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昏暗的房屋在圣魔仙进入同时,圆形的壁面一齐亮了起来,映的她衣裳发亮。她却静着张脸,搜索着这屋子里头的信息,末了,映放到发光的壁面。上头就现出来些画面。也是间屋子,里头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许多竖立的,注满水液,透明可见的‘棺材’。每个棺材里头,都有个或睁着眼睛或闭着眼睛的‘人’,每一个人,那模样身段都和她一摸一样。见到这场景,圣魔仙顿时木了,就已经知道,她自己就是这种制造出来的‘复制’人。画面里出现一个穿紫色衣裙的人来,却没有映出头脸,始终只见的着那人背影。就听见一个本在屋里忙碌的人走近那女人说道“备份体的各项指标均如预期,如果不想重复前面的失败,必然要设法给加个灵魂进去,日后一旦使用起来,才不致有差池。”圣魔仙就知道,这就是她。画面里头的紫衣裳女人,就看了半天复制体资料,挑出一个,吩咐着用法术注入个空白的新生灵魂进去,最后又说出个日来,道在那一天,将‘她’放出地魔宫里头……圣魔仙就完全站不稳了,那一天,就是旁人都知道的,她突然冒出来的日子。她却不明白了,那时候,地魔宫的叔父长辈们明明就都说过,她是地魔神赐予的生命,是大小姐的使者,多少次在地魔宫的重要仪式祭奠里,她都在场,虽然从不曾当真见到过大小姐的面,但,她的的确确是在大小姐回来后才拥有生命的。画面里头的那紫衣裳女人,却又那般早就订下她出去的日期。连依稀都不真正知道这些事情,当初她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呢?又如何从没有人提起呢?她自这么想着,突然就觉得房里多出个人来,猛的回头望过去,就见到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紫色衣裳,容貌和她一模样的女人。这突然多出来的人,竟能操纵屋子里的一切,她想坐下,就多出个能量凝结制造出来的大靠椅,那女人姿态慵懒的靠躺下来,拿那对迷人的眸子望她。圣魔仙心里突然的就紧张起来,她明白,在这里,她不可能抗拒面前的女人,所有一切她能运用的工具,都变成面前这女人的了。她紧张,这女人来这里,是否也意味着她自己的存在已到达终点?“你就是妖后,就是制造我的吗?”那女人还是那副模样,懒懒开口来答她道“是的,我就是。你很害怕?”圣魔仙一时就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她过去一直很仰慕面前的女人,如地魔宫里许多其它人一般,将她看成是无可替代的,独一无二的神。如今,她突然知道自己就是这神制造出来的替代品。而如今,大概是来结束自己的。圣魔仙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情绪尽量冷静下来,才开口问她道“可不可以……让我多存在十年。”面前的女人沉默着,神态不变。圣魔仙完全不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里头的仪器这时候都不可能为她作用,她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平凡无比的人。等不到回答,她就决定再开口,道“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和作用,工具只为制作着服务,就像人手里头的剑,像耕种者手里的锄头,镰刀。尽管我存在着意识,但连这也都属于你,都是作为工具应有的部分,可是,我还是希望乞求多存在十年。”面前的女人这才说话了,面上挂起些微笑来,她看着,就仿佛突然的,春暖花开起来,心里的紧张也跟随着消失无踪。“你太紧张了,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看看我的成果是否真完美如预期。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你本来就应该努力为自己争取存在的机会,十年……不错。这个时间定的很好,绝对的智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往往变得不堪一击,如果他娶了你,我便不能抹杀得你存在,工具的你也就能逐渐成长为另一个完全的我。”圣魔仙心思被人道出,便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面前那女人却还是微笑着,眼里一点恶意都不见有,又说话道“虽你是个工具,但我既然制造得你,自然也会许你有争取生存的权力。十年……这时间我会给你。我眼里看到的结果,到那天,你会心甘情愿的自我消亡。”末了,眼里就显出怜悯神色,望她道“作为有意识的工具,你的结果注定这般残酷。但你也只能怪得命运,制造出你,却让你经历这些苦痛,也只能说是,本属于注定的部分。”妖后自说罢这些,便站起身来,圣魔仙看着她转身走出两步,身体就逐渐的透明,然后消失的再看不见。她知道不是她消失了,而是这里头的射线为她早就透明效果,让旁人看不见而已。她心里就有些害怕,害怕结果真如妖后的预言,又有些感激,感激给她这个存在可能活下去的机会。像妖后说的,她再怎么能看到一切,在剑帝的绝对力量面前,若要毁灭她的存在,她的那些算计,怕都不可能生出效果来。这感受,在那时候,第一次遇到兰帝,被他旁若无人闯面前调戏时,就领悟了。她会喜欢上他,此刻想来,竟也是种必然。即使那时候的兰帝并非强横天下,但却是第一个有胆量,也成功能突破她周遭保护,调戏着她的人。那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后来知道了他身世,就明白,她和他,不能站在一起,就是其中一个要灭亡的结局。在绝对的智慧面前,绝对的力量,同样的,往往会无用武之地。她杀不死他,却能有法子将他永远禁锢。有一天他觉悟了,必然也会明白,这样的两个存在,不能站在一起,就会有一者消亡。因为他的存在不可避免的变成她的不能掌握因素,她一直很庆幸,是喜欢了他,而不是想要毁灭他。她如今也有了自信,因为她过去眼里看到的未来,是他会娶她的。就在十年后的今天。她和妖后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看错了自己的未来,错的那个人,会消逝。她相信会是自己,这么想着,突然很想见见大小姐,于是开启了通话设备,殿里头的人告诉她,大小姐据说有要事,不在宫里。她不觉得失望。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自她有记忆起,就很多次希望见见依云,一直听宫里头的人说她,却不曾见过。但每一次,都这般的不凑巧。她一直对依云感到很好奇,因为她是地魔神转世,因为她的一切她从来都看不到。每每要看依云的时候,房子里所有工具给她的答案都是四个字——定位不能。这答案就像要看太上真尊和逍遥山那个真神一般样。她想着这些事,又看了一会关于外头各种地方和人的事情和变化,就又生出来很疲倦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子,根据检查结果是,身体能量不能调和造成的问题,这时候她就必须陷入沉睡中,到醒来的时候,就自然又精力充沛了。一直都这样,时长时短的就会突然疲倦起来。房子里多处个能量制造的床榻,她轻轻躺上去,美丽的眸子缓缓闭上,陷入沉睡之中。忘情山,这会飘扬起鹅毛大雪来,陈留抬头望眼满天雪花,就又低头修炼起来。这是修仙的好处,也是作为真尊夫人的好处,天玄韵今天想要看雪,就一定会下起雪来。师傅离开尚未回来,气候的事情,就完全随师母心意了。她来忘情山已有些日子了,早知道许多门派里头的事情,开始以为,要遇到许多刁难,不想至今都很平静顺利。那花言并不像轩辕小帝那时候说的般,自她来开始,对她就很和气照顾,好多次,她看着门里弟子眼神,就觉得他们是要刁难她时,花言都会挺身而出,轻描淡写的帮了她。渐渐的,现在已经没有谁会给她这个大师姐找麻烦了。很多时候遇到修炼忘情门功法的疑难,花言都总会很认真的帮助她,两人关系已很友好亲近。这些日子,她常会去陪陪师母说话,也偶尔会去找轩辕小帝,但他从来不搭理她,每次去,她都被他的沉默和冷淡赶走。但她仍旧常去。修炼着,就有师弟来报,说师尊回来了,要见她。她匆忙感到忘情山后头的木屋,见着兰帝,就接下给她的差事。着她将一封封印的信件送给仙境外头的花自在,又叮嘱她带几个师弟一路有个照应,就没了话。她便应下,告辞走了。才离开木屋不久,就遇上花言,便觉得有他陪行再合适不过,当即说了,花言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又建议了几个修为高明的师弟,就一并离开了仙境去外头。花自在陈留只见过一面,是在她继任大师姐仪式上,她记忆很深刻,总觉得花自那沉静的神态,自然散发的强大修为气息,在她心里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一个冷眼旁观一切的神明。但对她态度十分平静,甚至可说冷淡,当时她心里就对他有些害怕,不敢多说多做什么。当然,后来知道,花自在对谁都那般模样,就释然了。这会,就也很想见见他,别人都说,他曾经是玄门同代弟子修为武斗的第一。当能给她许多助益。才离开仙境,随行师弟就有人提醒道“花长尊最近都在中立城附近,大师姐,那地方最近十分乱,什么仁爱神的人跟我们玄门冲突十分激烈,可得千万留心些啊。”陈留应了,心里并不害怕。待得经过传送阵接近中立城后,她才知道如今外头情况比起不日前又严重了多少。玄门地界与中立城接壤的大小城镇,足有三百余座如今都已成了信仰仁爱神的子民,更从旁人口中听到,近日仁爱城神已打算正式建立如天玄门和地魔宫般的仙境,内设九派,中立城也便是主城,正式改名为仁爱城。一行人除却花言之外知道这些后脸上全都变了颜色。得知当地城镇忘情门主事人告知后,才知道花自在去了前头,说是有不少城镇又遭遇黑水污染,各派都派人过去,帮助疏散居民了。末了又说,黑水污染速度越来越快,范围越来越广,那些被污染的人受到旁人排斥,全都投奔去仁爱神去了,如今那里已经变成黑水污染后人群的集合地。陈留不由想起过去她所制造的尸变祸患,顿时咬紧了嘴唇,问道“玄门建起那般些多法阵呢?”问过才知道,玄魔两门建立的防护法阵不时就遭遇不明攻击,全无抵抗作用的被摧毁,哪里生的出丝毫作用?陈留听罢顿时主意道前往寻找花自在,顺便也看能否帮上什么忙。就有人劝阻,道前方如今混乱非常,那些受到黑水污染的人里头有许多攻击性极强,更多早先受到旁人排斥,将皮肤不是黑色的人仇恨进骨子里了。陈留哪里肯听?决意要去,花言和随行几人不放心她,就一并朝接近黑水地域去了。才走出不多远,就遇到一群黑色肌肤的人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肆意杀伐。陈留便要冲上去时,就听花言喝阻道“大师姐勿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