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魔出手擒拿巫蓉右腕的同时,二魔也出手,擒住了巫婆婆的右腕。巫婆婆虽然早已有备,但她伤势沉重,眼看二魔出手扣拿住自己脉穴,却是无法避开。只听马波哈哈一笑,道:“擒住了萧翎之后,你们祖孙两人,似乎不用再去见那沈大庄主和逍遥道长了。”巫婆婆缓缓说道:“这话怎么说?”马波冷冷说道:“沈大庄主和逍遥道长请你们祖孙来此的目的,就是要你们设法对付萧翎,如今萧翎既然被擒,你们祖孙这点武功,对武林大事也无帮助……”巫婆婆接道:“老身已和他们谈好,擒得萧翎之后,我们祖孙取得珠宝就离开江湖隐回故居,不再问江湖中事了……”马波冷冷说道:“你们祖孙既要归隐,我们此刻送你们回家也是一样。”说完,扬起右掌。萧翎和百里冰眼看着这场窝里反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千,但自知武功未复,既无能出手援救两人,也无法借机逃走。巫婆婆冷冷说道:“两位想杀我们祖孙吗?”马波冷冷说道:“不错,杀了两位之后,这生擒萧翎之功,就是我们兄弟的了!”巫婆婆冷笑说道:“我如解了萧翎之毒,只怕两位都非他之敌。”马波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巫老夫人不觉着太晚了吗?”巫婆婆望望天色,冷肃他说道,“那沈木风和逍遥子为什么要请老身下山?”马波道:“因为老夫人善于用毒,所以请你出山对付萧翎。”巫婆婆道:“天下用毒之人千千万万,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找我?”马波道:“一是你下毒之技十分高明,常人难及,二是你贪财爱宝易为所动,所以,他们才决定请你。”巫婆婆道:“老身下毒之能,和常人有何不同之处,两位可知晓吗?”马波道:“咱们兄弟奉命来迎接你们祖孙,自然是知晓了!”巫婆婆道:“你说说看!”马波接口道:“老夫人下毒之能,在使人不知不觉之中身受其毒……”忽然有所警觉,住口不言。巫婆婆接道:“这就是了,两位有一个大大的错处,老身不得不指出来了。”马波道,“什么错处?”巫婆婆道:“两位如若不用岭南方言交谈,陡然出手扣拿我们祖孙的脉穴,我们祖孙在骤不及防之下,被你擒拿住脉穴,此刻,两位就不致为奇毒所袭了,但两位用岭南方言,老身就不得不备了。”马波冷笑一声,道:“你们祖孙二入之命、现掌握在我们兄弟手中,不怕在下施用严刑逼你交出解药吗?”巫婆婆道:“如若老身交出解药之后,能够换回我们祖孙之命,老身自会答应,可惜两位杀我们祖孙的企图流露太早。”马波接道:“现在,我答应释放你们祖孙之命。”巫婆婆冷冷接道:“太晚了,老身无法再相信两位之言。”马波回顾二魔一眼,道:“老二,你运气试试,看看是否真的中了这老妖婆的奇毒。”二魔依言运气试过,道,“小弟觉不出来。”马波目光转到巫婆婆的脸上,冷冷说道:“以你巫老夫人的身份,如若虚言恫吓,那就永远留人笑柄了。”巫婆婆淡淡一笑,道:“咱们祖孙两命换了你们兄弟两条命,那是死而无憾了,两位尽管出手。”马波左手伸动,点了巫婆婆穴道,然后,自行运气相试。但觉真气畅通,丝毫无中毒之征,心中暗暗念道:这巫婆婆下毒之能,使人防不胜防,目下只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反正他们祖孙和萧翎都已入我掌握,早杀晚杀她都是一样!心中念转,口中却冷然说道:“巫老夫人纵然在我们身上下了奇毒,但你身上必有解药,我们难道不能自己取用吗?”巫婆婆缓缓说道:“老身所带解药,不下百种之多,如是两位自信有能选择,那就尽管放心杀死我们祖孙了。”马波冷笑一声,道:“你在我们兄弟身上施用之毒,要多长时间发作?”巫婆婆道:“十二个时辰之内!”马波道:“如是到时不见发作呢?”巫婆婆道:“老身愿受两位惩罚。”马波道:“好!这是你自己说出口的话,届时,在下先要杀令孙女!”目光转到二魔脸上,道:“废了她下毒的双手。”二魔应了一声,扭断了巫婆婆手腕骨。夜色中,只见巫婆婆满头大汗淋漓而下,但她却咬牙苦撑,未呻吟一声。萧翎暗暗叹道:这巫婆婆为人本已狡猾,却未料到岭南双魔比她更为歹毒,这个苦头,也够她受的了。巫蓉眼看祖母双腕被人折断,心中大励,哭道:“奶奶啊!”巫婆婆冷冷接道:“这点痛苦,算得什么,不要哭。”巫蓉虽然收声而住,但泪珠儿仍然滴滴而下。巫婆婆双目凝注在马波脸上,道,“此刻,老身要和两位谈判,只怕两位也不肯接纳。”马波道:“不错,在下还未觉出身为毒袭,还不愿接受要挟。”巫婆婆道:“这么说来,老身只有等到两位发作之时,再行谈判了。”马波道:“那时,我们兄弟为了自救,也许会答应你几点要求,不过,在下要先行说明,要条件,不能太苛……”巫婆婆道:“到时候再说吧……”马波回顾了二魔一眼,道:“老二,这地方不能多停,咱们得快些赶路。”二魔目光投注到萧翎脸上,道:“这萧翎在江湖上朋友很多,沿途只怕会有人相救。”马波道:“兄弟之意呢?”二菱道:“不如把他杀了,带他人头回去见那沈木风和逍遥道长也是一样。”百里冰大为惊骇,但却苦于无计可施,心中暗打主意道:不管我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设法保全萧大哥的性命才是……但闻巫婆婆仰天大笑不止。马波怒道:“你笑什么?”巫婆婆肋间伤势仍重,笑起来十分痛苦,但她却勉强支持忍受,直待马波喝问,才停下笑声道:“老身笑两位大愚笨了,但老身竟然中了你们的算计,想来是可笑得很。”马波道:“我们哪里笨了?”巫婆婆冷冷说道:“两位可要老身指点你们吗?”马波道:“如果强词夺理,那就别怪在下下手毒辣了。”巫婆婆道:“如是老身说的有理呢?”马波道:“咱们兄弟自然遵从。”巫婆婆道:“好!老身就让你们长长见识……”语声一顿,接道,“两位如是此刻杀了萧翎,提他人头去见那沈木风和逍遥子,其间不知要经历多少时日,那萧翎人头只怕早已腐烂,沈木风,逍遥子如何辨认呢?”岭南二魔似是为巫婆婆说服,默然不语。巫婆婆冷冷说道:“就算你们能保持那人头不坏,但割下的人头,总和原来的萧翎有些不同,老身已见识萧翎的武功,那确然非同凡响,就凭两位能够擒得萧翎吗?”马波道:“咱们手中既有人头,沈木风,逍遥道长如何能够不信。”巫婆婆道:“如若他们说你是冒功求赏呢?那时,两位身受之惨,只怕犹要过我祖孙甚多了!”马波沉吟了一阵,道,“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带着萧翎大模大样的行动,只怕也有些不便吧。”巫婆婆缓缓说道:“两个这等愚拙之人,也能算计到老身,实叫人难过得很。”马波道:“我问是否别有良策?”巫婆婆道:“自然是有。”马波道:“可否见告?”巫婆婆道:“老身为何要说。”马波道:“因为我们兄弟掌握着你们祖孙的生死!”巫婆婆道:“如是你杀了我们祖孙,两位也难逃毒发死亡之厄。”马波道:“要如何你才肯说?”巫婆婆道:“两位对我老人家客气一点。”岭南双魔相互望了一眼,齐齐抱拳,道:“领教老夫人的高见!”巫婆婆道:“那萧翎可以改扮一个道人,两位就不能易容改装吗?”马波道:“果然高见。”四顾了一眼,接道:“咱们上路吧!”巫婆婆望了那两匹高大的健马一眼,道:“萧翎服了在下毒药,武功已失,不能行走,必得让他们骑马赶路。”马波道:“他是沈大庄主的要犯,自然要优待一些。”巫婆婆道:“老身被萧翎打伤,小孙穴道被点,都难行走。”马波道:“好!你们祖孙合骑一匹马!”二魔道:“不行,要把她们祖孙分开!”马波道:“不错。”当下把萧翎和巫蓉,分到一骑马上,百里冰和巫婆婆,合骑一马。巫婆婆双腕虽断,右腿上两处穴道又被马波点中,但她左腿尚可应用,暗中操纵健马忽快忽慢。岭南双魔一前一后,押着两骑四人,想借夜色紧紧赶路,但因巫婆婆暗操健马,速度不定,害得两人也跟着忽然快行,忽然慢行。百里冰虽与巫婆婆合乘一骑而行;但她心中痛恨她的为人,不愿和她说话。健马行镖一处林边,巫婆婆突然又腿加力,快马疾奔,转过林角。二魔正待放步追赶,却闻大魔喝道:“有萧翎和巫蓉在此,量他们也不敢走开,不用追他们了。”巫婆婆转过林角,低声说道:“姑娘,老身右襟边角袋内,有一个王瓶,瓶中红色丹九,可使姑娘和萧翎身中的奇毒消退,恢复武功。”百里冰还未答话;瞥见人影一闪,马波已拦在马前,挡住去路,冷冷说道:“巫老夫人如若不想再受皮肉之苦,那就别再施展花招,两骑马不得超过一丈距离。”巫婆婆缓缓说道:“老身受伤很重,双手腕骨又被你们扭断,实已无操纵健马之能,再加这位姑娘不耻老身为人,不肯合作,健马奔行速度,老身实是无法控制。”马波冷哼一声,目光转到那百冰的脸上,道:“姑娘如是不肯温顺一些,有得你的苦头好吃。”百里冰眨动了一下眼睛,也不出言争辩。马波让开路,健马又缓步向前行去。巫婆婆回目一顾,只见岭南二魔全走在萧翎和巫蓉的健马之后,当下低声说道:“这丹药,炼制不易,老身只有这一瓶,你要小心保管,别让岭南二魔发觉。”百里冰心中暗道:不论她是否由衷之言,此时此刻,都得信她一次才成。她为人心细,虽然知晓那巫婆婆解药存放之处,但却不敢轻易伸手去取,生恐那岭南二魔在暗中监视。正感为难之间,突然啊哟一声尖叫,紧接砰的一声,似是有人从马上摔了下来。巫婆婆怒声喝道:“不许虐待我那小孙女。”百里冰右手伸动,从巫婆婆右襟袋中取出解药,藏入袖中。回头看去,只见那摔在地上之人正是巫蓉,心中暗道:这丫头,如若是故意从马上摔下、以分散岭南双魔的注意,那就聪明得可爱了。但闻二魔冷冷骂道:“小臭丫头,你武功又未失去,只不过被点了几处穴道,怎的会从马上摔了下来,分明是故意捣蛋。”马波冷笑一声,接道:“老二,找一个避风的所在,咱们先把这两个丫头收拾了再说。”二魔哈哈一笑,道:“大哥说的是,这两个丫头,实在生的动人之极,小弟早有此心,只是不敢出口而已。”马波道:“我瞧这两个丫头,只怕还都是处女之身。”二魔道:“这巫蓉大概还是,那丫头只怕不是了,她日夕和萧翎相处,哪里还会是无瑶白壁。”百里冰听得两人之言,心中大力震骇,暗自忖道:此刻全身无力,万一两人要行强暴,那是求死不得了。心中念转,急急探手入袖,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解药,投入口中。她原想分辨过颜色之后再行食用,但听得岭南双魔之言,心中大惧,暗道:纵然是错服毒药死去,也比受人强暴的好。那巫蓉故意跌下马来,本还想借机骂岭南双魔几句,但听得两人之言,心中却大生畏惧不敢口出不逊,当下说道:“我双腿穴道被点,坐不稳马鞍。”二魔冷笑一声,伸手抓起巫蓉放上马背。萧翎眼看岭南双魔的暴虐,耳闻恶毒的言语,心中大是愤恨,但苦于武功受奇毒所制,无法施展,暗叹奈何!巫蓉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奶奶不该对你下毒。”萧翎淡淡一笑,默然不语。他心知岭南双魔对自己的厌恶尤过二女,稍出言不慎,必将招来一番羞辱毒打,不敢多言招祸。又行十余里,已是天过五更,将近破晓的时分。二魔突然加快脚步,抓住了巫婆婆乘坐的马缓,道:“老大,前边有座无人小庙,咱们先收拾了两个女娃儿再走如何?”大魔马波笑道:“好!先让这两个丫头经历一次人道再死。”百里冰,巫蓉,只觉两人言语难听无比,吓得心惊胆颤,不敢出言反驳。二魔牵马带路,行约十余里,果然到了一座小庙前面,冷冷喝道:“四位自行下马呢,还是要在下动手?”巫婆婆当先跃下马背。百里冰、巫蓉、萧翎,相继下马。二魔把两匹健马拴在庙外一株老柳之上,道:“你们不进庙去,难道还要我动手相请不成?”萧翎举步而行,经过百里冰的身前,黯然说道:“冰儿,都是我害了我,你要多多珍重。”百里冰流下泪水,道:“大哥,小妹当拼死以保清白。”马波右手一抬,砰的一掌,击在萧翎后肩之上,只打得萧翎身子一栽,一交跌出了四五尺远。百里冰尖声叫道:“大哥。”向萧翎冲了过去。马波左手一抬,抓住了百里冰右手一扯,嘶的一声,扯破了百里冰身上道袍。巫婆婆道:“孩子,镇静些,运气调息……”二魔右手一挥,啪的一个耳光打在巫婆婆的脸上,只打得满口鲜血向下流。在萧翎等四人之中,巫婆婆是唯一有反抗之能的人,她双腕被折断,内腑受重伤,但因功力深厚,还可运气对抗,但她却忍下未动。二魔挥手抓住了巫蓉,哈哈一笑,道:“女娃儿,跟着你奶奶有什么好,只要你乖乖的答应老夫,老夫带着你玩遍天下名山胜水。”巫蓉心中气愤至极,但她四肢穴道被点,无能反抗,只好任人摆布。二魔不闻巫蓉答言,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既不肯答应,老夫只好动强了。”右手挥动,嗤的一声,扯去巫蓉身上衣服。巫婆婆大声喝道:“住手!”二魔停手笑道:“老乞婆,有何见教啊?”巫婆婆望了百里冰一眼,只见她闭目而立,似是在暗中运气,暗自忖道:希望她快把解药交到萧翎手中。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你就是想娶小孙为妻,也该好好计议,这等动强,何异禽兽。”二魔大笑道:“老夫这把年纪,你孙女岂会喜欢老夫,这个,老夫有自知之明。”不再理会巫婆婆,动手去撕巫蓉身上衣服。但闻一阵嗤嗤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巫蓉身上衣服已被扯去大部。夜色中,隐隐可见那雪白玉肤。巫蓉闭目而立,不言不动。马波跟看二魔已撕去巫蓉大部衣服,随着动手去撕百里冰的衣服。百里冰真气尚未畅通,但形势急迫,已然不容她等待,突然娇叱一声,一掌劈出。马波骤不及防,几乎被百里冰一掌劈中,闪身避开,还击一掌。百里冰手脚还不够灵活,但已然勉强可以动手,右手取出袖内解药,投向萧翎,叫道:“大哥!接着解药。”一面掌足齐出,攻向马波。萧翎被那马波一掌打得头晕眼黑,虽听得百里冰呼叫之声,却接不到投来解药,波的一声,落在身侧。百里冰招数精奇,虽然手脚还不够灵活,但攻势仍极猛烈。一时间,马波被迫得无法还击,只好大声喝道:“二弟,快些抢过解药。”二魔应了一声,放开巫蓉,向萧翎欺去。只见巫蓉樱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方距离既近,二魔又骤不及防,被巫蓉口中的血喷在脸上,鲜血中挟着粒粒肉块,击在二魔两目之下。原来,巫蓉自知难免受辱,暗中嚼舌求死。及见百里冰出手攻袭大魔,又把解药投向萧翎,顿时运足全身气力,把碎舌和鲜血喷向二魔。二魔双手抱脸,怒声骂道:“该死的小贱人。”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巫蓉穴道被点,眼看一脚飞来,却无法闪避,被二魔一脚踢中小腹,娇吟声中,身子飞了起来,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之上。巫婆婆尖声叫道:“蓉儿。”侧身冲了过去。萧翎借此工夫。捡起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解药,吞入腹中。二魔一脚踢中了巫蓉,拭去脸上血污,起身向萧翎行去。萧翎服下解药,立时运气调息。巫婆婆瞥见二魔行向萧翎,奔向巫蓉的身子,陡然一转,一头向二魔撞去。二魔吃巫蓉碎舌打中双目,虽未重伤,但双目却疼得流泪不止,耳目也失了灵敏,巫婆婆中途改变心意,无声无息的转向二魔撞去,一头正撞在二魔肋间。这一头乃巫婆婆全身功力所聚,二魔被撞得身不由己向前奔行数尺,碰在神案之上。但巫婆婆重伤之躯,这全力一击,虽然得手,自己却难再支撑,晕倒地上。倒是那百里冰和马波恶斗一阵之后,手脚渐复灵活,攻势更是猛恶。大魔马波实未想到一个女娃儿,身手如此了得,心中震骇不已。虽想反击,但却是欲振乏力。二魔连番吃亏,心中大怒,挺起身子,一提真气,伸手向萧翎抓去,口中骂道:“老乞婆,老夫先收拾了萧翎,再和你们祖孙算帐。”忽觉两腕间一麻,脉穴被人拿住。萧翎内功深厚,稍经调息,已然恢复了部分体力,但心知岭南二魔并非好与人物,心中没有把握,不敢贸然出手。及见二魔一把抓来,才出手擒住了二魔右腕脉穴。凝目望去,只见百里冰拳掌纵横,占尽优势,心中稍安,一面加力紧扣二魔脉穴,一面运气调息。只听百里冰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大哥啊!你好吗?”原来,她全神贯注对付马波,无暇分心旁顾。萧翎应道:“我很好,你缠住他,别让他逃走了。”百里冰听得萧翎回应之言,心中大喜,精神一振,高声说道:“他跑不了。”拳掌一紧,全是致命的招数,每一击都攻向马波要害大穴,迫得马波不得不全神应付。萧翎一把扣住二魔脉穴之后,却未再出手施袭,闭目而立,运气调息。二魔被扣拿脉穴之后,本已不再挣扎,闭目等死。哪知过了半晌,仍然不见有何动静,睁眼看去,只见那萧翎闭目而立,运气调息,不禁心中一动,求生之念油然而生,暗中运气,闭住右臂穴道,左手一抬,挥手一掌,劈向萧翎前胸。但闻砰的一声,击个正着。一则萧翎又经一阵调息,功力已恢复不少,再者二魔右腕脉穴被扣,功力大受影响,掌势不重,虽然击中萧翎,也不过把萧翎打得向后退了一步。萧翎睁开双目,冷笑一声,道:“两位阴险恶毒。留你们不得。”左手加力,一收五指,把二魔向前一带,右手一掌劈出。二魔半身麻木,无能闪避,眼看一掌劈来就是无法闪避,吃萧翎击中天灵要穴,脑浆迸流,当场而死。萧翎放开左手,二魔尸体栽倒于地。抬头看去,只见百里冰拳掌交错,逼得那马波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当下大步行到庙门口处,高声说道:“冰儿,去拯救巫婆婆和巫蓉姑娘,把他留给小兄收拾。”百里冰生性刁蛮,但她对萧翎却是百依百顺,应声收招而退。萧翎冷笑一声,道:“今宵是你岭南双魔恶贯满盈之夜,令弟已在黄泉路上候驾了。”马波回顾了二魔一眼,只见他尸体横陈,不禁心中一寒。萧翎踏前一步,接道:“马波,我给你一个求生机会,让你一招先机。”马波对萧翎本已畏惧,看到二魔尸体,更是心神无主,呆呆的站在原地,浑似未闻到萧翎之言。萧翎怒道:“你如自己不愿出手,那是自愿弃去机会,我无暇多等。”扬手一掌,劈了过去。马波纵身避开,还未来得及还手,萧翎第二掌又已攻到。萧翎的掌势快速,一连攻出八掌,马波未来得及还攻一招,人却被逼得团团乱转,一脚踏在二魔尸体之上,身子向一侧滑去。萧翎的左手闪电击去,砰的一声,击在马波右肩之上。这一掌落势甚重,只打得马波筋断骨折,忍不住闷哼一声,倒退三步。萧翎的杀机已动,哪还会容他逃出掌下,右手紧随劈出,击中了马波前胸。马波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了两摇,仰脸摔倒地上,气绝而死。萧翎连毙二魔之后,缓步行到百里冰的身前,低声说道:“冰儿,她们祖孙有救吗?”百里冰摇了摇头,道:“巫婆婆恐怕是不行了,我用本身真气,攻入她的命门穴中,但始终不见反应。”萧翎道:“这位蓉姑娘呢?”百里冰道:“蓉姑娘自断舌根,流血甚多,只怕也很难救活了,我已点了她几处穴道止血。”萧翎道:“唉!如非她那一口鲜血,说不定我已伤在那二魔羊中了……”说话之间,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扶起巫婆婆,接道:“冰儿,你去照顾巫蓉姑娘,我试试看能否凭借功力使巫婆婆醒转片刻,咱们无能救她,至低限度,要使她清醒片刻,交待一点后事。”百里冰应了一声,转身包起巫蓉。萧翎扶起了巫婆婆,右手扬起,按在巫婆婆的背心之上,一股热流,直攻入巫婆婆的内腑之中。萧翎功力深厚,自非百里冰能够及得,奄奄一息的巫婆婆,吃萧翎那绵绵不绝的内力,攻入了内腑之后,突然清醒过来。只见她缓缓睁开双目,望了萧翎一眼,说道:“萧大侠,老身,老身很对不住……你们……”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事情已经过去,老前辈也不用抱疚了。”巫婆婆顿一顿,黯然说道:“老身伤势很重,自知已无生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身一生罪孽,死不足借,但我那小孙女蓉儿……”话至此处,一阵急咳,打断了未完之言。但她似是息于要把心中之话说个明白,强打精神,说道:“我那蓉儿,却未敝过一件坏事,还望萧大侠答应老身……”话至此处,一口气接续不上,气绝而逝。萧翎再加内力,热流滚滚攻入巫婆婆的内腑。但巫婆婆元气已耗尽,萧翎虽然尽力施为,但也是回生乏术,无能为力。萧翎放下巫婆婆的尸体,缓步行到百里冰的身前,叹道:“冰儿,这姑娘怎么样?”百里冰道:“很难说。”萧翎心中暗道:事到如今,那也不用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蹲下身子,左手拦过巫蓉柳腰,右手搬过巫蓉的脸儿,凝目望去,只见那巫蓉双目紧闭,似是在强忍无比的痛苦。萧翎道:“冰儿,你带有火折子吗?”百里冰摇摇头;道:“但我想这位巫姑娘定然带着火折子。”伸手搜去,果然,在巫蓉身上摸出了火折,随手晃燃。萧翎拍活了巫蓉两处止血穴道,捏开巫蓉牙关,凝目望去。只见巫蓉口中血肉模糊,舌头已然嚼碎了大半。鲜血仍然不停的从断舌伤口处涌了出来。百里冰轻轻叹息一声,道:“好惨啊!”萧翎缓缓放开巫蓉牙关,说道:“姑娘,你要听我几句话。”巫蓉杏目转动,望了萧翎一眼,微微颔首。萧翎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你伤的很重,但并非无救,但要姑娘有着强烈的求生意念,我等才能助你。”说话之间,只见巫蓉口中又涌出鲜血。萧翎伸手又点了巫蓉颈问两处穴道,接道:“姑娘请尽量保护元气,不要它再有耗损……”巫蓉突然举起右手摇挥一阵,又指玉颈,似是要萧翎解开她颈边止血穴道。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已经失血很多,不能再让鲜血流出了。”巫蓉右手摇动,杏目乱眨,似是要萧翎尽快解她穴道。萧翎无奈,出手解了她颈间双穴。巫蓉长长吸一口气,突然挺身而起,行到巫婆婆身前,双膝跪了下去。萧翎心中虽想伸手去扶她一把,但又觉着不便,只好停身不动。只见巫蓉伸出双手,撩开巫婆婆的长衫。这时,天色已亮,庙中景物,清晰可见。巫婆婆衣服之内。都是口袋,装满着各种药物。巫蓉从数十个装满药物的口袋中,找到了一个玉瓶,拔开瓶寒,尽倾瓶中药物,放入口中,和血吞下。萧翎和百里冰分站在两侧,呆呆的望着,一时间无法断定她用心何在,不便出手阻止。只见那巫蓉又从巫婆婆怀中选出几个玉瓶,揣入怀中,挥手在地上写道:“贱妾已无力埋葬祖母尸体,有劳两位掘坑掩埋,此恩如山,永铭肺腑。”萧翎点点头,道:“令祖母虽然死去,但岭南双魔也被歼当场,大仇已报,还望姑娘节哀顺变,收葬令祖母之事,在下等自然是义不容辞了。”巫蓉又挥手在地上写道:“谢谢两位。”转身出庙,狂奔而去。百里冰黯然说道:“她身受重伤,肉体,精神,都有着不能负荷的感觉,如何能让她单独行动,我去追她回来!”萧翎道:“唉!让她去吧!她们祖孙相依为命,这刺激对她、太大了,有一个幽静孤寂的环境,使她能够尽情的大哭一场,对她是有益无害。”百里冰道:“但她受了很重的伤,唉!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孩子,满怀悲痛,孤苦伶汀的行走在荒野之中,没有一个人去照顾她,实在是大可怜了。”萧翎缓缓说道:“正因她身受重伤,才会激起她强烈无比的生命力,如若她完全无伤,决无法承受这等沉重的打击……”目光一掠巫婆婆的尸体,接道:“冰儿,听我的话,让她去吧!咱们先把巫婆婆的尸体埋起来。”百里冰应了一声,两人一齐动手,就在庙后挖了一个土坑,把巫婆婆尸体埋了起来。萧翎望望岭南二魔的尸体,接道:“冰儿,咱们再挖一个坑,把岭南二魔也埋起来,如何?”百里冰道:“这两个人作恶多端,让他们暴尸荒野,喂狗吃算了。”萧翎道:“人死不记仇,两人生前虽然作恶多端,但他们既然死了,那也不用记恨他们了,两具尸体在此必然会很快的传扬出去,如若被那沈木风的眼线瞧到,沈木风必然知晓,请巫婆婆出山对付咱们的毒计又已失败,必将另设毒计谋害咱们。”百里冰道:“大哥说的是,看起来!你比我聪明多了。”两人一齐动手,又挖了一个土坑,埋好岭南双魔尸体。百里冰拍拍手上的灰土,道:“大哥,咱们此刻要到何处?”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最好是咱们先别露面,隐起行踪,暗中查访沈木风和四海君主的行动,多知晓他们一些,也好多了然一些内情,找出对付他们的办法。”百里冰道:“咱们又要改装吗?”萧翎道:“沈木风此刻已把我看成了一个强敌,他派出来的眼线,大约都带有我的图形,如是不改装易容,只怕很难逃过他们的监视。”百里冰点点头,道:“这一次,咱们不能再装成老道士了。”萧翎道:“那要装扮成什么身份?”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你装成一个中年文士,我扮作你的随身小厮,好吗?”萧翎道:“那你不是大吃亏了吗?”百里冰芜尔一笑,道:“你是大哥啊……”语声一变,突然凄凉他说道:“日后你和岳姑娘大喜之日,别忘了收我做你的丫头。”她虽然极力俱使自己平静,但却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脸上犹带笑容,泪水却夺眶而出。萧翎伸出手去,轻轻搂着百里冰的柔肩,说道:“冰儿,快不要这么说,你和我患难与共,生死相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兄怎能忘得了你。”百里冰一腔热情,无限爱意、一直深压内心,不敢明白的表示出来,此刻,再也无法忍耐,伏在萧翎身上哭了起来。萧翎心中大骇,扳起了百里冰的脸儿,缓缓说道:“冰儿,哪里不对了?”百里冰哭声呜咽,泪如泉涌,沾湿萧翎前胸衣襟。萧翎急急说道:“冰儿,什么事,使得你如此伤心?”百里冰抬起脸来,拭去脸上泪水,柔声说道:“我不是伤心。而是太快乐了,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言罢,放开萧翎,就在小庙前跳起舞来。初升朝阳,照射在她犹带灰土的脸上,条条泪痕,黑白分明。萧翎背起双手,欣赏着她那优美的舞姿。百里冰一舞既罢,突然飞身而起,直向萧翎扑了过去。萧翎张开双臂,接住了百里冰飞来娇躯,笑道:“冰儿,你的舞蹈很好啊!”百里冰道:“你要是喜欢看,我就每日跳给你看。”萧翎道:“武林大局安定之后,我要你穿上彩衣,配上那弦管竹丝,好好的跳一场给我瞧瞧!”百里冰嗯了一声,放开萧翎,道:“咱们走吧!”萧翎回身对着巫婆婆墓地一拜,和百里冰联袂而去。中午时分,北上长沙的大道上,出现了一个中年文士和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这一对主仆,正是萧翎和百里冰所装扮。萧翎见四野无人,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咱们要留神着邓一雷和展叶青,发觉之后,也不要招呼他们,咱们在暗中把解药给他们就是。”百里冰道:“他们奇毒未解,武功尽失,如是遇上强敌,如何得了?”萧翎道:“唉!如非那岭南二魔心生贪念要独吞大功,对巫婆婆祖孙施下毒手,咱们决无脱得危难之日。”百里冰笑道:“这就叫古人天相啊!大哥悲天悯人,侠义胸怀,如若真会遭到不测,那是皇天无眼了。”萧翎道:“因果之说,容或有之,但我总觉物必自腐而后虫蛀之,如若那岭南二魔不生贪忘,咱们决无死里逃生之理……”话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远处,蹄声得得,一匹健马疾奔而至。萧翎转眼望去,只见那马上人十分矮小,伏在马背之上,加上一顶青色毡帽,低压眉际,更叫人无法看出他的面貌,快马如飞,疾越两人身侧而过。转眼间,快马已然奔行得不知去向。萧翎望着消失的快马,低声说道:“这人骑术精湛,马又是千里良驹,决非一般行商,咱们要多多留心才是。”百里冰道:“难道又是那沈木风的眼线吗?”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说,未得证明之前,小兄不敢妄言,不过,就事而论,那沈木风决不会放心岭南二魔,身后必然还派有监视之人……”百里冰接道:“大哥之言,可是说那岭南二魔死亡一事沈木风等已经知晓了?”萧翎道:“二魔死亡一事,他们也许不知,但二魔迎到那巫婆婆一事,他们或已知晓。”百里冰道:“大哥怎么知道呢?”萧翎道:“我只是如此推想,那沈木风耳目遍布,巫婆婆施毒饭店之中,又有那样多人,其中只怕有沈木风的眼线……”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武林中人提到沈本风,无不畏惧异常,似是他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原因就在那刺探工作做得太好了,几乎是当今武林所有的各大门派无一没有他收买的奸细。”百里冰道:“如若能把沈木风布置的奸细耳目除去,那就不难对付他了。”萧翎道:“不错,如若能把沈木风派在各大门派的奸细和布置在江湖上的眼线除去,那就等于挖去了他的双目,堵住了他的双耳,这回见到孙不邪老前辈和无为道长时,定要设法从此处着手,先要设法清除他布置在江湖上的眼线。”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此事只怕不易,大哥如何能知晓他布置眼线的情形呢?”萧翎道:“这是一件很艰苦的工作,但并非无法下手,我想它总有一个脉络可循,只要能够找出它一点头绪,就不难剥茧抽丝,全盘剪除,至少,可以使他们章法大乱,耳目失灵。”百里冰点点头,不再多言,放步向前行去。两人晓行夜宿,走的很慢,沿途数日,竟然未发生任何事。萧翎一路留心,也未发觉邓一雷和展叶青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