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进驻萩原

汉兵卫随手舞动幻龙枪，却忽然觉得有些兴味索然。小三郎提出对付一向一揆的方案确实是目前最佳的策略，只是汉兵卫总是有些犹豫，因为这样一来必须是靠着不断杀伤对方的有生力量来达成目标，否则就有可能陷入到被对方包围的不利局面。然而那毕竟是五百条人命，只是被人利用信仰所愚弄的农民罢了。当然汉兵卫也并不完全是怜惜他们，只不过这个时代人力是及其宝贵的资源，就这样全部杀光他们确实有些可惜了。来回踱了几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收服他们，看来只能等到时候见机行事了，真要是万不得已，杀了也就只能杀了，总比死伤自己手下这些精锐要来得好吧。心中有了计较，汉兵卫也就暂时抛开这些纷繁的念头。先去城内的粮仓联系斋藤道三承诺的那四十石军粮，装袋后方便明天运走。天色入夜之后，新太郎等人带着泷川一益和十个铁炮手以及二十余匹马赶在稻叶山城关闭城门之前赶了回来，木下藤吉郎却还是没有踪影。安排众人在兵营中空的营房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汉兵卫就集合了全部的二十五人，用剩余的马驮了四十石军粮，在城门大开的同时就呼啸着向南而去。经过后来的墨俣城址，当然现在只是一片荒凉的三角洲地带之后转而向东，一行人过了兼山城后休息片刻吃了少许干粮又继续转向北而行。虽然想尽快赶路，不过日本马先天的不足实在让汉兵卫有些无奈，体型矮小也就不提了，速度方面也只是比骡子快一些罢了。以前用来代步还不觉得，现在心急赶路的时候就越发明显地感到了日本马的不足之处了。看来是该想办法去引进一些优良的马种才是啊。虽然骑兵部队在多山地的日本没有太多的用武之地，可一旦发挥威力，就绝对是对敌人毁灭性的打击力量。马背上的汉兵卫想着骑兵的事就有些走神了，好在日本马在平稳方面还是值得称道的。才能让汉兵卫在行进中依然考虑起事情来。“主公，前面就是鸟峰城了，要去拜望一下鸟峰城主吗？”小三郎见汉兵卫有些神思恍惚，低声在边上问道。“什么？哦，到鸟峰城了啊。”回过神来的汉兵卫看了一眼远处的鸟峰城，那也算是美浓境内规模排的上号的中型城了，只是不知道城主是谁。稍稍沉吟了一下，汉兵卫微微摇头，“算了，兵贵神速，我们必须赶紧赶路，最好能在晚上进驻萩原城，这样才方便避过敌人的耳目。”“是，主公。”小三郎低声应诺，没有再说话。一行人继续默默赶路，由于汉兵卫手下的人多数都是原来川并众和叶川众的人手，服饰杂乱，完全没有一点军队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队商人行旅，所以路上各城的守卫见汉兵卫手中的通关文书没有问题后就都毫不在意的放行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就是稻叶山城派出去平定一向一揆的部队，。悄悄穿过鸟峰城后，仍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汉兵卫带着二十多人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赶到了萩原城。由于蜂须贺小六事先就已经来通报过斋藤道三的命令，所以萩原城的守备特意派人在城门口守候，听见黑暗中马蹄声杂沓而来，守卫虽有上面的交代，却仍然略带紧张地在城墙上用长杆绑着火把探下，看清来人后才压着嗓子喊问道：“来的是什么人？本城已经关闭了。”“我是斋藤左近大夫麾下足轻番头中华汉兵卫，奉命前来萩原城驻扎，请开城门。”汉兵卫端坐马上，昂然抬头回答。那守卫见汉兵卫说的和上司交代的两相符合，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还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中华大人，请将文书放在篮子里，让小人验明后就开城门迎接大人，怠慢之处还请见谅。”看着城头放下的竹篮，汉兵卫对这个尽忠职守的守卫倒是起了好感，当下很配合地示意小三郎将通关文书放进篮子让他们吊上去。不片刻城门就慢慢打开了一道可供双骑并驰的通道，汉兵卫带着奔波了一天的众人缓缓策马进入萩原城。“中华大人，营房已经准备好了，请跟小人来。”那守卫等汉兵卫的人马全部进城后立刻指挥人关上了城门，然后才回身来招呼汉兵卫。汉兵卫借着火把光略略打量了他一眼，却是个身材瘦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脸上岁月的风霜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大一些，所以汉兵卫初看之下有些难以判断。“有劳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我是萩原城中的足轻头，大人叫我堪八郎就好了。”那守卫很恭敬地回着话，“不知道中华大人是否要立刻见我家守备大人？因为天色已晚，主公可能已经休息了，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就请大人率众兄弟先去休息，等明天再去通报大人到达的消息吧？”堪八郎很小心地看了眼汉兵卫，生怕会触怒了他，因为萩原城只是边境的小城，斋藤家只在这里驻扎了一百人的常备足轻，加上萩原城地方小豪族出身的守备招募的私兵在内也不过一百五十人。虽然萩原城守备有足轻大将的职位，比汉兵卫要高了一级，在没有城主的萩原城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但汉兵卫毕竟是斋藤家本城派出来的足轻番头，那可是钦差大臣，不是萩原城守备这种边境的小官可以轻易得罪的，所以堪八郎才会显得那么谨慎，生怕一句话说错为主家招惹麻烦。“堪八郎说的是，我们也赶了一天路了，风尘仆仆就去见守备大人实在失礼的很。还是先休息一晚再去拜见守备大人好了。”其实汉兵卫才没什么兴趣去见那个萩原城守备，他进城只是为了有一个存放马匹粮草的据点，虽然萩原城守军不多，但依靠城墙的防御力，抵挡五百人的围攻是绰绰有余的，也正是为此，这座萩原城才到现在都没有变成一向一揆的战利品。堪八郎见汉兵卫同意，而且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满，心中的大石头才慢慢落地。跟在堪八郎身后向营房走去的汉兵卫见他一扫刚才的紧张拘谨满脸轻松愉快的样子，对这个纯朴忠心的中年人越发起了好感。只是看他这么大年纪了才混上个足轻头，他的主公实在有负于堪八郎刚才所展现的谨慎周密和一心护主的忠诚。汉兵卫为堪八郎感到不平的同时也暗自警惕，提醒自己对部下绝对不能苛刻寡恩，还有就是用人唯才，绝对不能被腐朽的门阀之见所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