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亡灵舞曲，五十年的承诺

“鼻哥三丁······”宛如在星空中一闪而逝的流星，一支锐利无比的拐杖剑瞬间洞穿了十多个大汉仓皇躲进的钢铁外壳船只，再与船身擦肩而过的布鲁克，缓缓将拐杖剑收入鞘中，将那还未说出口的半截话徐徐道来。“——箭尾斩！”咯吱！被洞穿的钢铁船只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被洞穿的狭小裂口，突然迸裂出十几道裂纹，细碎喀嚓声连续不断，裂纹在出现之后并未结束，还继续朝着四周分散蔓延，很快就遍及了整个船身，还未等到躲进船中的海贼们弄清楚状况，整个船身就猛的散裂开来，铁屑四处纷飞，并『露』出了那已化作无数细碎木块的船身。“有着钢铁外壳的‘布鲁鲁宾逊号’，竟然只被一击给化作了废墟！！！”“该死的骷髅架子，这真的是恶魔果实能做到的吗？”一时间，呼喊声无数，“布鲁鲁宾逊号”散裂之后，原本躲在船舱内的十数名海贼顿时就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只能无奈的跌入冰冷的大海之中，虽然作为海贼的他们水『性』都不错，但附近海水本来就冰冷的温度以及那因为某种原因而被冰封起来的大海，却使得他们再度置身于新的危险之中。“宾克斯的美酒哟，送到你身边······”随着低声的轻『吟』，布鲁克漫步到已被冻成一条冰路的海面上，望着周围十米内已被冻成冰域的大海，还有那些身躯被冻结得不能动弹的海贼们，布鲁克的心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感受到骨架周围那飘忽不定的蓝紫『色』冷气，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没有人知道，黄泉果实的真正能力，就连布鲁克，在过去的五十年中，也是毫不知情，——将原本已死去的生命强行带回到现世，从此成为贯穿生死两界的黄泉行者，灵魂不死不灭，只要找到适合灵魂的载体，布鲁克就可以一而再而三的复活！不，说是“复活”，其实是不准确的，布鲁克早已死去，只能说，他的“时间”被静止在了死去的那一刻，而他却是以“死去”的姿态来进行生命的“活着”！也就是这样，布鲁克可以使用一种特殊的能力，——来自幽冥黄泉的死气，也就是“鬼气”！换言之，布鲁克如今已经成了继艾斯和莉莉丝之后，第三个拥有这不属于人间的力量的强者！而鬼气的『性』质，就是静止、弥留，能够将一切活着的事物都冻结。“我真的······好想大家，还有拉布啊！”原本恐惧莫名的海贼们，正静静等待着那个骷髅恶魔走来，然后一剑了结自己的生命之时，却惊讶的发现，对方那已经失去血肉的眼眶中，不断流淌着泪水，嘴中低低呢喃着什么，最后却是收剑回鞘，再也不去瞧这边一眼，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他这算是，放过我们了吗？”没有什么能比生命的挽回还更值得兴奋的事了！海贼们忘乎所以的大嚎起来，虽然他们半个身子都还被冻在冰里。四处溅洒的汗水，忘乎所以的呼喊，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断勾起布鲁克过去身在伦巴海贼团的记忆，那个时候的他，似乎也是这么和同伴们一起战斗着的，尽管他们都已经离自己远去，但这段记忆，却是支撑布鲁克走过这五十年无依无靠岁月的唯一支柱。五十年来的辛酸，五十年来的寂寞，五十年来的懊悔······太多太多的五十年，完全可以把一个人『逼』疯！布鲁克也是这样，他还记得，当初身患重疾的约克船长为了保证更多的人活着，他做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决定。那就是，健康的人，继续航行；而患病的人，留下来。留下来······等死。那是布鲁克和约克船长的最后一次谈话：对方临走前将他拉到身边，静静嘱咐着他死去之后的一切事情。当然，说是嘱咐一切身后事，其实也没什么，从头到尾，约克船长也就只说了一句话，“好好的活下去，将来见到拉布，替我告诉它，我很喜欢它，整个伦巴海贼团的人都是。”布鲁克遵守约定，带着其他尚未患病的伙伴离开了他们相伴多年的海贼船，随着和约克船长分别的时日增多，布鲁克总是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和约克船长一样，可是在无数次的从梦中惊醒后，掌心跟额头的冷汗却在提醒他，——他仍然活着。这显然比死更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布鲁克还不能放弃，因为他和约克船长有约定，和拉布也有约定。那是死都不能忘的事！最后，他死了。但他又从黄泉活了过来，因为他和约克船长有约定，和拉布也有约定。因为那是连死都不能忘的事！“哟，布鲁克，要加入我们吗？”那个再度将自己带到阳光之下的男人，每次看到他，就好像再次看到约克船长一样，记忆里的那个人影渐渐的与眼前的少年重合，布鲁克忽然感到一阵不真实，就好似约克船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那么的亲切，那么的阳光，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自己用生命去相信。“再等一等我吧，拉布，等我到达拉夫德鲁之后，就立刻去东海找你，我们再也不分开。”想到这里，布鲁克再次加紧了脚步，朝着岛屿中心走去，那里，有一阵好似白鲸的声音发出，——那是柯妮丝用来召集同伴的信号。······“这么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叫阿卡姆的人搞出来的？”艾尼路已经停止了杀戮，和柯妮丝一起，静静听着归来的尤娜向他们诉说着这一切的幕后。“那艾斯呢？”似是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急切，柯妮丝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是说，船长他还一个人在地底下？”安抚着已经醒过来的小萝太，尤娜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虽然无数次在心底告诉过自己，越是这样严峻的情况自己越要要冷静，只是经柯妮丝这么一提，心中的忧虑再度增加起来。“原来如此······”格瑞斯掂了掂鼻梁上的墨镜，心下已然闪过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最后一咬牙说道，“柯妮丝，立刻用你的竖琴召集同伴，其他那些敌对的海贼团统统不要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们要是在这个时候罢手的话，那帮兔崽子一定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艾尼路显然对对方的提议很不满，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很清楚这个时候要是退出战局的话，完全可能会遭到对方穷追不舍的攻击。“不，格瑞斯说的很对，我们首要的敌人并不是他们，现在必须保留战力，直到艾斯归来为止。”尤娜，并不对那所谓的“真相”和“陷阱”能说服各自海贼团抱有希望。血气已经冲上脑袋的家伙，任凭什么样的理由都没有办法让他们停止，因为杀戮，本就是只能以鲜血来结束。“我知道了。”柯妮丝颔首微微一点，素手轻拈琴弦，白鲸果实“路易斯”顿时发出一阵阵清鸣，并带动着一定的频率朝四周扩散而去。只是这一切已经晚了！在柯妮丝发出信号的下一刻，这座“岛中岛”猛然震动起来，沙石尘土簌簌飞扬，卷起漫天的烟尘，将附近的海水搅得是一浪高过一浪，更无论站在岛屿上的人了！“喀拉喀拉······”伴随着地壳断裂的声音，绵延近百里的磅礴山脉，竟然被连根拔起，海贼船大小的巨石漫天飞舞，不时有人被砸成肉酱，惊呼声哀号声顿时响彻不绝，从远处看来，就好像整座岛就要崩溃了一样。“嗷呜——！”也就是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从整座岛上最高的那处山脉中传来，在整片天空下『荡』出层层震耳欲溃的回音，冲散了岛屿上方那片浓厚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