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摊牌

还没等柳媛进家门，就又进了医院，这一回柳媛安安静静的在医院里住了二天。一来是怕这高热再反复，二来是不想回去看到大姨的那张嘴脸。柳妈说了，这几天大姨就住在她们家。因为大姨夫的商场破产了，债主都逼上门坐着不走。对于这个消息，柳媛并没有吃惊，只是还没想好要如何来对应。于是借在住院的这几天想理一下应该如果叫自己家脱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只是夜里柳媛还是不能入睡，一入睡就会梦到以前的事情，然后吓醒。只好借着白天柳妈妈相陪的时候补眠。看着护士小姐动作娴熟的更换着点滴瓶，柳媛突然问柳妈妈：“妈，你会相信命吗？你觉得有没有人能够做出预言？”柳妈妈笑着将柳媛挂水的手盖上毛巾：“我信命啊，每月初一、十五我都吃斋烧香的。预言？我不知道。媛媛怎么问这个？”“妈，我做梦了，梦到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柳媛突然有种想坦白一切的冲动。“我梦到那时很多事情都好可怕。我梦到奶奶去世了，也梦到大姐去世了，大姐去世的时候才五十不到……”大姐是柳媛舅舅家的女儿。柳妈妈的原本在为柳媛顺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接着顺：“那是你胡思乱想呢。梦都做不得真的。”“妈，很真实的，奶奶是因为胃癌死的，死的很痛苦。妈，我还梦到爸和你了……”柳媛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妈，我还梦到我自己了……”一身红衣吊死在大姨家门口。“媛媛，不要想了，这是你生病了，才梦到的。等回去了，妈妈带你去烧枝香就好的。”柳妈妈从床头柜上拿了只苹果，小心的削着苹果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柳媛看着柳妈妈的动作，伴着耳边妈妈的细语昏昏入睡了。临入睡前，柳媛有个念头浮上心头。等柳媛出院时，大姨已经带着女儿回去了，同时也带走了一笔柳爸给的钱。至于多少，柳媛已经没了问的心思。现在柳媛的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家继续幸福下去。经过再三的思量，柳媛决定跟爸妈摊牌，不论他们信不信，都要告诉他们一切。于是柳媛打电话给柳爸，叫柳爸回来吃晚饭。爱女心切的柳爸，没等到晚上就回来了，还带着柳媛喜欢的水果。一家人用过晚饭后，移到客厅一起看电视。看着正在一起商量剧情的爸妈，柳媛事到临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但看到柳妈妈的笑容时，柳媛开口了：“爸，妈，把电视关了吧，有件事，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看着自家女儿凝重的表情，柳妈妈顺从的关上了电视。“爸，妈，如果我说，我说我真的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情，你们会相信吗？”柳媛还是决定将事实隐瞒一二，若是告诉他们自己是死而复生的，只怕这一场谈话是不能进行到底的。只能一步一步来吧。柳媛严肃的抬头看着父母的表情。“哈哈，那媛媛说说，说说我们家以后会怎么样？”柳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二声，开玩笑的问道。柳媛看着柳爸，抚了下微微犯着痛的胸口，努力地的用最平静的声音述说着一切：“今年你和妈会借给大姨三十万，半年后你然将现在开着的店转给大姑，同时跟大姨夫合伙开了一家纺织公司。你跑资金、跑业务，大姨夫主管财务。然后大姨夫会亏空公司里的资金，六年后，大姨夫会自己独立开公司，注册的地址就在你们公司的厂区。八年后，公司破产，大姨夫会提前脱身，而你会身背千万的负债，走投无路，妈妈会寄人篱下，而我……而我……”说到这里，柳媛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柳爸柳妈面面相觑，看着哭得全无形象的女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柳爸干笑了二声，拍了拍柳妈妈的肩膀：“瞧瞧你家女儿，这都是些什么事阿，快叫她别哭了。大晚上的不好听。”柳妈忙把柳媛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安慰道：“媛媛阿，你说的都是你梦到的吧，别哭，那阿都作不数的。阿。”柳媛摇着头：“妈，那都是真的，我知道那都是真的。真的！”抖着身体将柳妈妈抱得更紧，只是有些话柳媛真的不想说出口，怕说出口了爸妈会以为自己精神有问题。只能反复的强调着那都是真的，真的。这一次的谈话并没有结果，因为柳媛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谈话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在柳媛安顿好之后，柳爸和柳妈回屋后有过一段对话。“你说，媛媛说的会是真的吗？”柳妈妈最是信命，也信佛，总觉得自家女儿说的这事很玄。柳爸一面换衣裳一面跟柳妈说：“你也睡着，别想了，现在这才什么时候哈，小姑娘家家的哪里会懂哪些个？”“孩子他爸，昨天下午，媛媛还跟我说了件事，说咱妈比咱爸走得早，走的时候遭罪不少。你说这个，怎么想呢?”一想起女儿说的那么确切，那么肯定，柳妈妈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若是依着她说的，那么她今天说的也有可能是真的？这要怎么办才好？“阿，媛媛说咱妈了？怎么讲的？”柳爸一听这个，到是在意起来了。老太太苦了一辈子，可别真有个什么。“媛媛说老太太是胃里有病，做了手术，做了化疗，也没能留住的。”柳妈有些不自在了，柳妈自人就没了娘，嫁过来后老太太当柳妈就像自家的亲女儿一样。真有个什么，柳妈一个受不住。“要不，找个日子，接咱妈上来瞧瞧？”半响柳爸不作声，只在临睡前说了句：“再说吧。”但依柳妈妈对他的了解，这事只怕已经是被柳爸记在心头了。因为那些谈话的原因，家里的气氛怪怪的，柳媛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了，刚才跟方正通电话说要再请两天假，方正到是没说什么，只是要她到时将病假条带来，方便记档。挂上电话，柳媛又给宿舍里打了个电话，姜瑜接的电话，电话里姜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所有的课堂笔记都记了，等柳媛回来了，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她。柳媛听了心里感觉很温暖。“妈，明天我就回学校了。”晚饭过后，柳媛帮着柳妈妈刷碗，顺便告诉她自己要回校的事。“不再等几天吗？身体还没好利落呢。”柳妈妈接过柳媛刷过的碗，擦干后放进碗柜。“不了，再不回去，功课要跟不上了。再说了，过几天要放元旦假了，到时候我再回来。到时跟妈妈一起出去玩吧。”柳媛计划着，等元旦假时，带着柳妈妈一起去上课玩一回。看看那十里外滩是什么样的风情。二天，柳妈妈送柳媛上车，临上车前，柳妈妈轻轻的问了一句：“媛媛，你说的那些，有几分是真的？”“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如果不信，我还能说些其他的。比如咱家舅舅是……”柳媛话还没说完，柳妈妈就不叫好说了。“上车吧，到了给妈打个电话，我也好安心。”“嗯，那妈，你也回去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