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甫一交手,蒙面武将与曲晨都不由得面『色』一凛。一员武将实力的强弱,通常能从一些细微的地方窥见一二,譬如气质、气势、神情。。。交战之前,蒙面武将和曲晨已经将对方视为需认真对待的劲敌,但真正交起手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提高了对对手的评价。刀光戟影,劲风激『荡』。旁观了十余招后,越兮立即率部离去,头也不回,所往正是麒麟军遁走的方向。越兮不再担心曲晨的安危,两人旗逢对手,短时间很难分出胜负,自家人知自家事,越兮唯一担心的是,如果再多看几个回合,自己是否会见猎心喜,是否还能挪开步子。“该死的麒麟城,害俺不能好好打一架!”越兮立即决定,追上麒麟军后,一定要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蒙面武将眼见着越兮离开,而曲晨却稳稳地横亘在自己面前,寸步也不肯离开,蒙面武将不由得大急,脱口骂道:“卑鄙!”“此言差矣。”曲晨格开蒙面武将的虎头大刀,戟尖顺势斜挑对方咽喉,淡笑道:“你我旗鼓相当,没有一两百合,很难分出孰高孰低。将军想以一已之力阻挡我二人,掩护麒麟城主出逃倒也不难,何况我等并未背弃约定,将军只需尽快击败我,越兮自然无暇分身,以他的脾气,应该很乐意与将军这样的高。”“那越兮的实力与我在伯仲之间,若我们联手,不知将军能否支撑?”蒙面武将目『露』寒芒,心知自己绝非二人联手之敌,对方没有以多打少,无非顾忌自己麾下五千重步兵的战力,不愿徒增死伤罢了,倒也并非真个怕了自己。蒙面武将何尝愿意自己一手练出来的精兵折损?见阻止越兮已不可能,蒙面武将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曲晨缠住了蒙面武将,越兮等人一路轻装疾进。主将山地战精通特『性』、高昂的士气、良好的体力状况,让这支部队迅速拉近与麒麟城的距离,半个时辰后,越兮部追上了麒麟军。麒麟军避无可避,战斗,刹那间展开。最开始,无心还指望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击退追兵,但他的梦想很快破灭。由于曾经盛极一时的麒麟水师遭遇惨败,此次随无心出征的全是步兵,水师武将并未同行,这支麒麟军是纯粹的、五十级领主部队,享受不到任何武将特『性』加成。凤翔方面,由于主城意外地成为名城,凤翔山字营晋阶为五十八级重步兵,实力增长迅猛,而越兮所部,更是随他在高句丽征战归来的精锐部队;更有甚者,战场环境十分有利于越兮,在兵力不易展开的山地作战,精锐程度更高的凤翔军,如虎添翼。两相比较,实力相差不知凡几。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负隅顽抗都只能是一个笑话!两柱香的激战,凤翔军在越兮的带领下,势如破竹,他们象一柄锋利的尖刀,一寸寸撕裂了麒麟军的阵地,无人可挡。士气低落的麒麟军,开始出现小股逃兵,三五成群的士兵不顾本方武将的喝斥,离开本该坚守的位置,遁入山林,不知所踪。溃逃如瘟疫般向全军蔓延,即使无心派出了督战队,连续斩杀了数十名逃兵,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士兵离去,麒麟城兵败如山倒。无心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这些部队。不过,越兮也没能擒拿/杀死无心,最后时刻,两名老人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带走了无心。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未曾『露』面的天地二叟终于出现,两位大师级武师毕竟在麒麟城效力,虽说明知无心不甚在意自己的生死,但任由领主被杀却没有表示,总有些说不过去。事实上,两人一直潜藏在军中,没有出手罢了,两人的实力虽不足以在『乱』军之中所向披靡,但在山野之地救走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最起码,越兮拦不住他们,没有高来高去的本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越兮无能为力,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办法。“老贼,还敢来青州撒野!”暴喝声中,刘星冲天而起,身形忽起忽落,迅速向天地二叟追去。天地二叟顿时『色』变,对视了一眼,也不停留,速度飙至极限,心头郁闷不已,“这厮在此地出现,倒是麻烦。”刘星出现在这里,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他本就藏身在越兮军中。血『色』之夜,沧澜水师与麒麟水师在舶来镇附近海域的那场对决,刘星被地叟暗算,伤势至今尚未痊愈。正是那起事件,引发了大哥王越不远千里赶往荆州,单人单剑独闯麒麟城,击败二叟,并削断地叟一只手掌,替刘星出了一口恶气。按理说,凤翔三侠与天地二叟的过节,至此可以告一段落,但高傲的刘星却不这么认为,“让大哥出手算什么事?自己的问题,还得自己亲手解决!”凤翔军的追击一开始,刘星便盯上了麒麟军,终于等到了机会。天地二叟虽不愿与刘星交手,奈何刘星穷追不舍,带着无心跑出十多里仍无法摆脱,双方距离反而不断拉近,二叟只得停下了脚步。“你待如何?”刘星大笑着,长剑出鞘,指着地叟道:“上次你这老贼使诈伤了三爷,这么快就忘了吗?少说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虽然同是大师级武师,实际上刘星的年龄比二叟小许多,现在刘星自称“三爷”,显然心中对二叟颇多愤怒和不屑。天叟面『色』一冷,上前道:“王越削断了我兄弟左手,你此时却向他挑战,一位大师级武师如此作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就算你不顾及江湖道义,也该顾及一下汝兄的颜面吧。”刘星大怒:“江湖道义?”“老混蛋暗算我的时候,有没有顾及江湖道义?大哥断去他一手只是外伤,我现在却是内伤未愈,今日与他清算旧帐,谅江湖上也不会有人讲三爷占他便宜。你若觉得不妥,尽可二人联手,以多打少的事情你们又不是没有干过,再多一次又何妨?”顿了顿,刘星继续道:“大哥上次帮我找回了场子,本不该继续纠缠不清,但你们二人,这次又随无心来到青州,麒麟城的部队直接参与了对凤翔城的进攻,居心何在?这已经不再是私人恩怨,既然二位主动送上门来,我们就把以前的旧帐,好好清算一下吧。”天叟面沉如水,目中精芒闪动。两人联手,刘星必败无疑,但刘星身后还有李奇和王越,尤其神州第一奇侠王越,无法匹敌的存在。此前地叟暗算刘星在先,刘星寻仇占了一个“理”字,二叟联手势必引发王越和李奇的报复。思忖半晌,天叟道:“即如此,你二人公平一战释恩仇,如何?”刘星应道:“好,此战无论胜负,他在船上暗算我的事情,从此烟消云散。不过,若你们仍继续与凤翔为敌,我可以保证,天地二叟除名江湖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天叟黯然退下,走过地叟身旁时,天叟轻声道:“我不能出手,这件事情,只能由你和他解决,小心。”地叟心知此战无法避免,冷冷点头。拔剑!山林之间,两道身影兔起鹘落,凌厉的剑气激『荡』不息。场外的天叟都不得不运功抵挡,但无心显然没这份本事,也不知谁发出的一道剑气被对方避过,无巧不巧正好向着无心而去,紧张关注着战况的天叟早已忘记场内还有一位“闲人”,等天叟意识到不对时,无心早已化光而去。这场杯具,没有影响两位大师级武师的决斗。半柱香后,两声闷哼,人影乍分。地叟面『色』苍白,长剑被丢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肩,死死地盯着刘星;刘星肋下中了一剑,鲜血汩汩涌出,转瞬之间,袍子上已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但刘星反而笑了,笑得很淡定。“昔日恩怨,一笔勾销。”说完,刘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怎么样?”天叟也顾不得领主死于非命,关切地问道。“我输了。”地叟苦涩地道。两人实力本在伯仲之间,刘星能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地叟却有太多顾虑,这场“决斗”,从一开始,地叟就赢不了。“刚才他那一剑原本是刺我心脏,难以化解,无奈之下,我只得刺他肋部,如果大家都不变招,最终的结果将是我死他伤。可是,在最后关头,刘星的宝剑改为攻我左臂,以内力震断我左臂经脉,我刺向他肋下的那一剑,他终究未能躲过,看起来反倒是我占了上风。”地叟苦笑着,目光中有些茫然。他的左手,此前被王越齐腕削断,对于一位剑客而言,左手算是废了,这一次刘星废了地叟左臂,其实已经是手下留情。天叟沉『吟』半晌,“恩怨已了,走吧。”击溃麒麟军后,越兮并没有执着于追杀那些逃兵。他没有忘记,是枫叶军的曲晨帮他挡住了那位神秘的蒙面武将。无论是出于与顶尖高手对阵的渴求,抑或对友军安危的顾忌,都驱使越兮尽快赶返与曲晨会合。越兮走后,曲晨所部无论兵力还是战力,与那位蒙面武将率领的五千精锐重步兵,都有一段难以逾越的差距,如果那武将恼怒之下全军掩杀,曲晨的麻烦就大了。越兮再次见到曲晨时,曲晨正斜靠着一块大石,若有所思。那名剽悍的蒙面武将,连同其率领的五千精锐重步兵,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附近没有大规模战斗过的痕迹,枫叶军安然无恙。“咦,那厮被你打跑了?”曲晨睁开眼睛,缓缓摇头:“不,我赢不了他。”“输了?”越兮嘴巴成o型,惊讶万分。曲晨仍是摇头:“那倒不是,我们交手过百合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粗略地估计,真要分出胜负,应该在两百合以后,所以干脆罢战言和,各自散去。那人信守承诺,虽然未能阻止你追击麒麟军,也始终没有发动混战,当然,也有可能他顾忌凤翔城的大部队,不敢与我们放手一搏。”“难得遇上如此好地一个对手,没打上一场,真是可惜!”越兮面上难掩失望之『色』,眼珠骨碌碌一转,瞅着曲晨理直气壮地道:“那个。。。我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你却没把那人留住,少不得要赔我损失,等这场仗打完了,不妨在我们凤翔多住些日子,慢慢与你理论。”枫叶武将哭笑不得。“你不就是手痒想找人切磋吗,何必找这样拙劣的借口?你想与那员武将交手,以后未必没有机会,他虽竭力隐藏来历,只可惜还是百密一疏,他的身份,我已经大致能够确定。”“你知道?”曲晨淡淡地笑着:“我曾经见过他!”冀州,巨鹿郡境内的一个无名山谷。山谷坐落在群山之中,最近的村镇也在百里开外,平日里只有一些猎户和『药』农路过,人迹罕至。山谷不大,长约三、四里,站在谷口就能清楚地看到谷底陡峭的崖壁,在附近的乡民看来,这个山谷,再普通不过。晌午,阳光照着崖壁,怪石嶙峋的崖壁间,突然『荡』起一阵涟漪。没错,就是涟漪,水波样的涟漪!涟漪过后,原本空无一人的谷底,凭地现出一个人来。那名npc汉子气度从容,迅速在谷内打量了一番,唇角浮起一缕淡淡的笑意,对着崖壁道:“老四,出来吧,外面没人。”涟漪再起,一名方士玩家走了出来,笑道:“任务前半部分总算要完成了,只是辛苦了大哥。谷内禁制煞是厉害,不仅需要精通法术和阵法的高人,还需要大师级以上武师配合方能破去,当年设下禁制的人,用心可谓良苦。这次若非大哥和侯姑娘联手,我们此行只能无功而返呢。”这二人,自然便是王越和阿牛。王越看着阿牛,沉声道:“辛不辛苦倒无所谓,只是有些话在肚子里憋了很久,如今领地已渡过难关,不询问清楚,总是不痛快。”“大哥但说无妨。”“前些时间我一直觉得,你们策划的这场行动未免太过冒险,稍有不慎,便是城毁人亡的下场。庞统习惯了用奇用险,想出这法子不足为怪,可是,连陈宫和你都支持这一方案,大哥就有些想不通了,真的有必要冒着领地被摧毁的危险,偷偷潜入冀州发掘宝藏?”正所谓虚者实之,昔日在洛阳放出“黄巾宝藏”的谣言,其实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阿牛等人出现在冀州巨鹿,就是为了挖掘黄巾宝藏!“有必要!必须的!”阿牛面上笑容一敛,神情郑重,叹道:“大哥有所不知,如果不趁些机会掘宝,今后的几年,凤翔城的发展将受到严重制约。虽然我们已经尽可能减少支出,出任齐国相消耗的资金,让我们喘不过气来。即使我可以容忍领地发展速度减慢,但那些资金来自盟友、附属势力、东海糜氏和众多乡民的支持,如果因为我的事情拖累他们所有人,非我所愿。”“长安城主动放弃佣金,袁绍应得的那一份也让我给推掉了,交付臧洪的资金却是实打实的,没有丝毫水分。为了说服曹『操』全力出手,青州府的财富分给他一半,加上臧洪不间断征兵带来的巨额支出,一亿金顶多能收回两、三千万,如果不想办法弥补资金缺口,凤翔城将一蹶不振。”“而且,这可能是我们发掘宝藏的唯一机会!”王越默然。他虽不通军事,这些日子和阿牛天天在一起,对凤翔城采用的策略也已尽知。王越也知道,凤翔城这份胆大包天的计划,其实建立在精密计算和反复推敲之下。先是诱导臧洪全力速攻,将领地置于几乎必死之境;说服曹『操』参与此战,进一步迫使臧洪不计一切地全力进攻,直接导致州城临淄防卫力量减弱;真正的杀手锏,是阿牛出人意料地将袁绍拉到本方阵营,下出这一着好棋后,臧洪的结局基本上已经注定了,阿牛借刀杀人,消除了青州府这一心腹大患,从而为凤翔未来发展,创造出良好的外部环境。但这并非计划的全部。凤翔城无力独自抵挡资金充裕的青州府,借助外力破解危局是必然的。但凡请“打手”,总得付出些代价,偏偏弹尽粮绝的凤翔城已经付不起同时请两大诸侯出手的代价,曹『操』和袁绍之间,总有一个只能领取一张空头支票,本就与凤翔有前嫌的袁绍,自然成了领取空头支票的第一人选。这不能怪阿牛,为求自保,不坑袁绍,难道坑曹『操』?横竖要得罪袁绍,阿牛索『性』做得彻底一些,不仅要袁绍出兵助战,趁着冀州军精锐尽出,干脆顺手把黄巾宝藏开启,以解燃眉之急。王越叹道:“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话音刚落,涟漪再起。一员青年武将走了出来,银盔银甲,目若朗星,正是赵云:“大哥,四哥,东西都收拾好了,部队整装待发。”当领地面对围攻岌岌可危的时候,名震天下的飞翼营,却成了搬运宝藏的运输大队,赵云丝毫没有不快。发掘宝藏固然十分困难,但如何将宝藏从冀州顺利地带回齐国,才是真正棘手的事情,最有把握完成这一重任的,便是拥有最快速度和最强机动力的飞翼骑兵!“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