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半路围杀

杀了萩原新佑卫门之后，得到提醒的汉兵卫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当地小豪族萩原氏的岩砦，收编缴获了萩原氏不少的家奴物资，准备用来大大打赏一番手下有功的将士以及承诺给萩原城内倒戈足轻的奖励。这次行动除了新太郎和蜂须贺小六之外，汉兵卫只带了五十个萩原城的足轻，而自己的直系部下都遵照汉兵卫的命令在萩原城内休整。汉兵卫不耐烦骑日本马，就那样舒展着身体躺在运输物资的车上，新太郎和蜂须贺小六一左一右骑着马护卫在车两边，前后还有几辆大车，围着喜气洋洋的五十个足轻。“主公，这次灭掉了萩原氏一族没有后患吗？”新太郎难得忧心，只是汉兵卫听到他的问题也不由失笑，现在不做也已经做了，再担心这个问题也未免太马后炮了点。另一边的蜂须贺小六不等汉兵卫说话，就笑着对新太郎道：“新太郎你多虑了，萩原氏只是美浓边境上的一个小豪族罢了，虽然和斋藤美浓守走的比较近，但现在人都已经死了，自然就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为他们出头，最多被指责几句而已，绝对无法抹杀主公这次迅速平定一向一揆的功绩的。”汉兵卫微笑看天，萩原氏和斋藤义龙走的比较近他也是听蜂须贺小六说过的，不过斋藤义龙显然也没太把萩原氏当回事，只是接受他们私下的供奉，给点好处他们的关系罢了。现在因为萩原新佑卫门的原因，如果不顺势铲除了萩原氏，日后他们通过斋藤义龙少不得会给汉兵卫带来麻烦，而现在这样一来，斋藤义龙未必会多心疼萩原氏，斋藤道三却是一定会高兴的。“新太郎难得肯担些心事，还是值得夸奖的，只是以后记得要在行动前提出来才好。”心情不错的汉兵卫打趣着新太郎，把个老实的新太郎说得脸上一红，呐呐无言。蜂须贺小六也充满善意跟着呵呵轻笑，对新太郎的武勇，蜂须贺小六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只是说到谋略，新太郎和他的弟弟小三郎之间实在是有天壤之别。放松心情的汉兵卫突然感到身上一寒，数次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第六感隐隐告诉他危机的存在，而这股冰冷的杀气丝毫不下于那日斋藤道三房中隐藏者带给他的压力。“注意！”来不及细想，汉兵卫翻身跳起，大吼出声。除了新太郎和蜂须贺小六听到汉兵卫的喊声立刻开始反应外，其他足轻都还茫然不知所谓，左右打量着不知道该注意什么。而生死之间的分界线却在这短短一瞬间决定了。一阵爆竹般的巨响过后，如雨点般密集的铁弹倾泻在毫无反应的足轻身上，几乎在同一时间掀翻了那五十个懵懂的足轻，而新太郎和蜂须贺小六则听了汉兵卫的警告，及时躲在了马匹和车辆之间，成为汉兵卫之外仅剩的两个没有受伤的人。“是铁炮！”蜂须贺小六大声呼喊，只是边上那些中弹的足轻都叫的凄惨，反而显不出蜂须贺小六的喊声了。汉兵卫脸色凝重，只看这一下子就撂倒了五十个足轻的火力，就可以推算出敌人的大概兵力。铁炮五十挺以上！而美浓境内有这个实力的除斋藤道三之外，恐怕就只剩下斋藤义龙了。在这个铁炮刚刚兴起的时代，即便是那些一城之主都未必有眼光和能力去装备五十挺以上的铁炮。看来斋藤义龙对汉兵卫的重视程度已经不亚于他的父亲斋藤道三了，忍到现在才发动恐怕就是为了调集这些铁炮和人手吧。而汉兵卫更在意的是那个能带给他威胁感的高手。铁炮声停息的瞬间，汉兵卫毫不犹豫冲出了当做掩体的车身，试图借着铁炮装填弹药的时间和弥漫在空中的烟雾，冲进敌阵。可惜指挥这次行动的显然不是一个庸人，而此次围攻汉兵卫的兵力也绝不止五十挺铁炮那么简单。虽然铁炮的烟雾挡住了双方的视线，但并不影响对方根据记忆的方位发射弓箭，所以汉兵卫刚冲出掩体的时候，一阵无差别射击的箭雨就从天而降，射死了几个受伤倒地的足轻，也同样把猝不及防的汉兵卫逼退回去。“主公，对方至少有一百人以上。”被箭矢压制在两辆倾翻的车辆之间，靠着死去马匹掩护的蜂须贺小六对退回来的汉兵卫喊道，“向萩原氏的岩砦退却吧？！”汉兵卫神情凝重，蜂须贺小六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从对方目前展露的实力来看，最少是有五十挺以上的铁炮加上五十多把长弓。也许他们是在汉兵卫决定攻打萩原氏之后才来到这附近，所以没有在汉兵卫发动攻击的时候援救萩原氏，否则那个时候和萩原氏里应外合的话，腹背受敌的汉兵卫自然就更加没有生路。而看现在他们三面合围，只有萩原氏那边没有埋伏，就很能说明他们到来的时间了。“主公，现在不走，等他们形成合围就来不及了。”蜂须贺小六见汉兵卫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顾探头观察箭矢射来的方向，忍不住再次催促。这次连新太郎也点头赞同了蜂须贺小六的话，因为已经有装填好弹药的铁炮手在弓箭的掩护下结成阵型缓缓走出了逐渐消散的烟雾，向三人藏身的地方逼近。而退向萩原氏岩砦的通路也有人快速移动包抄，显然那个指挥者并不想让汉兵卫等人就此溜走。堂堂正正，四面合围！走出烟雾后的铁炮手半跪在地，举起铁炮瞄准了三人藏身的简易车阵，却并不发起攻击，而后面的弓箭手等他们站稳阵脚之后也慢慢走了出来，手中却不停向上方抛射箭矢，越过了掩体向三人头上落下。新太郎和蜂须贺小六手忙脚乱的用车上的东西挡在头顶，一时倒还能保持无恙，只是看到后路已经被断绝，眼神中不免有些绝望，却马上又变成了决然，显然在瞬息间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要是把连弩带来就好了，不然哪里轮得到他们嚣张。”新太郎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现在被敌人压制在这里，主要就是自己这边没有远程攻击的武器，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肆无忌惮的在外围布置，偏又动弹不得。“有连弩也没用啊，三具连弩能顶什么用？”蜂须贺小六心中飞快转着念头，想着该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口中随意的和新太郎说着话，事到临头反而没有了丝毫紧张之色，果然不愧是大将之才。新太郎闻言也只是挠挠头，尴尬一笑承认蜂须贺小六说的有理，却也没有任何担心害怕的样子。汉兵卫见两人对目前的险情毫不在意，心中也是暗自赞赏。随手抓住一支箭矢轻巧挥舞，不片刻就在脚边聚拢了一堆箭支，粗看看至少也有五六十支的样子。蜂须贺小六起初还没有在意，待看见那些箭矢在汉兵卫的巧妙拨打下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扎进地面整齐排列着的时候，才忽然明白了汉兵卫的用意。谁说我们这边没有远程武器的？汉兵卫手中威名远扬的幻龙枪风头太劲，才掩盖了另一件神兵利器的光芒——射日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