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前的阶梯在竹意的努力下,过了一半,每前进一步,竹意受到的压力就增加一分,站在阶梯的中段,仰望着阶梯顶端的主殿。“师父,休息后再走吧!”墨始紧紧跟在竹意身边,看着竹意默默地从广场爬到了这里,途中偶尔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又开始沉默地爬着阶梯。主殿中也不知道放着什么,在广场上的时候他们感受不到任何压力,但是每上一个阶梯,身上就多出一分压力,起初这些压力还在他们的承受范围,越到后来他们受到的压力已经超过了身体的承受范围,这还只是在阶梯的中段,后面一半的路程要怎么走?“也好!”竹意随意坐在阶梯,顺着阶梯看向远远坠在后头的虎大和箫玉。墨始默默地陪着竹意坐在阶梯上,从他和竹意两人一起走以后,两人就极少说话,其中固然有节省力气的原因,但最大的原因还是竹意脸上布满了寒霜,不说话冷着脸,乍一看真有点吓人。稍作休息,竹意再次面对阶梯,墨始也跟着起身。往前踏了一步,竹意立刻觉得不对,半个身体似乎进了冰窖,绉了皱眉,定住先踏出去的一只脚,神色不改地踏出另一只脚,忍受着刺骨的寒冷,一步一步走在阶梯上。墨始突然觉得竹意走路的姿势变得僵硬,疑狐地走近,仅差一步地跟在竹意身后,但竹意用一种极为平稳的速度走在阶梯上,速度比刚才略慢,但墨始仅担心了一会儿就被自己说服,毕竟这里的环境特殊。师父的实力比他还弱一点,面对越来越大的阻力降低速度太正常了,亦步亦趋地跟在竹意身边,以防万一。墨始跟在竹意身后,没有发现竹意已经被冻得脸色苍白,如果不小心碰到竹意,肯定会讶异竹意全身冰冷。但竹意什么都没有表示,除了走路的姿势略显僵硬,动作不算快之外,往上走的决心没有动摇。想要走完阶梯、进入主殿、通过考验、救出甘翰地信心没有动摇,竹意坚定地走在阶梯上。竹意感受到了寒冷,跟在他身后的墨始却没有任何知觉,只是觉得前面僵硬的背影无比奇怪,根本就无法想象前面的竹意受到了多大的冲击。竹意听着距离他身后相距一米的脚步声。墨始的脚步还是和之前一样,那么,他感受不到他所能感受到的寒冷?竹意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各个关节完全不听使唤,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阶梯上,有着他无法想象的寒冷,一般地寒冷作为修真者完全可以忽视,就算是零下几百度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但这里无端冒出来的寒气却让他冷的手脚冰冷,四肢僵硬。“这样下去不行,非得冻僵在这里!”竹意脸色苍白,冷得连牵起嘴角都很勉强,更不要说其他的动作,这些都让竹意在心中着急,“有什么办法?”墨始从刚才开始一直奇怪地盯着竹意地后背。竹意的动作僵硬地不可思议,他看到竹意越来越僵硬的动作后,考虑着是否叫住他。在路上休息会儿再继续走。原本已经走得极为艰难的竹意,脚还没有抬高到阶梯那么高,就再也抬不上去,一个踉跄摔在阶梯上,还好后面的墨始反应够快,在竹意摔在阶梯上前,把竹意抚稳。“师父,你身体怎么那么冷?”原本还不知道,直到接触到竹意的身体后。入手就是竹意刺骨的冰冷地身体。让墨始冷到了骨子里。“没事……这是……对我一个人的考验!”竹意挥了挥手,示意墨始不用担心。“主殿……就在眼前……哪有那么好进的!”声音被冻得沙哑,连正常的说话都做不到。“师父可是觉得冷?”一碰到竹意的身体,他身上的寒冷就透过来,冷得墨始瑟瑟发抖,墨始无法相信自己的师父怎么还能那么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地跟他说这里自己地考验。“冷……”竹意动了动手臂,挣脱墨始的搀扶,注视这主殿又继续往前走,“那又怎样?”“师父……”墨始这时才发现,阶梯上被竹意踏过的地方,冒着寒气,映衬出竹意脚底地轮廓,上面还有一丝水汽。墨始就这么默默跟在竹意身后,两人之间就隔着一个台阶,靠得这么近墨始隐约能感受到从竹意身上扩散的寒气,寒气到了他身体就是他都要一哆嗦,他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忍受地了寒气的。到最后竹意在寒气重坚持不下去了,半走半爬地往上走,看到这情况的虎大和箫玉快速赶上来,才靠近竹意就被他身上的寒气吓退。虎大难得大方地贡献出一坛酒,小心翼翼地递到竹意手上,还强迫他暂时坐在阶梯上:“先喝口酒暖暖,然后再继续走吧!这人太缺德了,竟然让小意受这份罪!”心里把他无缘一见的月宫主人骂了个半死。“没事的,虎爷爷!”竹意拖着酒坛,如果不用拖着,他现在根本就拿不动酒坛。把头凑上去,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只觉得酒喝到肚子里更冷了,“好了……这酒还是留给虎爷爷喝吧!”说着把酒坛放在阶梯上,看到自己的双手已经磨起水泡,隐隐出现血丝。“多休息会儿再走吧!”眼看竹意又要站起来,虎大叫了一声,见竹意没有继续休息的打算,收了阶梯上地酒坛,跟在竹意身边竹意自从喝下虎大递过来地酒后,就觉得喝下去的那些在他肚子里结成了冰,摇摇晃晃地走在阶梯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每次在他觉得自己不行地时候,双脚就是停不下来,走着走着双脚没了知觉。没有停下来,竹意也就这么一直走着。虎大和箫玉两人就是陪在竹意身边也不肯消停,两人总是吵吵闹闹的。在刺骨的寒风中竹意整整走了一百年,手脚都磨破了,但并没流血,这些血都结成了冰,竹意身上的很多皮肤都裂开了口子,但就是不流血,从裂开地口子中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下结冰的血液。但就是这样,竹意用这样的身体在阶梯上坚持了一百年。现在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身上的血液在慢慢融化,手脚也渐渐地恢复灵活。竹意身上细微的变化瞒不了箫玉,他的动作才灵活了一点,箫玉已经问过他:“身上慢慢暖和起来了?”“嗯……”竹意感激他们一直默默地陪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走在阶梯上。本来他们完全不需要走一趟,但为了他,墨始、虎爷爷、箫爷爷陪在一直走到了这样,“已经好多了!”“那就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走!”虎大相当无聊,在爬楼梯爬了几百年后看到自己似乎还在阶梯的中段打转,第九次散妖劫又迟迟不来。催促道。“催什么!”箫玉横了虎大一样,“小意现在这样子走快了怎么受得了,慢慢来就好!”笑眯眯地对竹意说完这些后就恶狠狠地等着虎大,咬牙切齿地威胁,“你再多嘴试试!”“小意,你看!”虎大笑着冲到竹意身边,扯着他的衣角怯怯的看着箫玉。“生什么气,小意自己会有分寸地!”“是啊,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会儿吧!”说着就在阶梯上坐下。现在才有时间确定,“虎爷爷、箫爷爷和小始没有觉得冷是吧?”“你不是早知道这是你一个人的考验?”箫玉反问。陪着竹意爬楼梯的日子是无聊的,所以有一段时间箫玉就拉着墨始问这问那的,把他和竹意说过地话问了几遍。“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确定又是另一回事儿!”第一次墨始扶着他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墨始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后面几次都是如此,为了让自己不贪图其他身上传递拖来的温暖,他刻意拉开了和众人的距离。“嘿嘿。我周围一直是这个温度!”虎大笑着说道。故意往竹意身边靠近,让竹意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是吗?”竹意低着头。看虎大靠近,动作迅速地把冻得冰冷的手往虎大地怀里塞,冻得虎大直打哆嗦,“那我试试虎爷爷周围的温度吧……”“你……”虎大抓住竹意的双手,拉出自己怀里,立刻就看到竹意无辜的看着他,脸色发白,硬生生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咬牙把竹意的双手又放回自己的怀里。“哈哈哈……”箫玉看到虎大吃瘪,笑得前俯后仰,“小意真是你地死穴啊,这样都能忍受!”箫玉同情地拍拍虎大的肩膀,佩服起虎大的勇气。“箫爷爷……”竹意看向箫玉,轻轻地叫了一声。箫玉立刻停止嘲笑虎大,把竹意地手从虎大的怀里抢了过来:“要试箫爷爷周围的温度?你试!”抓了竹意的手就往怀里塞。“哈哈哈……要你嘲笑我!”虎大看到清楚箫玉的动作,立刻笑回去,“小意,好样的!”“……”墨始背对着竹意三人,笑得全身颤抖,但就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个人憋地特别难受,还不敢让他们看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虎大和箫玉两人半径八两,谁都甭笑谁,纯粹“以五十步笑百步”。可是没有自觉的两人不仅狠狠地嘲笑对方,还对此洋洋得意。“我知道虎爷爷和箫爷爷周围的温度了!”竹意煞有其事地点头,自然地收回手,“休息过了,我们继续爬楼梯吧,找这个速度还要再爬个几百年,启程!”“走!”虎大和箫玉纷纷跟上,墨始憋得满脸通红,笑着跟在虎大和箫玉地身后。前次停顿后,竹意觉得手脚渐渐灵活,走起路来不再靠着惯性,抬腿、迈步都需要他来指挥,双脚踩在地上也恢复了知觉。就在他觉得一切恢复正轨的时候,他只觉得他一脚踩进了火盆,全身火热,额头不争气地冒出了细细的汗水。“喂,小意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虎大拉拉身边的箫玉,给他传音。箫玉扫了眼竹意,竹意身上挂着汗水,衣服贴在身上,走过的阶梯都有竹意留下地汗水,竹意越走越快。看来是想早点离开这里:“这不明摆着!”“那现在是这么回事?”虎大抓抓头发,为难的说,“他现在是太热?”“……”箫玉停下动作,转过头看了眼虎大,“知道还问!”继续跟着竹意。“还不许我问了……”虎大嘀咕一句。立刻跟上箫玉,这次还真的就不问了,看着竹意挥汗如雨地走在阶梯上。竹意抹掉额头的汗水,忍耐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高温,看到通往主殿的台阶头冒着热气,浑身上下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全身疲惫不想再走。甚至昏昏欲睡,连走路都提不起精神。摸出一把飞剑,毫不客气地往手上扎。感受到手上的刺痛,竹意终于来了点精神,手上的血立刻就干了,只有几滴血落在台阶上,上手被刺穿的伤口因着真元力地作用。很快就全部愈合。竹意忍耐着酷热,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看着主殿踏着虚浮的步伐。走在阶梯上,看得后面跟着人的冷汗直流,就怕竹意一个不小心从阶梯上滚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走了一百年,竹意渐渐感到了一丝凉爽,伴着一缕清风。在清风的陪伴下竹意中走完了阶梯,看到了主殿的全貌。主殿正中央地门开着,门前立着两根柱子,柱子漆着红漆,柱子上刻着一条龙。缠着柱子。龙头对外。竹意整了整衣服,踏进了开着的门。门后一排红漆刷上的柱子,正门的后面一张桌子突兀的摆在里面,桌子上放了一只玉盒,玉盒边还放着一块玉简。竹意看到玉盒几乎就才到,这是带走甘翰的人留下的,只要得到里面地东西,甘翰就能回来,冲到桌子前面,手伸向玉盒。“住手!”虚空中传来一道声音,硬生生的在竹意耳边炸开。竹意伸向玉盒的手再也无法往前伸,一道虚影快速闪过桌面,桌子上的玉盒和玉简当着竹意的面就被人收走。桌子上的东西被人收走后,竹意恢复自由,停在空中的手收回,转过身去想看看拿走他东西地是什么人。一个白衣青年站在门口,手里拿的正是刚才还放在桌子上的玉盒和玉简,看到竹意转过身来,笑着说:“小不点,这次能得到东西全靠你了,你想要什么我一定满足你……哈哈哈……”末了旁若无人地大笑,“这次,看谁还能阻止我!”“你……”竹意皱着眉看着突然出现抢走他东西地人,之见他脸上朦胧看不真切,笑声传到他耳中非常刺耳,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你们怎么进来的?”笑声戛然而止,吃惊地打量着站在桌子前的竹意,“我说这次来的时候周围的阵法怎么都有些松动,原来是有人进来了……可是……”看到竹意和虎大他们的实力,月宫外的阵法在他们这个层次根本就不能发现,把他们带进来的人……“是什么人把你们带进来地?”迅速沉下脸,看着刚才距离桌子最近地竹意。“不……不知道……”竹意流了滴冷汗,仅仅是一句话就让他全身动弹不得,挤出这句话后,竹意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知道?”向竹意招了招手,竹意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门口飞去,一只手按在竹意头上,“嗯?”显然非常困惑,但得到自己想要地答案后,就把竹意随手推开,甩在地上。脸色铁青的看着手中的玉盒和玉简,神识笼罩玉盒,发现不了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把目标转到玉简上,白衣青年闭上眼晴神识侵入玉简,不到半晌吐出一口血。神情阴郁的盯着手中的玉盒、玉简看了又看,再次把竹意拉了过来,把玉简丢到地上:“把玉简那在手上看一遍!”竹意回想白衣青年刚才吐血的画面,再看看当在地上的玉简,把玉简从地上捡起来,一个个各种字体的“神”字出现在竹意脑海中,这幅画面竹意并不陌生,随意点了一个“神”字,四周漂浮着的字碎成小点,组成了一段话。白衣青年站在竹意身边,看着竹意沉浸在玉简中的神念,脸色阴晴不定,手紧了又放放了又紧。“里面说了什么?”白衣青年坐在椅子上,盯着竹意张开的眼睛,阴森森地问。竹意回想着玉简中的内容,抬头看到白衣青年坐在椅子上,正看着他,自己趴在地上,姿势不雅。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正视坐在椅子上的人:“你刚才……有问我什么吗?”“玉简中说了什么?”白衣青年不明白,玉简中的内容他看不到,而一个修真者却能看到,不过算了,如果他也看不到他还要多费一番周折,他能看到正好减少了他的麻烦。“你把那个给我,我再告诉你玉简中的内容。”竹意指了指被白衣青年放在一边的玉盒。“让你说就说,别说太多废话!”白衣青年皱眉,顺着竹意所指的方向看到了让了费尽心机也收不进自己能量空间的玉盒。收不进能量空间白衣青年对玉盒就更加好奇,竹意一张开眼睛就问他要玉盒,显然这个东西中有在玉简中提到。“那好吧!”竹意担心的看了眼站在远处的虎大、箫玉和墨始,终于点头,“你不能收这个东西进储物器中吧?”白衣青年冷哼一声,储物器他身上没有,不过作为曾经的修真者储物器是什么东西他还是知道的,比储物器不知道高了多少级的能量空间都收不进去,别说储物器了。“这个东西不能收进储物器中,里面是一滴泉水,喝了这滴泉水就能更好的熟悉宇宙中的各种能量。”竹意看着白衣青年,“玉简中开启玉盒的方法。”“哦?”白衣青年疑惑地看了竹意一眼,“宇宙中的各种能量吗?”他活了那么就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月宫的主人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他如果有能力得到这样的泉水,怎么还会给其他人留下。或者……是眼前这个修真者在骗他?看出白衣青年的疑惑,竹意立刻说道:“我可没骗人,盒子里面确实是一滴泉水。”竹意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谎,不过是将其中的一点东西隐瞒,这滴泉水只有他能喝下,其他人连碰下都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