尼才转过身来，面对着星耀。整整三年了，自从三年前，在星耀身上寄托了自己父子两代人的希望之后，麦卡特尼这是第一次和星耀见面。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麦卡特尼对星耀的感情非常矛盾。星耀是黄皮猴子，而麦卡特尼这辈子最憎恶的就是黄皮猴子，憎恶的程度远在老鼠杰克之上。但，在这个最憎恶的黄皮猴子身上，却又寄托了麦卡特尼父子两代人的希望。麦卡特尼是俄罗斯人，麦卡特尼是最坚定的种族主义者，麦卡特尼最大的渴望不是在科研上取得什么成就，而是消灭黄皮猴子，恢复俄罗斯人该有的荣耀。五千年前，近古时期的二十一世纪，那对俄罗斯人而言是梦魇般的世纪，先是称雄半个世纪的红色帝国轰然倒塌，而后又被黄皮猴子趁机掠夺了远东七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一连串的打击让高傲的俄罗斯人不得不加入欧罗巴联盟，成为其中普通的一员。这，是莫大的耻辱！如果不是黄皮猴子，伟大的俄罗斯人今天也应该跟黄皮猴子一样，独自称雄世界，而不用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联邦。如今，伟大的俄罗斯人，甚至就是他自己，也不得不说该死的黄皮猴子的语言，研究黄皮猴子的东西。而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加着麦卡特尼对黄皮猴子的愤怒和仇恨。“你现在是乙武了，今后不会再有人规定你练什么，不练什么。”说到这儿，麦卡特尼顿了顿，又继续道：“你还会练太极拳吗？”稍微愣了一下，星耀道：“当然练，大人。”麦卡特尼道：“为什么？”“大人，修炼太极拳会增加我的修为。”顿了顿，星耀接着道：“另外，我想看看在更大的重力状态下，还会有怎样的变化。”星耀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意料，麦卡特尼意兴阑珊，他挥了挥手，道：“下去吧。”星耀出去后，麦卡特尼又开始发呆。－－－－－门一开，星耀从传送机里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星耀愣住了，随后，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之色。终于离开了，终于离开那儿了。长这么大，除了去拍卖场，星耀这还是第一次离开研究院所在的区域。站在这儿，星耀这才真的意识到，他是真的可以离开那儿了。这里是管理局。管理局是基地的行政机关，负责日常的各种事务。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星耀向前台走去。前台后面伫立着三个美丽的女郎，她们都穿着好看的制服，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研究院是鬼域，这儿才是人间。星耀刚刚走到前台，三个美丽的女郎同时对他微笑。“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左边的那个女郎微微躬身，恭敬地问道。星耀以前很少说话，就是偶尔说话也都是冷冰冰的，不论是别人对他，还是他对别人，都是这样。所以，星耀很不习惯女郎的微笑，但，他喜欢看女郎妩媚的笑靥。“我是刚晋升的武者。”愣了一下，星耀说道，依旧是那种没有丝毫高低起伏的语调。“先生，请把您的身份卡给我。”星耀的冰冷丝毫也没有影响女郎的亲切，女郎伸出右手，姿态要多柔美就有多柔美。身体里有一股电流流过，星耀觉得嗓子眼有点发干，他微微咽了一口吐沫，把套在右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拔下，放在女郎白皙圆润的手掌里。接过指环，女郎低头，把指环插进电脑的端口。片刻之后，女郎抬起头，双手捧着指环，递给星耀。女郎笑的更甜了，星耀觉得小腹有一团火在燃烧。星耀接过指环后，女郎一转身，从前台走出来。到了星耀身前，女郎微微躬身，伸手让道：“先生，请跟我来。”女郎走在前面，丰硕的圆臀摇曳生姿，星耀小腹下燃烧的火焰变成了暴力的渴望，他下垂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七拐八转，女郎在一道门前停下脚步。门开了，女郎躬身，让道：“先生，请进。”星耀神色木然地走了进去，门在身后又无声地合上。走进门的一瞬间，星耀立刻就恢复了绝对的冷静。门内，弥漫着森严的威压。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阴冷的目光从同样阴冷的面具后射出。“星耀，十五岁，乙武。”当星耀停下脚步，那人如机械一般说道。“是，大人。”星耀答道。“星耀，你要做到一件事，失败，死。”那人又道。“是，大人。”星耀答道，语调没有丝毫变化。在研究院，星耀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失败，死”和“触犯，死”这两句。很多人都因为这两句话死了，而且死的极其凄惨。星耀话音刚落，忽然，一枚指环悬浮在身前。星耀伸手，拿过指环，套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你要做的事儿都在这个戒指里，这个不许让任何人看到。”星耀把指环套在无名指上后，那人又命令道。“是，大人。”“去吧。”星耀微微躬了躬身，然后转过身，向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