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阮珩与十二名剑客杀到羹铺,见夏侯绾饮毒自尽心中便已明白几分。嘉文见来者不善,正yu拔剑,却不想阮珩抽出宝剑却杀向那十二名剑客。剑客们措不及防,被阮珩全部砍倒。嘉文正在纳闷,却见外面竟又杀来一伙剑客,为首之人正是华仪。华仪抬剑向阮珩一指道:“大人早料到你二人会背反,特命我来清理门户。”阮珩将剑插在地上,对华仪说道:“你要动手就来吧……”华仪抬剑正要向阮珩砍下,却听嘉文大叫一声“住手!”擎剑杀来。嘉文与华仪打了数招,却不想华仪剑术高超,远不是华仪的对手。华仪得意地冲嘉文一笑道:“司马大人命我杀你,你等着受死吧!”华仪正要动手,却听身后一阵衣袂响动,几名剑客应声倒地。华仪慌忙回头望去,却被一股鲜血溅在脸上。嘉文看清来人,大叫一声“师傅!”。“师傅?”华仪冷笑道:“徒弟不过如此,师傅也未必强到哪里……”“华——伟——节——”蒙面女用剑指着华仪,语气当中充满一股杀气。“你是何人?怎会知我姓名?”蒙面女冷笑一声道:“能将史阿的剑法发挥到如此地步,除了曹丕世间便只有华歆狗贼那个孽种。老贼现在何处?”“家父两年前已经病故。”“老贼倒死得痛快,可惜不能手刃老贼……”“你若想见家父,我会送你一程!”华仪说罢,与蒙面女战在一处。二人连过几十招不分胜负,兵刃碰撞之声此起彼伏,看得嘉文眼花缭乱。战至四十多回合,蒙面女找了个破绽一剑扫过,激斗之声噶然停止。一片沉寂之中,却听蒙面女手中剑刃撞出的余音尚未消散,华仪“扑通!”一声倒地身亡。蒙面女用剑指了指余下那些剑客道:“还不快滚!”。剑客们见不是她的对手,也只好撤走。嘉文返回店中,脱下外衣盖住夏侯绾的尸体。回头对阮珩道:“多谢先生相救……”阮珩冷冷地说道:“若要谢,当谢夏侯小姐,阮某只是遵照小姐的吩咐……”“她究竟是什么人?”“夏侯小姐本是夏侯渊将军的幼女,此次随司马昭大人入蜀是为打探蜀国虚实。”“屡次暗杀皇上,可是尔等所为?”“你错怪我家公子了。暗杀之事均为司马师大人所为,子上大人多次阻止。当ri宗庙行刺之时,便是子上公子命我暗中相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两国交兵当阵前一分胜负,子上公子不齿这种小人行为。子上大人乃豪爽之人,虽各为其主,却当公子与蜀主是朋友。子元大人迁怒我家主人,将主人软禁在郊外,强令我等暗杀公子。若非夏侯小姐舍命相救,阮某今ri必不会放过公子……”正说话间,忽听外面传来一片马蹄声。诸葛玉见遍地尸体,不禁大惊。阮珩知道官军已经赶来,自知难以脱身,便对嘉文说道:“子上大人就被囚禁在北山脚下的庄中,希望公子与蜀主念及友情勿要加害。阮某没有完成使命,自当一死谢罪……”说罢,阮珩一纵身跃出屋外。官军见有人杀出,一阵排枪将阮珩击毙。嘉文听到枪声,心中不觉隐隐一痛。嘉文抱着夏侯绾的尸体,与韩嫣和蒙面女步出店外。嘉文将夏侯绾放在阮珩身旁,问诸葛玉道:“你们怎么会赶来?”诸葛玉拿出那张布条交给嘉文道:“是小武收到这个布条,及时送到宫中。”嘉文拿过字条,发现字迹与当ri阮珩送给他的字条一样。诸葛玉回头看看李穆,对嘉文说道:“多亏这孩子做事果断,又有胆量。小小年纪竟敢独闯宫门,斥责守卫。ri后必是大将之才……”诸葛玉见蒙面女也在场,问道:“这位就是公子的师傅吧?”“正是!”蒙面女对赵统一抱拳道:“当ri宗庙当中,多有得罪……”赵统笑道:“陛下已不予追究,还要多谢前辈当ri手下留情……”诸葛玉问道:“只是不知前辈夜闯宗庙,究竟所为何事?”蒙面女道:“宗庙当中供奉着我的先辈,当ri贸然前往是为祭奠先人。”“难道前辈也是汉室宗亲?”“先人确系皇室,但这些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蒙面女回头对韩嫣说道:“以后我的事情,你休要多嘴!”“徒儿明白……”嘉文见她斥责韩嫣,问道:“师傅,韩师姐说的事是不是真的?”“你若愿意是真的,那便是真的……”嘉文心里觉得奇怪:还没提到是什么事情,师傅怎么会猜到呢?嘉文又问道:“徒儿以后想见师傅该怎么找您呀?”“你想见师傅的时候,师傅自然会来……”“不会吧!师傅怎么会知道徒儿什么时候要见您?”“有情之人,心意相通……”蒙面女说完,一拱手离开羹铺。嘉文琢磨着她的话,心想:难道师傅真的对我有那种意思?嘉文与诸葛玉挥军赶到北山脚下司马师的据点,杀退守护在庄中的羌人,将司马昭从地牢当中救中。刘禅此时已得到密奏,快马赶至北山与司马昭相见。刘禅摆命人摆下一张茶案,围起一圈布幕,屏退左右只留下嘉文与诸葛玉、司马昭三人。刘禅举起一碗酒,对司马昭说道:“它ri再见,或许是在两军阵前。此酒乃是替公子送行……”司马昭端起酒碗,四人一饮而尽。喝过酒,刘禅命人备下马匹送司马昭离去。临行之际,嘉文问道:“司马公子,你真的当我与大哥是朋友吗?”司马昭点头道:“虽各为其主,但子上当二位是朋友。”司马昭与刘禅、嘉文二人一一做一长揖惜别,转身牵马而去。嘉文送走刘禅,有士兵抬来一名昏迷不醒的羌人向他报告道:“启禀大王,在山庄地牢当中发现了这个人。”嘉文见那人极度虚弱,吩咐道:“带回别苑再说……”三ri之后便是夏侯绾的葬礼,张皇后带着刘平,陪同母亲夏侯夫人一起来到夏侯渊墓旁为夏侯绾送葬。夏侯绾就葬在夏侯渊墓旁,不远处就是阮珩的坟墓。嘉文最后看了一眼棺中的夏侯绾,将一朵黄金打造的月季花插在她的发髻当中,随后合上棺盖。两旁民夫将棺木钉牢,将泥土回填到墓**当中。墓碑之上除了夏侯绾的名字之外,依照嘉文的吩咐镌刻有她的头像。葬礼归来,嘉文心中闷闷不乐,晚饭的时候坐在饭桌前,竟一口东西也吃不下去。孟蓉见他如此伤心,对秦扬说道:“你瞧他难过的样子。不知道我死了,他会不会也这样难过。”秦扬知道嘉文心情不好,对孟蓉说道:“你就少说两句,休惹相公生气。”嘉文瞧瞧孟蓉,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死了,我会高兴得跳楼!”“李嘉文!你……”孟蓉正要回敬他几句,话刚一出口却又停住了:“如果能让你高兴,你怎么说都可以……”“整天胡说八道,你还能让我高兴?你放心,我永远看不到你玩完那天。因为不等你死掉,我先被你气死了。”嘉文见孟蓉一言不发,倒也觉得有趣:“你还真的不在乎我骂你?……那好!我就多骂你几句……死猴子!……烂猴子!……臭猴子!……唉呦!”嘉文刚刚说到第三声,冷不防被孟蓉用一条鸡腿砸在头上。嘉文捂着脑袋叫道:“说好了不打我的!”孟蓉见他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嘉文从桌子上抓起她丢过来那根鸡腿咬了一口说道:“笑什么笑?本公子最爱吃鸡腿了……”“那你就多吃一些!”孟蓉见嘉文肯吃东西,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嘉文明白孟蓉的心意,暗暗地心存感激之情。他对孟蓉说道:“看你这么够交情,送你件礼物吧……”“送我礼物?”孟蓉颇感意外,奇道:“你要送我什么?”嘉文拿出一朵黄金山茶花交给她问道:“喜欢吗?”“送给我的?”“本来想等到你们过生ri的时候再送。现在看来世事难料,说不定哪天就少了一个……”孟蓉见嘉文一副伤心的样子,劝道:“你也不要总这样想,这种事也不是经常遇到的。每个人都有那一天,活得开心一点就好。”孟蓉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还给哪个留了生ri礼物,一起拿出来看看……”嘉文取出余下三朵金花,对孟蓉说道:“这朵牡丹是送给师傅的、兰花是送给诸葛小姐的、杜鹃是送给老婆的……”“还真有你的,居然想出这么有趣的主意。哪天再多琢磨出几种花来,凑个‘五虎将’什么的名头出来听起来也脍炙人口……”“我在家乡倒听说过‘金陵十二钗’。不过人家都是美女,就你那猴样还是免了……”“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嘛?你家乡有‘金陵十二钗’,我们这里难道就不能有‘女军十二将’?”刘平拍手道:“十二将?这名字不错!姑姑倒说说那些人可以得此殊荣呀?”“诸葛姐姐自然是第一、秦扬姐姐第二、我呢,就排第三好了、韩嫣将军也算一个、公主、阿咪、关铃妹子都算、还有你师傅也算一个……习香、丘芸二位妹妹各有本事,也算上……”刘平道:“这才十个,后面两个呢?”“后面两个以后再说喽……”这时,忽然有侍女来向刘平报道:“公主殿下,外面有位姑娘要求见殿下。”“这么晚了,是谁来找我?”“那位姑娘自称姓张名薇,说有要紧事情求见殿下……”刘平惊喜道:“张薇表姐?……这第十一个终于有人选了,快请她进来!”侍女领来一位比刘平稍大的女孩,刘平拉住她的手喜道:“表姐,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张薇哭丧着脸对刘平说道:“这次来找妹子,是求妹子帮忙……”“表姐何事如此愁眉苦脸?”“父亲要把我嫁给关彝公子,我不想嫁人就跑出来了。”“表姐是跑出来的?”刘平大惊。张薇道:“就求妹子帮帮忙,让我在你这里住上几天。”“既然姐姐想呆,妹子自当帮忙。军中刚好缺姐姐这样的人呢……”再说关彝听说关兴给他订了门亲事,高兴得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关彝知道关兴有起夜的习惯,索xing等在茅房外面。待关兴半夜起来去茅房的当,迫不及待地向关兴问起自己的婚事来。关兴见他着急的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可气。“你这孩子,哪有深更半夜在茅房外面堵老父的道理?”“父亲大人,求您告诉我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孩儿很想立刻就知道……”关兴笑道:“瞧把你急得!索xing让你听个明白:是你张叔父家的张薇表妹。”说罢,推开关彝道:“好了,赶紧回房去睡觉吧,爹还急着去茅房呢……”关彝兴高采烈地跑回房间,关兴摇头笑道:“这孩子,真是xing急……”第二ri,关彝禁住跑到张绍府外想看看张薇。可到了门口,却又不敢进去。张绍府外的门人见他鬼鬼祟祟地样子,觉得不像好人,悄悄找来一群门客一拥而上将他拿下。门客押着关彝前来禀报张绍道:“启禀老爷!小的们捉到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带上来!”关彝见到张绍,急忙喊道:“叔父大人!我是您的侄儿关彝呀!”“关彝侄儿?”张绍急忙命人松绑,拉着关彝的手将他请到客厅。张绍见关彝相貌英俊又生得魁梧,心里自然特别中意。“好侄儿,今ri怎么想起来看叔父了?”关彝羞道:“实不相瞒,侄儿是想来看看张薇表妹。”张绍道:“真是不巧,薇儿前天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关彝闻言大惊。张绍笑道:“侄儿不用担心,叔父自然有办法寻她回来……”这ri,张绍带着关彝求见张皇后。张皇后听说张绍求见,急忙命宫女将他请到后宫。张绍与关彝向张皇后行了个礼,张皇后笑道:“都是自家人,三哥不必如此客气。”遂吩咐宫女取来座位,让张绍与关彝坐下说话。张皇后看看关彝,问道:“这位是……”“关彝侄儿,关兴大人的公子。”“数年未见,竟长得这么大了。像关兴大人一样英武……”“皇后言之有理,微臣正打算将薇儿许配给关彝侄儿。”“哀家要恭喜兄长得了一个好女婿……”张皇后与张绍闲谈几句,问道:“三哥进宫求见小妹,不知有何事相求。”“也没什么大事。一来是探望一下皇后娘娘,二来是有件小事相求。”“三哥不必客气,有事尽管直说……”“薇儿这孩子娇纵惯了,偏偏不愿嫁人。前几ri悄悄溜出去便不知下落……”张皇后笑道:“三哥不必多说,必定是去了平儿那里……”“皇后娘娘明鉴……”“既然如此,三哥可去西山别苑找平儿问问。”“臣也正有此意,可微臣与李大人不熟,贸然前往惟恐有失礼仪……”“哀家明白三哥的意思,哀家这就去禀命圣上,亲自陪三哥走一趟……”再说嘉文正陪着李穆与一群孩子们在别苑门外的河边玩耍。嘉文赤着双脚,收起河中的鱼网,捞起满满一网活蹦乱跳的鱼虾。嘉文喜道:“你们这里可比我家乡那边好多了,随便下一网就这么多。我老家那边,挺大的一条河里找条鱼都费事……”李穆问道:“不知这么多鱼虾父王打算如何处理?”“一会儿拿到后厨去,裹上面粉用油炸了,分给你这些小朋友拿回去吃……”张皇后的车驾此时已经抵达别苑门口,宫女向门人报道:“皇后娘娘请见大王,请代为通禀一声……”门口的侍女一指河边道:“大王就在那边,待我去请大王……”侍女跑到河边,向嘉文禀报道:“启禀大王,皇后娘娘驾到!”嘉文看见皇后车驾,急忙将沾满污泥的双手往河水里洗了洗,对李穆说道:“你自己带着小朋友们去后厨找小倩姐姐吧,父王还有事情……”嘉文慌忙跑到张皇后车驾前见礼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张皇后隔着竹帘道:“二叔不必多理……”嘉文道:“不知皇后驾到,微臣这身打扮实在狼狈不堪。请皇后至客厅稍等片刻,微臣去去就来……”“二叔请便……”嘉文跑回卧室,匆匆忙忙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干净袍服、戴上长冠。一番打扮过后,来到客厅见客。张绍见嘉文出迎,急忙拱手见礼。张皇后向嘉文介绍道:“这位是家兄张绍。”嘉文急忙还礼道:“原来是张绍大人,久仰令尊威名,幸会!幸会!”张皇后对张绍说道:“今ri这里都是自家人,兄长也不用客气。有事可向二叔言明……”张绍对嘉文说道:“实不相瞒,今ri贸然前来搅扰,实为寻小女下落。小女张薇前些ri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张皇后见嘉文不解,解释道:“薇儿与平儿要好,所以哀家以为多半是到了平儿这里。”嘉文恍然大悟,笑道:“既然这样,可叫平儿出来一问便知……”嘉文命侍女找来刘平。刘平见张皇后和张绍在场,心里也明白几分,低着头向二人见礼道:“母后……舅舅……”张皇后见她神情不安地样子,问道:“平儿,你张薇表妹可在你这里呀?”刘平见瞒不过,只好答道:“是在孩儿这里……”刘平带着张皇后和张绍去见张薇,半路刚巧遇到张薇带着一队女兵迎面跑来。张薇见到张绍,撒腿便逃。张皇后急忙叫住她道:“薇儿,你过来!”张薇不敢不从,怏怏地来到张皇后面前。张皇后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像极了哀家小时候。还不快与父亲回家去?”张薇求道:“求姨母劝劝父亲,薇儿不想嫁人。”“真是孩子气!姑娘大了,哪有不嫁的道理?”刘平和竹缇、关铃三个小家伙见张薇极不情愿地被张绍拉走,暗暗担心自己也有这样一天,不由自主地拉住嘉文的胳膊。嘉文被三个小鬼拉得难受,问道:“喂!都拉着我的胳膊干什么?……”三天之后,便是张薇与关彝的婚礼。刘禅亲临张府,为二人主持婚礼。嘉文与三个小鬼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张薇与关彝拜过天地,被送至洞房。张绍带着醉意拉住关彝的手,悄悄对他嘱咐道:“好女婿!岳父等着你们早些生个娃娃。薇儿这丫头刁蛮,你要这样……”张绍冲关彝耳语几句,羞得关彝满脸通红。张绍问道:“……记得了吗?”“小婿记得了!”“好女婿!就看你的了!岳父等着你的好消息……”刘禅醉熏熏地拉过张绍道:“张贤弟,孩子的事情咱们这些老的不要多管。来!咱们再喝上几杯……”关彝迫不及待地跑到洞房,见张薇蒙着盖头坐在榻上,悄悄把门掩好。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张薇面前,掀开张薇的盖头,张薇一脸不快瞪着关彝。关彝见张薇生得美貌,乐得心花怒放,情不自禁便要伸手去抱住她。不想张薇猛然飞起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刘平与竹缇、关铃三个小鬼正躲在窗户外面偷听。关铃听里面“噼里扑通”地乱响,对刘平窃喜道:“许是‘好事’已经开始了……”话音未落,却传来关彝几声惨叫。刘平奇道:“不对呀!这该叫之人当是张薇表妹呀?”刘平正要偷窥几眼,忙被关铃止住。关铃劝道:“好姐姐!看在小妹的面上,你就不要看了嘛……”“那好,不看了。我们吃酒去。”此时洞房之内,关彝挨过张薇一顿暴扁,被堵住嘴巴反剪双手绑在柱子上。张薇冲关彝骂了声:“讨厌!”随后抖了抖衣服,铺好床榻气乎乎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