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岛寒流

只是决定了航行方向的短短十分钟后，这片海域转眼之间，便倾洒下瓢泼大雨，高达千米多的云层，第一块将近船舵大小的恐怖冰雹，倏忽坠落，而也是几乎在同一时刻，数十股竖贯天地的龙卷风暴，从天幕之上席卷而下。与此同时，天『色』似乎也跟着这诡异的暴风雨一齐变暗了，格瑞斯所服下的未知恶魔果实让他拥有超人一等的视力，然而此时站在船首的他，却被黄金诺亚号周围不时腾起的高耸海浪遮住视线。暴雨、冰雹、龙卷、浓雾，霎那之间，黄金诺亚号已成为大自然各种严酷考验下苦苦挣扎的一块浮木，如此渺小而又无力，而也在同时，将这种极度恐惧的压抑感毫无保留的传达给了黑炎海贼团的每一位成员。“真是太糟糕了！”即便是这伙从伟大航路前半段行驶至今的海贼，也是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暴雨天气。“哦呀哦呀，真不愧是新世界呢，好厉害的风暴啊！”“恩恩，确实很吓人呢！”艾斯这位丝毫没有一丁点危险意识的海贼船长，甚至是还有兴致地评论起哪一条龙卷风的造型更有气势，哪里的巨浪更有威力，尤娜和莉莉丝分别作出陪男朋友看电影时的标准姿势，素手一勾，抱住对方的左右双臂，互不退步的暗中较起劲来，直让身处中心的艾斯大翻白眼。只是苦了柯妮丝这个“临时保姆”，尤娜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跑去争风吃醋，还是小孩子的纳兹自然是对这大自然的“杰作”有着格外高涨的好奇，在甲板上东跑西窜，要不是柯妮丝能够在空中自由飞行，指不定就掉到海里面去了。也亏得当初艾斯肯花上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建造这艘无论是造型还是功能都无可挑剔的黄金诺亚号，空岛坚木和云铁框架赋予了这艘船极其坚固的船身，硬是顶着无数的龙卷和暴雨来到了岛上。“天气还是没有平静下来。”艾斯站在甲板上，望了望被层层积云覆盖住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虽然没有龙卷风，没有海啸，也没有冰雹，可是明显比刚才还要冷得多，而且这风似乎也越来越大了。”艾斯是吃了自然系烧烧果实的能力者，先不说冰雪天气对他能力的克制，单这样酷寒的恶劣环境，就令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感。这俨然也是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岛屿，宛若披上一层银装的的银白雪地，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新世界，艾斯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前半段的“冬岛”。“呼，好冷啊！”尤娜拉起了纳兹的双手，轻吐一口热气，在自己的掌中温柔地搓了搓，不过她发现自己到底是低估了这动物系能力顶端的巨龙果实，目前以纳兹身体的强大属『性』，一双小手俨然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要暖和。相比之下其他人就显得逊『色』多了，不说身体素质较孱弱的柯妮丝，就连布鲁克都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惹得周围忍不住发笑，浩克笑得更是前俯后仰，骷髅也会感冒么？“这里实在是太冷了，一不注意的话别说是感冒了，就算被冻僵也是很有可能的。”艾斯点了点头，让多达从储物室里拿出几件厚厚的棉衣，让众人依次穿上。“大家小心一点，一会儿不要离身边的人太远，这么大的风雪，要是走丢了的话可是很难再找到的。”霍尔，莉莉丝忽有所感的抬起头来，只见无数冰屑铺天盖地的随着暴风飞掠而过，将上方那连绵的密布阴云完全遮掩住，而且似乎还有明显的旋涡状云团，正在以极为迅捷的速度形成。“不对！”莉莉丝转眼间已然醒悟过来，这些旋涡状云团的中心，正是所谓的“风眼”！当四周的冷空气围绕着这样一个中心位置，以正逆时针的方向快速运转，底层空气也会一边旋转一边朝着低压的空气流动，空气流动的速度越快，风速自然也就会越高，然而当风眼外围的空气流失速度到达某一个上限，巨大的离心力将会使得外部空气被排斥至风暴区域之外，这样的结果，也就会造成一个宛若真空般的无风环境。最终造成的现象也就只有一个，那也就是风眼之下，中央气温的不断骤减，难以言喻的严寒将会区域中的一切物质，生命非生命，冻成坚冰！这正是黑炎海贼团最大的软肋，——全船没有一个专业的气象员！因此对于大自然这样的天灾，艾斯要么是凭着过人的力量，要么就是全然是靠过人的运气！这运气简直就是好到过分了啊！“简直就是一帮『乱』来的蠢蛋啊！”莉莉丝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了，而且看着风眼寒流的形成速度，似乎离他们已经是在咫尺之间了。“所有人，现在赶快尽最快的速度跑到山脚下。”莉莉丝大声喊呼喊道，指向了远方的连绵雪山，“我们需要马上赶到山脚下，打出一个洞来，全员躲在里面。”莉莉丝一开口，所有人顿时愣住了。艾斯瞧了瞧周围传来的诡异目光，满脸的疑『惑』不解，“你怎么了啊？突然说这种话······”“现在没机会解释！”莉莉丝本人也不是什么专业的气象预报员，但常年在伟大航路上飘洋，做的还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自然大多都不是走正常途径的。就此而言，她多少还是有点航海经验的，因此通过一丝蛛丝马迹，再结合一些气象知识，判断出了现在的状况。“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我们都会死！”莉莉丝才没那个闲心给他们一一解释，直接喊出一句近乎威胁的话来。“你又在发什么疯？”尤娜微微皱起眉头，虽然莉莉丝的作风一向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有迹可循的，她不像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故此她也暗暗留上了心。“我只问你，你信不信我？”莉莉丝只看向艾斯，或者说，她一开始就只是在询问着艾斯的意见。“啊，当然了。”艾斯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莉莉丝重展笑容，笑得很轻松，再也没任何的迟疑，拉着艾斯的手就发狂似的朝前奔去，只留下一地半天没缓过来的人，霎时一片安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艾尼路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众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不解。尤娜神『色』微凝，当机立断，对着身后的同伴招呼一声，抱起纳兹立马朝着远处的雪山冲去，“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么？大家快跟上！”连同艾尼路在内的所有人，就此带着茫然的想法一头扎入冲刺的行列中，然而他们还没有跑出多远时，面庞上传来的刺骨寒意已然消失。风，停止了。就在他们依旧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阵噼啪的响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尽数吸走，所有人听得分明，那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而他们的身后自然只有一样，那便是黄金诺亚号，只不过此时，这艘规模颇大的海贼船，已化成一块僵硬的船状坚冰。“妈呀！”布鲁克一声尖叫，脚下已化作一片残影，没命的往前冲，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甘示弱，分别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自己再长出一双腿来。“就是前面，快把山脚打出一个洞来。”雪山已在眼前，莉莉丝立即叫道，艾斯深吸一口气，右拳火光暴涨，白炽『色』的火柱已将山脚溶出一个深深的洞『穴』来。“进去！”不容艾斯说话，莉莉丝已一把将他扔进洞中，眼中厉『色』一闪，身后四条狐尾猛力一甩，洞口俨然已被重重积雪掩埋住。“我勒个去，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眼见洞口已被掩住，浩克当即就破口大骂起来，其他人没有出声，不是他们不想骂，而是他们舍不得把那本就短暂的时间放在这样毫无用处的事上，黄金诺亚号已被冰封，按照冷空气流动的速度，恐怕他们的时间也只有仅仅两到三秒。太短暂了！身材最为高大的浩克似乎已经能够感到头顶的发丝开始结冰了，然后马上就会轮到耳朵，眼睛，口鼻······“拼了！”艾尼路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周身骤然闪烁起耀眼的电光，以势不可挡之势向前冲去，只是这次的闪电有些怪异，它将面前的所有人都一并推着冲去，众人也在同一时间痛嚎起来，只是艾尼路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也不论其他人能否受得了雷电的电击和速度，瞬间融掉了一秒前被掩埋起来的洞『穴』，带着所有人一头扎了进去，随着一阵轰隆巨响，洞口再次被积雪囤积起来。整座岛屿，霎时成了名副其实的“冰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