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帝带着逍遥仙子遗留下来的三个女婴,飞离逍遥山老远之后,突然有些茫然无措。他不知道该先去寻轩辕小帝麻烦,还是该先安置着婴孩,又该把他们安置去哪里?原本以为此行会跟逍遥黑心对峙,结果变成太尊,结果变成如此。最后看到两人笑着一并逝去,让他想起生死轮回心决开篇的话,生之哭,死之笑。孕育,新生之哭。一如他怀中的婴孩,将终于从静止状态的仙阵中清醒过来,也会如无数新生一般号啕大哭。世俗有句言语,人之终死,但求含笑,无枉一生。天玄,地魔修炼中人,多少终一生追逐神道,仿佛那就是永恒和终点。兰帝今生已经看到两个得神道着步入不能轮回重生的虚无,神之意识,强大的超越这天地自然,天地自然又尚何以能纳之踏入轮回之数?如此,那么他自己,他自己是否也存在终点,又在哪里?是一个怎样的终点?这般想着,最后兰帝决定带着三个婴孩去寻妖后。他突然想到,从来不曾亲自询问过她,神的天地会是怎般模样,是否就能当真彻底超脱万古恒定的自然规律,那里的一切是否都是永恒,没有快乐,当然也没有悲伤,无恩自也无怨,无争也就无斗……雾气蒙蒙的地魔山,一如往常,不同的却是,山里山外,都见不着哪怕一个地魔攻守卫,山顶那原本隐藏着通入魔攻仙境的传送法阵竟然大开着。禁不住让人怀疑,是否发生什么大变故。兰帝仔细搜索山上山下状况,却不觉存在丝毫引争杀产生的异常能量意识波动。便自低头查看婴孩仙阵结界是否仍旧完整后,一头扎进传送阵的光亮里头。地魔宫中。诡异的黑红色调中,诸般大小宫殿一如往常,除却仍旧不见守卫外。再看不出丝毫异状。兰帝径直飞落到塔一般构筑的妖后殿堂大门前。殿门大开,笔直的通道直入昏暗地正殿内。没有一个侍女停立来往,珠帘全被拉起。他一路步入正殿里头,才在黑红昏暗的光线中朦胧看清端坐在那的妖后。才终于略感宽心,总算不是白来一趟。见到他来,妖后起身,信步走近到他身前,伸手将三个被椭圆仙阵庇护其中地女婴抱过。脸上泛起温柔笑容,轻声赞道“这三个孩子,日后定都是风华绝代地可人儿。”说着,一只手奇异的穿过结界,探入其中轻抚着一个女婴脸庞,神色突然一黯,叹惜般道“可怜这孩子,将来却要与杀戮和血腥相伴,孤独,凄苦百余载。”末了又突然话锋一转。欣然笑道“夫君,这孩儿跟我们有缘,将来我们的孩子就与她为伴吧。”兰帝暗自心想,难道一定与你孩子?但觉此时气氛情景。不想多说,又自觉尚真不知未来事如何。便道“那般远的事情,我哪里说的准。”妖后微微一笑,轻轻低头凝视着怀中婴孩,柔声道“夫君不反对即可,便是再远,我说行,便行的。他们都将成注定,其他一切都将成为不般配的阴差阳错,他们将彼此牵手,一并逝去,然后重生,踏入我们所不能踏入的神之天地。”兰帝看她语气渐渐郑重,神色凝重,心下突然一寒,想起她那号称命运之手的能力。不由脱口而出道“至于如此吗?”妖后不以为然地抬头望他,笑笑,柔声道“时空与命运的交错,本已注定他们的走近,我所为,不过让他们不必步入不能改变结果的多余波折,不让原本的完美刻上残缺的遗憾而已。”兰帝摇头,看不到她所看到的那些未来,自然也无法明白她所说的种种。口中却道“感情上还是认为,既定予人的命运可悲。”“只是感情上。其实,不改变重点的命运既定,于原本并无差异,任何人和神地存在,命运从诞生之前就已是既定,仅仅是知与不知的差异。”兰帝不想跟她讨论太多,心下想起魔尊,想到此行目的,就问“神的天地是怎样地一种结构存在?”妖后闻言不答,微微笑笑,随手以意识幻化出一片白色实质浮云,将怀中婴孩轻轻放妥,从怀中取出一物,递近过来道“答案都在这里。”那递来之物,正是兰帝先前欲寻的,心’。五珠齐全,在妖后手中仿佛被解除封印一般,散放着让他倍感亲切地柔柔暖光。见着它,兰帝不仅思绪百千,茫然探手便要接过时,心下突然一个激灵,停下来问道“它已经开启了吗?”妖后知他所想,微笑点头道“是的,夫君。你不必如此对我恐惧,打开它,你便知道,我从不以双手去改变夫君的命运,仅仅将必然遭遇的选择,明确放在夫君面前。“兰帝听着,想起上一次‘心’摆放在面前的时候,他的直觉促使最后选择错过,如今此刻,他的直觉又如上次那般,影响着他欲要伸出手的决定。妖后丝毫不显焦急催促,静静微笑望着他,等待着。理智让兰帝想起魔尊,想起内心诸多迷惑疑问,促使他认为,此刻开启迷题已是不能等待,再没有时间等待。就在他伸手要接过,心,时,突然想起来上次恢复二公子记忆的情形,就又追问句道“前世种种,我需以意识吸收多久才可?”“整十二个时辰。”兰帝想到当初于轩辕小帝的约定,便是明日,直觉的强烈排斥感促使他感到其中的,别有文章’。“轩辕小帝一事,你当初就知道我会于此时此刻来寻你要‘心’?是以时候才定成明日,因我此刻得到也必须待到明日方能整理前世种种恢复清明?”妖后维持着笑容,纹丝不动,柔声道“夫君说对了。以夫君性情,心下必然隐约有所觉,此刻关系前世。今生,是一个重要抉择。虽然如何都不会影响命运之轮转动的结果,过程却有所差异。剑帝终将重现。天必破。逍遥山之亡,只因终需亡。所以此刻,只因他会影响夫君原本命运定数。”兰帝听着,当即想起天玄韵和独孤照,禁不住要发话,就又听妖后道“逍遥黑心,力虽未必敌得你和姐姐,然要杀他。却终属不能之事。他们夫妇的命运,终会相遇,终会以这种形式步入终点。所以巧合至此时,我仅仅是改变这终点的时刻。”她自说着,面现淡淡哀愁,语气有些幽怨着道“我知道如此的自己,一直让夫君所不能喜。但我既本如此,如何能罩以虚伪面具,以虚假的自我勉强讨好?我本不愿如此,天赋予我如此能力。太尊促使完全开启,却又毁灭我们地平静,不复当初魔宫时,与姐妲那般和谐平静时光。初以为,凭己之能得以让时光那时一样停留永恒,知的多时。才终明白,这天地自然规则之下,并无可能。太尊之存,以其能欲使你,我,姐姐一并归依他道。在我们尚幼时,便已将我们命运划拨入这等无可奈何的阴差阳错。但求平静永恒地我们,命运因此成为决定。一如逍遥黑心,他明知随命运地脚步,终将有今日今时,却不能回避。而我,同样如此。是以,夫君,知你自来不迷算计一道,便问你,至今为止,你内心那始终不可舍弃的执着是什么?”兰帝听她说一大通,明白地少,迷惑的多。虽隐约明白她说的太尊予以的无可奈何,却又好奇所谓的阴差阳错。到她问出最后时,却恍然已有答案,才要答话,又见她郑重无比的问道“倘若夫君是觉绝无时间为获得,心,之过去而停留,那就请放弃它,离开这里。倘若认为不得究竟不能抉择,请你接受它。”兰帝脑子因这话骤然清明,二公子以及今世属于他的诸多过往记忆一幕幕纷纷闪过脑海,有兰长风地,兰傲的,山水夫人的,小吃,风露水,火栖云,独孤照……意识瞬间沉入那纷飞繁杂的无数记忆碎片,幕幕画面或残缺或完整的飞旋徘徊,继而彼此碰撞,破碎,交织,混乱不堪的让他头脑剧痛之余,一个声音自脑海响彻。“这天地之间,除我之外,谁能娶你?谁又敢娶你?“音如炸雷,将那交织碰撞着的混乱碎片尽数震开,抛散的再不见踪迹。当兰帝心神再度回到妖后面前时,便止不住对面前的人生出一份温暖情谊,仿如面对圣魔仙时那般。出奇的微微笑道“原谅过去那般对你心生猜疑,我大概已明白你的话。我很确定,我所愿意的终点,不能等待。”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那散发着温柔光亮的‘心’,再一次被舍弃。仿佛那其中所藏地剑帝过往,被下过不可能被开启的诅咒一般。直到兰帝离开许久,妖后才突然退后坐倒下来,泪水涟涟,嘴角却自含笑,那具酷似魔尊地身躯,渐渐变得透明,她的目光,跟随着渐渐涣散。却有痛并快乐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夫君,这才对。诸般大道,不过可笑。万千知了,不离浅薄。若得超脱天地自然,亦无所谓道。若不可,诸道有终了,但求含笑。师尊,你终将灭于道,带着无奈和悲伤失望,而我,含笑。我的存在,是为姐姐和他创造我们都不能拥有的神之天地。”近乎透明的影像,举起手中的‘心’五指轻放,微笑道“往昔真祖携十万徒众,破天地至此寻道,今日我将以,心”开启那时空通道,将万千年所求之道,带返到来之地,梦幻空间,将被创造,以妖后之名……”妖后的身影,终于淡薄至再不那见,原本握着的‘心’同时散放出炙热白光,让人再看不清模样,诺大的妖后殿堂,不知为何,发生崩塌,突然的,就整座沉没如地下。似乎埋葬了这座象征神话的殿堂,埋葬了那颗‘心’埋葬了那三个方初生不久的婴孩……剧变让地魔宫中的人惊惶失措,不知所以。与之同时。无情真尊混在玄门参与仪式的众人里头,位于中央通道一侧,身旁站着的是丰物。一如她不久前如梦如真中所见,在无数宾客的祝贺欢呼声中,有一次眼看着魔尊在依稀的伴随下自面前走过。无情真尊不禁犹豫,甚至有些莫名惊慌。是不是将如之前一般,有人匆匆奔至禀报兰帝凶神恶煞闯入的消息?天玄韵也会突然现身魔尊背后,不知多她轻身言语着什么的同时,将那柄奇怪的断剑剌入魔尊身体?如果事情当真如那时一般发生,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还是仍旧眼睁睁的看着发生,不做任何事情?我又能作些什么?她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天玄韵那张脸庞,以及那时候她执之剌入魔尊身体的断剑。她禁不住的生出觉悟,她的确能做些什么。因为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她可以提醒魔尊避开那一剑,甚至于,她可以出手挡住那一剑。然而,她应该那么做么?她不会忘记,无情之道,更明白,许多事情看似应该实则不该的道理。依稀陪伴着魔尊,一步不停的缓缓朝殿堂尽头深处走去。无情真尊的犹豫越发挣扎。她已经听见,殿堂外飞快接近之人的急促呼吸,一如梦幻之中的时候。正当她因此焦急不已的时候,一旁的丰物,突然说了句话。“这依稀实在不该当伴娘,虽然长的有些像魔尊,终究差的不少。况且也该寻个旁的人当才对,我就觉得无情你最合适不过,且不说容貌当得,就身份而言,你也是依云的贴身亲近人,不比这七小姐合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