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脸

凯瑟琳痛扁星耀的时候，雪琳娜没拦着，她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还带着笑。凯瑟琳把星耀踹下楼去后，雪琳娜走了过来，到了凯瑟琳身旁，道：“凯瑟琳，你知道他不懂的。”这个，凯瑟琳就是刚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不过还是很那个，她看着雪琳娜，没好气地问道：“你也想？”抬起手，抚摸着凯瑟琳浑圆的手臂，雪琳娜轻声道：“凯瑟琳，我想不想不重要。”很是悻悻然，把雪琳娜的手扒拉开，凯瑟琳道：“行了，别在我这儿穷腻味了，下去吧。”雪琳娜没立刻就走，她又跟凯瑟琳腻了一会儿，这才下楼去了。――――耷拉着脑袋，星耀坐在楼梯上，他还在那儿想呢，还在想凯瑟琳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在星耀身旁坐下，雪琳娜问道：“疼么？”星耀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雪琳娜道：“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星耀一愣，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雪琳娜低声道：“就是你那个两男一女什么的。”星耀道：“那是我必须看的。”为什么要星耀看这些？性知识科普？这方面是禁区，不能问。想了想，雪琳娜道：“星耀，那些事儿是有人做，但并不是所有人。那些事儿有的人喜欢，但有的人不喜欢，甚至是根本不能接受。你跟凯瑟琳说这个，对凯瑟琳来说，那是一种很大的侮辱。”“啊。”星耀总算是明白了，他站起身来，就要上楼，但被雪琳娜给拉住了：“你干什么去？”星耀道：“我去跟凯瑟琳道歉。”一使劲，雪琳娜道：“你给我坐下！”星耀坐下后，雪琳娜道：“今后这事儿就不要提了。”星耀不解，问道：“为什么？”雪琳娜道：“你一提，凯瑟琳会很尴尬，不提，这事儿就过去了。”星耀沉默下来。转过头，雪琳娜看着星耀，片刻之后，轻声道：“星耀，你想跟凯瑟琳亲近，不一定非得这样。人和人之间，相互关爱，付出真心才是最重要的。”默然半晌，星耀道：“如果我们三个在一起，我会觉得我们完全融为了一体。”雪琳娜沉默下来，她理解星耀的感情，完全理解，她跟凯瑟琳在一起，又何尝不是寄托了这样的情感?没和凯瑟琳在一起之前，她经常在噩梦中哭泣着醒来，她梦到自己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但却孤单极了，因为除了她自己，似乎所有的人都是僵尸，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孤单，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不管星耀多坚强，这种恐惧必定浸透了星耀整个的神魂，而这也就是星耀对她们如此依恋的真正原因。星耀，比她惨多了，雪琳娜把星耀拉进怀里，然后又拉起星耀的右手，覆盖到自己丰耸的胸膛上。―――――楼上，凯瑟琳泪流满面。―――――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星耀一个人离开了家。林**上，他一个人独行。星耀走的不快，大约十几分钟后，在一栋小楼前停下了脚步。这栋小楼的格局和他的家差不多，不过要更大一些。命令里的时间是九点，还有几分钟，他刚想再四处溜达溜达，就见门一开，刘芷涵从里面走了出来。显然，刘芷涵看见他了，是奔他来的，星耀站到了院门前。刘芷涵长的没凯瑟琳和雪琳娜美丽，但人非常娴静、温柔，待人极是亲切。“来了。”到了近前，刘芷涵一边开门，一边微笑着招呼道。“来早了。”星耀歉意地道。“没事儿。”刘芷涵道：“进来吧。”―――――下午，六点，薄薄的暮色里，星耀离开了小楼，向家里走去。他走的很快，脚步匆匆，拐过一个弯道，透过葱茏的花木树荫，看见凯瑟琳和雪琳娜站在院门前，他悄然停下了脚步。暮色陡然浓了。星耀默默注视着，虽然还隔得很远，但凯瑟琳和雪琳娜心中的忧虑和忐忑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胸膛。凯瑟琳和雪琳娜，这一刻，既是为孩子忧虑不安的父母，又是渴盼父母归家的孩子。不论是父母，还是孩子，暮色里，她们看上去都是那么无助。泪水，涌了上来。当发现星耀，雪琳娜毫无顾忌地飞奔了过来，扑进了星耀的怀里，紧紧搂住。抱起雪琳娜，星耀走到了凯瑟琳面前。凯瑟琳问道：“没事吧？”“没事儿。”星耀一手抱着雪琳娜，一手自然地拉起凯瑟琳的手，向楼里走去。凯瑟琳没有挣脱，这一刻，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成了她和雪琳娜的主心骨。―――――卧室里，在一面镜子前，星耀默默伫立，他的身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不知过了多久，手，轻轻抬起，放在了面具边缘。轻轻的，轻轻的，面具从脸庞上一点，一点，移开。镜子中，那张脸既陌生，又熟悉。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脸，星耀发现自己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慢慢地，镜子中，那双平静的眼眸越来越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