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轩辕小帝叮嘱陈留几句后,就自择块地坐下,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陈留强自打起精神,以袍帽将头脸全部遮挡,才举步朝木屋所在缓缓行走过去。一直到她抬手敲响木屋的门,里头的那个男子才发觉,兰帝便有些奇怪,这人竟全没有修为?木屋的门被打开后,那男人眸子里投射出森森寒气,将陈留从头到尾的大量个遍,最后冷冷道“我不管你师傅是谁,也不管是谁着你来寻我。只告诉你,冥界的一切早已与我无关,我也绝不会再管。”说罢了就又要把门关上,却被陈留阻住,随即她就从怀里取出那封印着的参来,递上,语气同样冷冰冰的道“她快死了。”那男人见着那参,脸色就起了变化,呼吸似也变的急促起来。僵持半响后,他又变的平静,还是冷冰冰的道“她死,我随。我们说过不在管便是不再管,生命的留恋也不能动摇的决定,你走吧。”说罢,就又要关上木屋的门来。却仍旧被陈留抵住,不能关上,便有些恼怒的模样。陈留好整以暇的道“我带这参来,不是为了救她用的,更不是为了威胁你。只是想告诉你,你再寻不着第二颗参,你不必浪费时间让她受苦下去,今天就可以和她一并去死了。”“你什么意思……”那男子话尚未问完,就见陈留运功将手里的参粉碎成灰,而后又挥卷起一阵旋风,吹散的无影无踪。那男子神态看着便有些激动起来,胸膛起伏不定的,半响,才从牙缝理挤出句话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陈留便自从怀里取出页纸,上面印着些紫黑相间,活灵活现的图案,兰帝看的清楚,那分明是忘情真尊施以密令书信时用的印记,当即差异朝圣魔仙望去。后者却朝他笑笑道“来不及问你的,那时候分不得神。我模拟的,像么?”“像,完全跟真的一样。”兰帝便只能这么答她,心里却有些诧异她的模拟能力,倘若她要做什么事,当真是各门各派都能成她工具了。那男子见着那印记,脸色就更变的厉害了。拿着验证观察半响,突然便激动起来道“他怎会突然改变主意?当年他无视冥界灭亡,如今难道又会突然后悔了?不……不可能,他不可能会后悔!你又是谁?他为何着你来?”陈留便冷声气道“快要烟消云散的人了,何必追问知道那么多为什么。至于我,便是将要重建冥界的冥帝。你当年就该死的,却偏偏活到现在。当年你打不过北冥不知帝,百年前又被剑帝废去一身修为,你又有什么脸面为冥界的事情如此激动?这么多年来你做过什么?空自愤恨旁人,一生都自执自傲,倒在剑帝面前后,彻底成了残废。你今日就当去死的,你已经没有必要活下去了。你的骄傲没了,爱心没了,她也死定了,天地没有冥界便没有你所能把握的轮回定数,来生你也别指望寻得着她。”那男子闻言便大笑起来,猛的探手捏着她手腕,讥笑道“凭你?凭你这种修冥神体不得法落入下乘如今在天地间活不得多久的废物?得不到我的丹药你还能在这天地生存多久?还敢口出狂言!”陈留冷哼一声,扬手甩脱了他,冷笑道“我就是这般又如何?我自能活得一日,便是未来的冥帝。如今已交代罢师尊的托付,与你也没什么话可说了。”说罢,她便头也不会的大部走了。那男子也没有喊住她的意思,将木屋的门,紧闭上了。兰帝正自奇怪着,陈留已走出百步,她前方一侧的树身,猛的被一支长箭钉上,箭身挂着个小包囊,上面有字,‘愿你真成得冥帝。他日若能记得这丹,只盼能让我夫妻重聚,只盼有朝一日你能替我杀得剑帝!’到这里,圣魔仙才露出放心的微笑道“总算没有出差错的。”见兰帝一脸不解之态,便解释道“这人是原是冥界第一仙,有限修成冥神不灭体之一。当初冥界被北冥不知帝一把火烧毁,他败走此剑之下。那剑的主人后来也自杀死了,他便携妻游走玄魔两门,力图重建冥界,更以各种身份收授许多徒弟。一直到浩劫时,与剑帝交手,人生第二次败阵,更遭剑帝羞辱,却又自知不可能胜过,后来就携妻隐居起来。不料那地方竟藏有罕见的蛇仙,咬伤他妻子,此后就一直半死不活的躺到现在,全靠他丹药勉强得以活命,但也终究撑不得多久。他一生极为自负,偏遭受剑帝莫大屈辱,一直耿耿于怀,却又痛恨玄魔两门当年对冥界事不加援手,后来更不予帮助。过往好不容易建立的那些许希望,全毁在浩劫当中,就再不信任任何人了,只道天地间都成玄魔两门的主宰,来寻他的都是冥界秘法而已。是以就着陈留以这副态度对他,事后真的要走一般,他虽放不下脸面,却也会相信她的言辞,始终不能将冥界放下的他,必定会愿意在死前将希望都寄陈留身上。那参,非毁不可,他若活着,就不会拿出那药来了,便不会因绝望而转嫁希望。”“那,跟忘情门有什么关系?”兰帝问出心里头最奇怪的疑问,一直就没忘记那男人身上衣饰颜色质地的问题。圣魔仙抿嘴一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太上真尊出身冥界,本是冥帝长子,冥帝之位的继承人,也就是冥界的少帝。忘情门过去并非以紫黑作为真尊衣袍,这是在太上真尊继任后才改变的。紫黑本就是冥界的颜色。”兰帝顿时愣了。顿时明白那男人何以那般激动了,他以为是太上真尊突然改变主意,要重建冥界来着。也以为陈留嘴里的师尊就是他心里的少帝。见他模样,圣魔仙就又笑道“顺便再告诉你,天玄仙境里头的北冥门,原本就是处于为同冥界联系而改建,北冥之火,根本就是冥火。地魔宫里也有个北冥宫,北冥派,也是那时候同时建起的。但从不涉足世俗,收徒也十分严厉,外头大多不知道。天玄仙境里有九派,地魔宫也有九派。”兰帝不想竟有那么多渊源干系他不知道,不由觉得不许此行。才又想起什么想要问她,便见她抱着头,疼痛不已的模样,当下伸手扶住。便听她喘气着道“本想多留你些日子的,不想发作的这么快。你自先走吧,我这一修养,当真就不知道多久才能醒来。”兰帝见状犹豫片刻,自知帮不上忙,便就告辞走了,自进来的那门传出去,就有殿中侍女早早侯着。随那侍女朝外去时,就见有人抱捧着一包衣物模样的东西匆匆经过朝传送门方向过去,他便奇怪起来。“里头没有吗?”陪他走着的那女侍听罢一愣,似不知道他所指模样,随即见着同伴过去的身影,才明白过来,忙答道“主子交待的,我们也只是照办。”兰帝就也不再追问,反倒想起依云,就决定见见,就问起。却听那侍女道依云近日都不在地魔宫,怕还需七八日方能回来。听罢正琢磨着是否等她时,后头匆匆追过来个侍女,一脸焦急的跑近过来道“主子着公子速速赶回去,道有大变故发生,说是有人在架设逆天阵法。”兰帝顿时脸色大变,匆匆告辞离去。心里一边觉得震惊,一边又觉得理所当然。他十分奇怪逆天阵法的复杂照怎么会懂得布置,却又想起惩处之地幼时记忆里,兰长风就曾肯定过她的聪慧,想起那时候他和兰傲对于这些都不会瞒她,若懂得倒也不无可能。这般想,就更担心起来,便有些恼火她的自作主张。听过圣魔仙说得那些话后,他本就已想出个大概可行的主意,倘若那里头当真能制作出‘人’来,过去更成功连地魔神的复制体都能成功控制住的话,他若需要一个合适对象,岂不十分简单可行?焦急下,他便连续施展起虚空飞剑阵来,每每身形消逝后,再现身时已在百丈开外,如此一路疾驰穿过中立城,眼见就要寻着有传送阵的玄门城镇时,前头的路却突然被人挡了下来。方圆百丈的视野内,全都变成滔天火海,除却一簇簇跳动燃烧的火焰外,全然没有了旁的景色,唯独面前一条狭窄的火焰让开的通道里立着个人。一个他想到会再见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的人,原本聚集起的破天飞剑能量,不由自主的散去。便听他开口道“如今有迫切解决之事待着,待此事了却后再寻你说话。”那侧立着的人便缓缓转身面对他,却丝毫没有撤去阵法让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