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香消玉殒

接下来的日子，汉兵卫安安心心地陪着久美子，反正有足够的黄金，衣食无忧，也就不急于去经商或是仕官。久美子仍然每天帮忙阿友婶去洗衣服，汉兵卫劝说了几回，每次都被她笑着回绝了，说是无关钱财的事，纯粹是一种心意，汉兵卫也就无话可说了。而之后的几天他也和附近的几家邻居熟悉了，特别是阿友婶的三个孙子，新太郎（16岁），二次郎（15岁），小三郎（13岁）。开始汉兵卫真是不能相信，阿友婶不过四十许人，居然就有了三个这么大的孙子，不过想到这时代普遍结婚较早，他也就释然了。阿友婶的丈夫和儿子都是当兵战死的，她的儿媳带着最小的儿子改嫁了，所以这三个小鬼基本是没人管的，于是这哥三在无意中发现汉兵卫练功后就整天缠着他要拜他为师，最夸张的是居然自己剪了个像汉兵卫一样的发型，不得不赞叹他们有美发师的天赋。反正胡禄没说自己不能收徒，最多不把他的本门武功外传就是了。抱着这个想法，汉兵卫爽快的收了三个小弟，不是徒弟。迅雷刀法是最适合他们的，《六郎战策》上的杨家枪法也传了给他们，内家正宗的太极拳也传了给他们，然后汉兵卫才专心地自己修炼消化，有空再点拨他们几下。平静充实幸福的时光很快就过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文二十二年的正月一日。汉兵卫没有陪久美子去神社拜拜，虽然久美子再三撒娇拜托不果有点不高兴，在汉兵卫的坚持下也只能算了。又过了半个月，汉兵卫的各项武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毕竟有深厚的内功就是事半功倍。这天下午，汉兵卫甩开三个小弟自己练完功，看看天色不早，收好幻龙抢，打道回府。“老大，出事了！”刚回到家门口，小三就匆匆忙忙冲了出来，要不是汉兵卫“烟云飘缈步”已经颇有火候，猝不及防下还真差点被撞上。“怎么了小三，急吼吼的，镇定点。”汉兵卫闪身的时候顺手拉住了小三的手臂。“久美子姐姐出事了，我奶奶刚才受伤跑回来说有七个浪人抓了久美子姐姐和阿香姐姐，我哥他们已经过去了。”满头大汗的小三顾不上擦一下，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说完。汉兵卫只觉心中一紧，烟云飘缈步马上展开到极限，向久美子她们经常洗衣服的小溪掠去。连小三在后面叫什么都没听见。“久美子，千万不要有事啊！”汉兵卫在心中狂呼，胸中的郁气喷薄而出，化为一声清啸，身形如奔雷急电般迅捷。路上遇到几个和久美子一起洗衣服的妇女，都是鼻青脸肿涕泪交加伤痕累累。问询后才得知久美子及阿香被掳往溪边的一片小树林中另外有四名妇女已经被杀。快到小溪的时候，汉兵卫的眼角余光看到有七骑向着西方绝尘而去，而新太郎和二次郎拎着汉兵卫给他们买的太刀正在他前面气喘吁吁地跑着，和汉兵卫正是同一方向。“久美子——”汉兵卫越过两人掠入林中放声高呼，完全不顾忌会打草惊蛇。事实上他就是要那几个浪人听到，或许可以惊动他们保全久美子。“这里……”微弱的女声，不是久美子的，是阿香的。阿香和久美子同年，虽然没有久美子漂亮，却也是颇有几分姿色的。想必这也是她会被一起掳来的原因了吧。汉兵卫没有停顿，在听到阿香的声音后直接掠了过去，浑身内力激荡，真气布满周身，防备可能的突袭。可眼前的景象却差点让他陷入呆滞。出声的阿香还能勉力撑起身，用破烂的衣衫半掩着淤青红肿的半裸娇躯。而久美子喉间触目惊心的血红则是令汉兵卫心胆俱碎。“久美子！”汉兵卫扔下组装好的幻龙抢，抢上前去抱住衣衫整齐却逐渐冰冷的久美子，一手按住她的后背，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进去。“久美子，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汉兵卫嘶声低呼，可脸上冻结着凛然骄傲之色的久美子却再也不能回答汉兵卫的呼唤了。“久美子是自尽的……”蜷缩着身体在一边无声抽泣的阿香看见因为久美子而心痛欲狂的汉兵卫，心下感动之余越发的悲从中来，却还是强自压抑着向汉兵卫说出了久美子死亡的实情，“她趁那几个禽兽丢下她的时候抓住了一把协差，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没有理会阿香的善意，汉兵卫紧紧抱着久美子，几乎陷入了癫狂。可惜汉兵卫输入久美子体内的内力犹如泥牛入海般空落落没有着落点，令他感到一阵阵无力，以及宛如一脚踏空的失衡感。“不！久美子，你醒来啊！醒来！久美子——”心知无用却仍不肯绝望的汉兵卫紧紧抱住久美子疯狂地咆哮着，做着徒劳无功的传功，眼眶中不知不觉就汹涌澎湃起来。点点滚烫的泪珠掉落在久美子宛如安睡的容颜上，却瞬间冷却，再也不能给她带来哪怕一丝温度。“久美子——扑——”情绪激荡的汉兵卫一口鲜血猛的喷出，原本接近疯狂散乱的眼神却在血腥的刺激下突然凌厉，冰冷的杀机四散弥漫，竟令边上的阿香忍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新太郎和二次郎闻声赶来，气喘如牛。新太郎脱下衣服给阿香披上，二次郎满怀担忧地跑过来想安慰汉兵卫。“老大……啊——”二次郎的手一接触到汉兵卫的身体，马上如触电般被他的真气反弹开去，还好只是手麻木了一下，没有大碍。而汉兵卫也借着这一下子彻底冷静了下来。不理会二次郎的惊骇莫名，停止向久美子体内再输入真气，轻轻抹去混合了泪痕的血渍，看向同样伤痕累累的阿香。“阿香，那群畜牲呢？”有如实质般冰冷的杀气令原本想开口的二次郎把话连着唾沫咽了回去，而阿香也明显的颤抖了一下。“阿香，那群畜牲呢？”汉兵卫再次毫无感情地开口询问，同时放下怀中的久美子，伸手握住了幻龙抢。血债！必须血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