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儿起,琴芝就忙极了,修炼武道、学习各种知识,除了正常的文化课之外,还要学习上流社会的淑女应该掌握的一切能力。学习,这对琴芝而言早已成了一种习惯,甚至是一种本能,因而没有反感不反感的问题。江海岳是一个意外,琴芝能容许一个小意外,但不能容许大意外。亲手把这个小意外排除之后,那个少年的影子就在脑海中渐渐淡去,但没曾想,那个影子却不肯淡去。先是那场挑战赛,让少年的影子又在心头沉浮,然后就是青羊阁的巧遇,再后来竟然又在军大相遇。最后,还一个考场,而且紧挨着。这一切,使得那个原本已经淡去的身影不仅仅越来越清晰,而且,竟然已经开始动摇她的心了。笔试结束,琴芝的心彻底乱了。到家之后,依旧坐立难安。少女情怀总是诗,每个女人都一样,琴芝也一样,只是看有没有人能引动那诗一样的情怀。琴芝很清楚,即使江海岳考上了军大,父母也不会同意让他们交往,因为很明显,如果他们俩结婚了,那江海岳再有出息,也不过是另一个秦润河而已,他们不过是又复制了一个秦家。这对自己抱有深切期望的父母而言,是绝对绝对不会接受的;而这即使是对琴芝自己,也是无法接受的,她从小就看够了一家人的遭遇。但是,但是,但是……江海岳会不会是个例外呢?这个“但是”是一个小火苗,在琴芝心里摇摇摆摆,就是熄灭不了。女人的心情是充满跳跃性的,怀春的少女更是如此。忽然间,琴芝从理性的展望一下子跳跃到了另一个不太好的层面:那家伙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一想到这个,琴芝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少女,父母、家族、门第、将来……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花心大萝卜……琴芝猛地从**跳下来,站到穿衣镜前,一件一件把衣服脱了下来。镜子里,是一具放射夺目光芒、美轮美奂、充满无尽青春气息的躯体。修长健美又圆润之极的双腿,挺拔的躯干,颀长润泽的颈项……高耸的双峰呈现出完美的弧度,既光润如雪,又是那么丰润坚挺。凝望着镜中的躯体,琴芝是既骄傲,又羞涩。看了一会儿,琴芝又跟做贼似的,赶紧把衣服穿好。在家要呆三天,干什么去呢?躺在**,琴芝百无聊赖。忽然,电话响了,琴芝心一惊,腾地一声,坐了起来。是不是江海岳的电话?江海岳不知道她的电话,但唐钰知道,会不会是江海岳从唐钰那儿要的她的电话?琴芝心如电转,转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猜测。可惜,不是江海岳,是唐钰。江海岳对唐钰有兴趣,唐钰对江海岳也有兴趣,这让琴芝很不舒服,但唐钰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她们上的是同一个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如果不是初中毕业后,唐钰不顾家人的反对去了普通高中,她们也会上同一所高中。从小到大,琴芝都是天之娇女,但唯有唐钰不嫉妒她,真心和她好。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唐钰的家世比她家好的多,但唐钰,甚至是唐钰的家人,她们都没有意识到过这个。在上流社会,对那些家世不如自己的人,不管表面上如何客气,都难掩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但从唐钰一家人的身上,琴芝却从没有感受到过那种司空见惯、高高在上的气势。这,是琴芝从心里接纳唐钰作为自己唯一朋友的深层原因。还有,唐钰比她勇敢,比她有勇气,她对唐钰既钦佩、羡慕,也极为依赖。拿着电话,琴芝静了静心,把心里的不舒服抛开,然后把电话放在了耳边。“你在哪儿呢?”听着唐钰急促轻快的声音,琴芝心里的不舒服一点也没了,她笑道:“在家呢,你在哪儿呢?”“我也在家呢。”说完这个,唐钰没有丝毫停顿,继续问道:“芝芝,你是不是有大萝卜的电话?”迟疑了一下,琴芝道:“有。”听出了琴芝的迟疑,唐钰笑道:“大萝卜很好玩,芝芝,你是不是舍不得啊?”琴芝道:“你才舍不得。”唐钰笑道:“那好,你出来。”琴芝道:“我不想开车,你来接我。”唐钰爽快地道:“好。”琴芝收拾好,刚到门外,唐钰开着一辆银色小跑车就到了。琴芝一上车,唐钰就道:“打电话,把大萝卜约出来。”琴芝道:“我不打,要打你打。”唐钰道:“我打就我打。”按着琴芝说的号码打了过去,不一会儿,通了。“哪位?”大萝卜的声音传了过来。唐钰冲着琴芝一笑,道:“大萝卜,我唐钰。”“丫头,啥事儿?”唐钰皱了皱眉,道:“你有没有时间?”“我看看啊。”过了一会儿,星耀才道:“丫头,不好意思,没时间啊。”唐钰更气,不悦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停了一会儿,星耀歉意地地道:“丫头,真不好意思,我怎么地也得五分钟之后才能有时间。”唐钰鼻子差点没气歪,而在一旁偷听的琴芝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