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唐方一听唐三千说“伤那好冷的小手”,心中乍然二惊,急吨道:“放手!”唐三千已脸色变蓝,眼看活不了了。铁恨秋咆吼:“你……你为什么杀她?”唐甜脸不改容,冷笑,唐方却苦不能起,向唐甜厉声道:“你……你居然用‘冷月搜魂手’!”唐甜谈淡笑道:“冷月搜魂手’在唐门来说,也不算得怎样的毒,只是唐三千太大意,才着了道儿,她本来就存在生机,我已经给她机会了,她武功要胜不易,但偕铁恨秋二人要逃不难,她自己没留心。死了也怨不得我。”唐方痛心他说:“她不是不防备,而是信错了你。”唐甜脸上又浮起了一丝温柔的笑容,比起她适才毒辣的手段,反令人不寒而栗。“随便你怎么想都好,反正你已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唐方忽叫道:“铁恨秋,你快走!”铁恨秋眼见唐三千双目尽血,挣扎说了声:“不要为我报仇……”终于咽气,号陶大哭起来。他这种人,不易动感情,一旦动情,宁以身相殉,不似铁星月,乃是铁铮铮的汉子,终生成仁取义。他不讲私情,故对情字反不动心,落得个终身清净大方。唐方又再叫道:“你快走,她会杀你的!”可是铁恨秋仍充耳不闻。唐甜谈谈地道:“你也不用急,他现在要走,也走不了了。”铁恨秋猛然跃走,可能因伤心过度,只觉一阵头晕脑胀,他向唐甜握紧双拳,血流满手,嘶声道:“我……我……我要杀了你!”唐甜笑嘻嘻地道:“三千不是叫你不准为她报仇吗?你知道不知道她为何要说这句话?”“她说这句话就是为了怕你伤害我。我是她的主人,她毕竟是我的奴才阴!”唐甜居然说得一点也不愧疚:“可惜的是,她不知道,要不要杀你;是在我,而不是伤杀不杀我的问题。”“你……”铁根秋恨得钢牙也咬出血来,忽地不理一切,呼呼呼在地上向唐三千的遗体叩了三个响头,哭喊道:“我不管了,三千,我一定要杀她给你报仇!”语音令人酸楚。唐甜却无奈他说:“好吧;你报仇吧,我就在这里,如你的愿了。”钦恨秋只觉头重脚轻,愤嫉莫名,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忽觉天旋地转,竟站立不住。他双脚一软,呼地又栽倒在地。口唇变白,呼吸也急促起来。唐方在地上侧目所见,痛心疾首:“你竟然……你竟然用‘沾衣十八毒’?”唐甜笑道:“方姨好眼光!我用‘冷月搜魂手’后,再偷偷将‘沾衣十八毒’洒在唐三千尸身上,估料铁根秋这呆子必会上当,而今果然……”说着把唇儿一噘又说:“看他现在还怎么报仇!”铁恨秋这时已全身发软,剧毒攻心,又似万蚁噬心,在地上打滚呼号不已。唐方看着不忍,道:“你就给他个痛快吧!”唐甜一道眉梢飞起,道:“痛快?”“他痛快我可就不痛快了。”转头望向甄厉庆道:“听说你一面向着我们,也一面投向九脸龙王,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唐甜的声威及手段之歹毒,众人在场中早已见到。这些人在江湖上都以心狠手辣称著,但见唐甜如此将自己贴身一名跟随多年的婢女处死,又施计使铁恨秋中毒,心中都不禁栗然起来。唐甜这么一问,三人都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海难递心想:还好不是问我。中叔崩暗忖:幸亏我对她可是够忠心的。甄厉庆却脸上变了色,慌忙道:“没有,没有的事。”他心里暗自庆幸:毕竟曾替唐甜的“刚极柔至盟”收揽“十方霸主”成立“纵横帮”一事,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我对‘小妹’……店姑娘忠心耿耿,怎会……怎会作出这等无耻的事来呢!唉呀传言真是……”“你忠心耿耿……”唐甜一笑,不置可否,甄厉庆一颗心,却吊得老高。唐甜却不说下去,顾左右而言他,转对江伤阳呢声道:“你想清楚没啊?江十八爷!”江伤阳忙不选地一叠声道:“想清楚了,想清楚了,不用想,不用多想了,我老糊涂,实在糊涂,有姑娘这等人才……这等一流角色在,还有什么可想的?跟着姑娘,自然是有福同享,一帆风顺,还有再想的必要吗?还靠姑娘提拔,还仗姑娘带携……”唐甜也不禁有些踌躇满志起来,向唐方得意地道:“以前‘神州结义’的失败,就是因为萧秋水和你们做事太过婆婆妈妈,优柔寡断。试想作大事岂可不狠不辣,若普通感情的事尚放不下,斩不断,焉能成事?今后我们要干,就一定要不重蹈萧秋水的覆辙——他不是败在耍权,而是败在无权,俗语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别人控制了你,便得听人说你的锗,就算做对了做好了又如何?萧秋水感情用事,又顾全什么义气之类的,结果到最后‘神州结义’作鸟兽散,到如今不是让人汕笑得不值一文!”唐方听完了之后,只谈谈他说了一句:“所以无论你怎样精明能干、心狠手辣,还是比不上当年的萧秋水,还是及不上昔日的‘神州结义’!”唐甜愣了半晌,冷笑道:“可是现在我对你要宰要剐,想做就做,你的道理都是白说。”故意妩媚一笑又说:“我要杀一个人,可以狠毒快捷地——刀杀死,也可以缓慢温柔地慢慢弄死;”唐甜的眼睛像把蘸了糖水的刷子,在唐方脸上侧来刷去,唐方很感不舒服。“要我温柔地,还是明快地杀你,你选择一样。”唐甜说,她的话刚刚说完,忽听一人接道:“我选择温柔,掐死你的温柔!”这句话一响起时,便立即起了极大的变化。屋里的瓷器骤然都裂了,粉碎,排山倒海地向唐甜等压下来。瓷器破裂中,一人出现。他是用挺着的大肚子撞倒摆瓷器的铁柜的。唐甜在刹那间也看清楚了这个人,叫了半声:“你不是李大福……”她只说了半句话,便忙得说不下去,她忙若要飞腾、挪闪,避开瓷器向她飞袭的碎片。但这变化无疑太突然。她闪得过如雨点的瓷片,却避不了那人适时的凌厉攻击。那人一面还发出瓷器破裂般样的笑声:“我是够福气,只不过不是李大福,而是慕容……”他这时已肯定自己的一击唐甜是逃不过去了。“那姓李的家伙,早已在黄泉路上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