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衣

“姨，快起来吧，快帮媛媛开门吧，媛媛在外头好冷！”陈英睡得迷糊之间，只觉得有人在耳边讲话，但又听不清楚到底讲的是什么。强撑着起了床，迷迷糊糊就去开门。可是没想到开门就发现一个红色的身影就吊在她家防盗门上。“啊……”柳媛一身红衣坐在楼下，享受着这清晨的宁静，也享受着楼上传来的疯狂的尖叫声。嗯，这真是个美好的清晨呢，姨，你拆开礼物了吗？你会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柳媛无声地笑了，笑得眼泪也掉了出来。姨……你做好准备了吗？脱在阴暗的角落，看着警察来来往往的忙碌的身影。也看到了相携而来的父母。妈妈……柳媛忘情的想扑上前，只是才踏出阴暗的角落就被强烈的太阳光逼回角落。柳媛无力的蹲在地上，看着父母踉跄地向爬上三楼。一滴血泪滴落在地上。柳爸柳妈相互鼓气的走上前，虽然柳媛的尸身已经被人从老式的防盗门放了下来，但人却还丢在大门外无人管理。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柳妈妈不由放声大哭：“媛媛，媛媛，妈的宝贝，你给妈妈醒来啊！”“媛媛，妈妈带你回家。”柳妈妈的眼泪掉在柳媛的脸庞上，顺着柳媛的脸庞滴下，就如同柳媛在哭一般。只是配着柳媛一脸诡异的笑容看了叫人害怕。听到柳妈妈的哭声，陈英从屋子冲了出来：“你们二个疯子，养了个疯女儿，好死不死的，怎么就半夜跑我家来上吊？看看她在墙上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顺着陈英手指的方向，柳妈妈慢慢地看了过去。雪白的墙上用口红一笔一画地写着柳媛对陈英的控拆。“陈英，还我妈血汗钱来！”柳妈妈站起身，走上前抚摸这行血一样的字，“陈英，当年，你跟你家那口子落难时，我跟孩子她爸倾尽全力拉你们一把。现在，我们落难了，原以为就算你不顾及我们救急之情，也会看在爸妈面的面上，拉你姐姐、姐夫一把的。没想到你这么狠心……”柳妈妈转过身看向丝毫看不出一丝愧意的陈英，“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亲人，不再是我姐妹，从此就是陌路人。只希望你晚上能安眠……”“媛媛……”柳媛在角落也能听到柳妈妈爱女情切的呼唤，不由的飘向柳妈妈，就算阳光晒在她身上也不觉得刺痛。“妈妈……”看着一夜之间无比苍老的柳妈妈，柳媛不觉想要问自己，就这么死在这儿是对的吗？再看向一边站着的姨，柳媛只觉得一股恨意冲上头，飘过去狠狠地卡住陈英的脖子，想要叫陈英也试试之窒息的感觉。只是柳媛什么也没能卡住，柳媛的双手穿过陈英的身体落后了。柳媛只觉得难以接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是说只要在午夜十二点，穿着一身由内到外的红衣投环而死，就能化作厉鬼，就能报仇。为什么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你觉得你成得了厉鬼吗？”柳媛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问话，一由转身，却发现是黑白无常。“不，不要带我走！我要报仇！我要报仇！”随着黑白无常的逼近，柳媛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求你们，别带我走，我还想看看我妈妈，我还想再为爸爸妈妈做些事情。”柳媛跪在黑白无常面前，血泪一滴一滴的流下。“小白，是血泪呢……”黑无常蹲下身来，用手指沾起地上的血泪，转身要给白无常看。“我们有多少年没看到血泪？一百年？二百年？还是一千年？”白无常没有理会黑无常，静静的走向柳媛。“你想看看你的一生吗？”白无常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令柳媛忘记了哭泣。“我的一生？”“是的，你的一生。你要看吗？”“能看吗？我想看。”白无常将柳媛轻轻扶起，并仔细的帮柳媛擦去脸上的血泪。心在默念咒语，握着柳媛的双手，柳媛的缓缓闭上眼，似是陷入沉睡。“小白，你这么帮她，就不怕违了我们地府的规距？”黑无常蹲在白无常身边，看着他动作温柔的将柳媛揽入怀中。依着地府的原则，不入黄泉，不到望乡台，是见不到人的一生的。虽然这只小事，但若是叫其他无常抓住的把柄也是很难说的。“小黑，你要去告密吗？”看着怀里带笑的柳媛，白无常的声音更低柔了。“算了吧，我才不自找麻烦呢。谁不知道你是个怪胎，有你这样的同伴只能算是我的不幸。”黑无常把玩着白无常的衣角，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看着柳媛的好笑容，黑无常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庞：“你到底在给她看什么？”“她的一生。她原本应该拥有的一生，而不是霉星入命后的命运。”过了好一会，白无常才喃喃地几近无声的回答黑无常。“嗯，若不是霉星入命，小人作怪，我的柳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生？而我是不是到了应该为她拨乱反正的时候呢？”白无常看着怀里的人儿，虽然依旧是生前带笑的模样，却已经是少份少女应有的红润。“小黑，这么多年了，与我搭档是不是很无趣呢？”小白转过身问黑无常。“还好啦，你只是脸上的表情得少一点，开口讲的话少一点，然后做事的时候又冷酷了一点……”在黑无常说了无数后一个点，白无常决定不再向黑无常讯问了。“小黑，若是我让你失去百年的功力，你会如何？”白无常的手摸上黑无常的额头。语带不明的问道。“若你叫我失去百年的功力，那我一定会加倍问你要回来，丢了一百年的，那就还我二百年，三百年，四百年……”突然白无常的手势一变，变掌为爪，一掌拍在黑无常的太阳穴。就在黑无常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小白说了句：“欠了你的，我来生再还你，如果我还有来生……”看着黑无常若隐若现的身影，一直看到黑无常化作点点星光回归地府，白无常这才低头看向毫无知觉的柳媛。不由轻笑：“阿媛，你会幸福的，你一定会幸福的。我会送你回去将你的命数拨正，所以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