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哀哀凄凄,特别可怜,就是为的看一眼汗血宝马。长公主无奈,叫了叶苏公公过来,附耳说了一句,让他去找皇上。皇帝没一会就来了,见皇后还抽泣,瞪她一眼,问她,“就远远看一眼?”“就远远看一眼。”娘娘抽了抽鼻子,又哭又笑,笑完之后也觉得自个儿丢人,有点不好意思地挡了挡脸。皇帝拿她没法,牵她起来,“等朕驯服了就带你去骑。”皇后娘娘被他牵着小手可安心了,还不忘重申,“我现在就看一眼,远远地看。”长公主跟他们身边,看着她母后是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她父皇再这样宠下去,她母后可真是会越活越回去了。“嗯。”皇帝却极喜她这样子,侧头看她的脸孔线条柔和极了,“听话就好。”长公主默默地离他们远了一点。“皇上,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打猎?等驯服了这汗血宝马?”皇后娘娘刹那就活龙生虎了,那步子都迈得轻快了些。“这马得养两个月,等秋天了再带你骑,打猎就这几天,回头让宋涛给你来把把脉……”她一生就生俩,不好生养几个月,周容浚实在不放心他的皇后。养得全好了,他还是希望她以后能再为他多生一个,他们也可以多一个孩子。“那明早我叫宋涛过来把脉,正好你也可以看着。”“就这么想去?”“你带我嘛,当然想去。”皇后娘娘嘴甜起来也很要人命,皇帝一般都招架不住。这次也是如此,听了他连双眼都是笑,整个人温柔得跟以前那个以凶残闻名于世的狮王没有丝毫相同之处,“朕已经让人寻好路线了,会带你逛几天,你别着急。”皇后娘娘这次嘴都张成了鹅蛋,哦哦了两声惊喜地道,“真的?”看她差点要跳起来,皇帝赶紧按住了她,嘴角也是抑制不住地往上翘,“真的……”“你都安排好了?”柳贞吉再一次觉得她真没嫁错人。“安排好了。”皇帝看着她欢快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长公主在一边看她母后乐得都要跳她父皇上身上去了,嘴角又抽了抽,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说话。她母后也是出来一趟乐昏了头,都想不起她的生辰是在五月初八,今天初五,离她生辰没几天了,皇兄是三月生人,她是八月生人,而他们父皇是六月的生辰,只晚她一个来月,她却每年只记得他们的,自己的生辰却从不喜爱过,总是要身边人提醒才知道,今年没人提醒,她是干脆不记得了。周朝只重长者跟男丁生辰,女子出嫁之前都只是小生辰,不能大办,女子嫁出去后在岁数不大之前的生辰也都是不大办的,需得上了年龄,那个时候儿孙满堂了,才能由儿孙为其做寿宴,但她母后毕竟是一国之后,身份在那,这样没人提醒,能把自己三十年整岁生辰都忘了的皇后,只能说她真是生完孩子后脑子都不够好使了。亏她认为老给她堵心的父皇这么为她精心筹备,她到快到了时间了也还是一无所觉。辰安又摇了摇头。皇帝拉着手里欢快的皇后,瞥到了女儿在摇头叹息,他笑着朝她轻摇了下头。就让她这么傻着吧。到了的那天再告诉她也未尝不可。**那汗血宝马刚送来没两天,连皇帝靠近都要一群人围着,柳贞吉也知道能看看就好,所以皇帝带她上了楼台,把马牵到下面只让她看,不让她摸,她也没什么意见。这汗血宝马果真是金色的,毛发特别的漂亮,随风舞动起来真是洒脱至极……真是个马帅哥,娘娘看得眼睛都是直的。还好皇帝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见她看了又看,只当她是喜欢,还安抚她道,“等驯服了养熟了就带你骑。”柳贞吉这一下觉得以后的日子都有盼头了,忙不迭地点头。看了一会,渴望自由的马先生四着刨地,呆得不耐烦了,左右甩那牵着它的绳子。皇上让人带了它下去溜它。没得看了,柳贞吉看着马帅哥远走的屁股还是挺心满意足的,扭过头跟皇帝道,“回头我也去寻一头好马给你。”不过也还是要寻条马帅哥,不能寻条马美人。要公的不要母的。“还给你做一件相配的披风,穿着骑马。”皇后高兴,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倒,跟不要钱似的。周容浚也是听得嘴角笑没止,在要下楼台时,他一弯腰,干脆背起了她,引得不远处不少在四周观看汗血宝马英姿的众多臣子抽气不止。柳贞吉也是被他吓了一跳,这一下,天真全无,脸色都吓白了,“皇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周容浚没理会她,背着她下楼梯。走了几步,柳贞吉也是镇定下来了,知道他是一意孤行,不可能被说动,只得把头埋他脖子里,闷闷地道,“你等着回去你那些言官以死相谏吧。”“嗯,没事,金銮殿的柱子正好要再换层皮。”柳贞吉捏捏他后颈的肉,叹了口气。“他们哪天要是为政务扬言去死,朕会拦着他们的。”周容浚知道她嫌他脾气又太大了,解释道。“说不过你。”皇后娘娘认命了。不过想想这也没什么了,皇帝后宫就她一个人,这些个臣子早闹过大的了,在她生完孩子要是再来一场,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五月初八那天,柳贞吉一大早就被皇帝吵醒了。来东央行宫这么久,皇帝每天都要和她睡到天大亮,这天一早她睁眼看到天还没亮,以前是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正在殿中悄步走来走去的梨云她们,“几时了?”“还早着呢,娘娘你再睡一会。”听到声音,最近的水月赶紧过来轻声道。“水月你怎么在?”柳贞吉迷糊,“不是给你休值了吗?”水月夫君也跟着来了,也是这两天的休值,柳贞吉把时间给他们调一块儿去了,也让他们夫妻俩过两天团聚日子。“倚君替皇上去办事去了,我闲着,就来伺候您了。”水月机灵,连忙道。“不是调的休值?”柳贞吉坐了起来,倚在了水月塞在她身后的枕头上,跟不远处正在穿衣裳的皇帝说,“你怎么又差倚大人去办事了?皇上,你不要拆散我的掌事姑姑的夫妻生活嘛……”一大早就听数落,皇帝连眼皮都懒得掀。水月哭笑不得,忙拦了她的话,“娘娘,是我闲得慌,想过来看看您,您也知道我哪天不见您一眼,心里闹得慌。”柳贞吉也是个耳根子浅的,最爱听她的这几个侍候了她半辈子的丫头的好话,水月的话说得她嘴角一弯,高兴得睡意都没了。她又笑着埋怨道,“那你也歇好了再来是一样,好不容易给你调个值,就是想让你好好歇两天,又劳累上了算什么?”“奴婢听说皇上今个儿要带你出去玩耍呢,就想着早一点来请个安,回头再回去歇息也是一样的。”水月的话滴水不漏。“诶,那行。”柳贞吉点了头,说到这又打了个哈欠,不解地问皇帝,“皇上你醒这么早干什么?早上冷,你多陪我睡会。”这时候皇帝身上的衣裳穿好了,柳贞吉看清楚了他身上穿的以前当狮王时经常穿的黑色劲装,只是以前黑袍上的紫蟒换成了金龙,她好久没看到他这么穿了,这几年皇帝操劳政事,整个人比以前打仗健壮威猛的时候还要瘦上一些,这劲装一穿上去,比之前少了两分冷酷锐利,添了两分洒脱飘逸,看得她眼睛都直了。皇后娘娘先前只是没了睡意,这一下是精神都振作了起来,两眼一下子就像灌满了桃花水,水汪汪极了,人也整个坐起来了,“皇上你今天穿这身?”皇后的眼神取悦了他,先前还不想理会她的皇帝开恩“嗯”了一声。“我呢?”皇后下了地,问镜花,“镜花,我今天穿什么?”等镜花捧出一身新裳,等宫人拿好展开,柳贞吉见是黑袍上镶了金凤的新袍子,样式也是劲装,跟皇帝的那霸道威风的劲装完全是同一款的,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当一个利落潇洒的女人的皇后娘娘差点泪流满面。“就穿这个!”娘娘生怕有人反悔,当下脚就往屏风那边走,还不忘急切地招呼宫人,“快点过来,皇上都穿好了,赶紧来帮我穿。”这时,站在一角的叶苏公公赶紧过来跟皇帝轻声说,“皇上,奴婢这就去厨房告诉长公主,说娘娘醒了。”“去吧。”想起一大早就去厨房为她母后准备长寿面的女儿,皇帝的眼睛也柔了。等皇后娘娘梳洗的时候,梨云镜花水月和如花都在,梳头的帮她梳头,给她点朱唇的点朱唇,挑首饰的为她挑装饰,末了,手巧的如花还为她在额间画了一朵粉红的牡丹花,配上昨晚她为她用凤仙汁染了一夜才染成的粉色指甲,自认为年纪一大把了皇后突然觉得今天她嫩得不用装,也都可以冒充一把年轻小姑娘了。“看来都知道我盼着这天呢。”皇后心里嘀咕,心想可能自己盼着放风的心太迫切了,以至于有这么一天,身边人都替她高兴坏了。不过盛装打扮出来的样子实在很惊艳,皇后一站起转过身,发现等在一边的皇帝眼睛不带眨地盯着她,心情更是乐呵了。她美得在他面前打了转,赶紧跑上前抱了他的手臂,跟他讲道理摆事实诱哄他,“你要是以后多带我出去,我就每次都打扮得这样好看给你看。”皇帝刚才是真被她迷昏了眼,一听这话就清醒过来了,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头还是低下,在她的唇上轻轻碰了一碰。碰了一下不满足,又碰了一下。一下接一下,直把皇后亲得笑了,这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