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火，是不会熄灭的

“我死了吗？”当艾斯意识再度恢复，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不自然的扭曲，空间变成大小不等的方格，在这里没有方向感，没有时间观念，只有无尽的虚无，心里提不起任何念头，或者说因为时间的停止，所以连念头起泛不起了。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出现了刺眼的亮光，未等反应过，就觉得身体碰到了什么，这时艾斯的第一个想法是，总算着陆了，踏入的一瞬间，周围昏暗一片，时空扭曲，景象变幻，久违的阳光再充斥于眼眶之时，引入眼帘的却是昏暗的世界，万千纷乱的绚丽景象突然从眼前交叠闪过。[lvex.]“喝了这杯酒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一辈子的······”——怎么可能忘却得了？自己一生波澜壮阔的开端，便是如此，当年的手足之情，更是永世不忘！“你到底是谁？”“不是跟你说过么，艾斯，火拳艾斯。”——自己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伙伴，以及，第一份恋情······青涩单纯至两人都不自知，直至最后分道扬镳的月下一吻，才令两人如梦初醒。然而人会老去，花会衰败，但花开罢一季又一季，那人却再也不会归来！“什么飞天御剑流？什么流刃若火？出招前不要有这么多花哨的手段，火焰胜在刚猛，你手中的刀也应该像你的火焰一样，刚猛爆裂！记住，世界上只有一招刀术，——砍中敌人！其他都是没用的玩意！”——西奇老师，虽然一直没叫你老师过，因为在你心底，恐怕也不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学生那么简单，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爽，我就是我，而不是我那死鬼老爹的影子，我始终深信，从得到力量的那一刻就一直深信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越那个家伙，所以，给我收起你那种眼神啊！我可是你的最骄傲的弟子不是吗？“我们一直在一起，所以最后也想在你身旁，就算时间回不到最初，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走到最后。”——尤娜······到底该怎样做，才能让你明白，其实我真的已经无法习惯没有你的日子了，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但如果这就是爱情的话，那倒也不坏啊！被人爱着，真的是太好了！下辈子要是再遇着的话，这次一定要我先说出那句话了！“瓦伊哇呀······”——臭小鬼，你将来一定会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我一直对此深信不移，硬要说原因的话······哈哈，那也只能说因为我是你的便宜老爸了啊，父母对子女从来都是这样的不是么，无论将来踏上何种道路，父母都会相信并且支持着自己的儿女吧，虽然你老爸我还是个······哈哈哈哈，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到现在都还在迷惘着，这样跟在你身后到底有没有意义······我们都还会变得更强，如果是为了这样而迷惘的话，那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阿路，有人说知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其实宿敌又何尝不是？对胜利的执着固然是好，但更重要的，是身边那些一直在关心着自己的人啊，不过你一定早就注意到了吧！所谓男子汉的骨气，是你身上最大的亮点啊！“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约定哦，哟嚯嚯嚯嚯，虽然已经五十年了，但我还想继续这样遵守着，想回到拉布的身边，哟嚯嚯嚯嚯······”——笨蛋布鲁克，你的大脑完全被风沙腐蚀了吗？跟你说过几十次了，拉布就在东海的双子岬那里啊！叫你无论如何都要先回去一趟啊，你却老是推脱什么没完成走完伟大航路的约定，还不能去找拉布！去你妹的约定，你肩上担的，可是整个伦巴海贼团对拉布的思念啊！别再让拉布一个人承担了！“吾之一生，无怨无悔······”——好吧，浩克，虽然我一直很不喜欢你这个鬼名字，除非你去给自己涂一层绿漆······虽然和你共同度过的时间不长，可我从你身上学到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走的路，尽管那是绝对不同的，但软弱的人可能会害怕前进而误入歧途，而正因为你误入歧途，你才会产生迷惑，远离自己的道路，误入歧途的人绝不可能走完道路，所以人始终不可以有任何的迷失，这样的人生才是无怨无悔啊！还有······“傻弟弟，知道誓言和谎言的区别么？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孤单的人孤单的心，徘徊在不可预料的时光长河中，无法停留，不能自己。莉莉丝，你知道么？你对一切的不相信让你无时无刻不在绝望当中，每当你这样想的时候，你的世界就会像你的火焰一样冰冷，我很讨厌呢，讨厌这种感觉，所以请学会相信吧，然后笑着吧，无论脸上还是心中都请真诚地笑着吧，真正的开心，真正的快乐。这样的话，一切都会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可以让你付出所有的世界，就能再次感受到那如阳光般温暖的纯真，为了那份失去的纯真，什么样的力量我都会一一打倒！原来，人死前真的可以见到自己的人生在眼前重演一次，黑漆漆的意识里记忆里点点滴滴流光般的划过，万千嘈杂的话语，潮水似的汹汹涌入心头，那喧噪的人潮从他身边隆隆席卷冲过，却遥远的仿佛另一个世界。艾斯周身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早已抑制不住夺眶而出，一种说不出的森寒恐惧随之涌上心头，而在恐惧的深处，又带着大潮般无边汹涌的喜悦，在悲喜交织间，他忽而无声地哭着，忽而又破涕微笑起来，心中虽然仍痛不可抑，却又说不出的轻松。原来，自己的一生竟是如此精彩绝伦，如此无怨无悔的人生，自己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曾经少时的梦想，一生的执着，无论是onepiece，亦或是海贼王，在此刻居然都变得无足轻重。“这些都是mate生前最重要的东西······”轻灵的声音在他身后陡然响起，黑岩眼中流露出了浅浅的温柔，随即变得哀伤，“可是，那也只是生前而已。”“所以······”艾斯的眼中犹自闪着不甘和犹疑，像是抱着最后一份侥幸问道，“我真的死了？”许久，她才轻轻点了点头，“是的，而且很快的，这个世界也将消失······无论是初音，还是黑岩，都会随着mate的死亡而死亡。”“这样啊······”艾斯有些哀伤的抚摸着黑岩的长发，“真是抱歉呢，没有给予你们一个真正完整的人生。”剑灵是心灵的幻影，人之爱的具现，然而在她们诞生后，艾斯却也无法再将它们当做工具一样的来使用，这一点在他果实能力大成之后更是明显，对于艾斯来说，初音和黑岩是真的如同自己亲人一般的存在。“完整的人生吗？mate，黑岩并不是活着的生命，所以不能理解人们对于活着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mate，你能告诉黑岩吗？人活着，究竟是怎样才算是真正的活着？”黑岩抬起长长睫毛的眼睑，精致却稚嫩的小脸上却露出了不符她年龄的柔和。“真正的活着？”艾斯心中陡然一沉，象是被什么紧紧揪住了，沉吟片刻，他慢慢蹲下，温柔地扶上黑岩的精巧额头，洒然一笑。“我不是什么哲学家，但我只知道一点，那便是，‘没有人心，就没有生存的价值’······所以，在你为我而诞生的那一刻起，黑岩，你就已经是一个‘人’了”“黑岩，是‘人’？”黑岩细不可闻的语气依旧清冷，但也依稀可以听得出几分欢喜。“恩，就是这样没错啦。”艾斯欣慰且忧伤的看着这个自己的“妹妹”，一想到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心底就更是不舍，只希望世界都停在这一秒，再也不要前进。忽然，艾斯感觉自己的胸口一暖，却是黑岩将脸颊轻轻贴在了上面，把头深深埋入自己的怀中，胸口处微微有几分湿润，正欲安慰间，黑岩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最喜欢mate了，比什么都喜欢！”值得保护的东西，并非是回忆。比起失去之后所产生的愤怒，即将失去之前所产生的恐惧，能够孕育出更为强大的力量，——名为牺牲的力量！如同烈火般奔流燃烧，数之不尽的耀眼蓝光化入血液，冲刷着身体的每一寸，随着心脏强健得仿佛战锤般的跳动流转全身，仿佛在以最热情的姿态来迎接着新生。因为火，是不会熄灭的。“mate，我既为你而生，也终将······为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