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得知从西域贩卖来的女人被唐雄掠去,连同护送的人也被杀个jing光,不禁恼羞成怒,琢磨着找个机会给唐雄一些颜sè看看。且说这ri在酒坊镇,这两路冤家偏偏狭路相逢碰到一起。唐雄手下的军官见常威的人进来,忍不住随手按住战刀。碍于酒坊镇的规矩,两家不好在这里动手,况且双方并不想在这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匆忙下手。两伙人互相对峙片刻,各自在酒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唐雄回头吩咐那些军官道:“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那么没架势……”常威背对着唐雄,端起一碗酒冷笑道:“将军可是石窝城来的?”“正是……”“听说石窝城有位管事的叫做唐雄……”“正在在下。阁下是……”“某姓常名威,在这一带讨个生活。”“久仰!久仰!”常威回头看了看,不紧不满地说道:“将军好大的胃口啊……”“哦?阁下这番话实在令唐某很糊涂……”常威笑道:“将军难道连自己军中多了些女人都没发觉?”“的确是来了不少女子……阁下如何这般清楚啊?”“某前几ri从西域买来的六十名女子,前些时候不知被何人劫掠。”“阁下怀疑是我的人?”唐雄笑道:“这个倒是有些可能。手下弟兄疏于管教,或许跑出去那么几个。待我回去问个清楚,如确有此事,当登门赔罪。”“既然不是将军所为,登门赔罪就免了。有将军这句话就好……”说完,常威一口干了那碗酒,带着手下离开酒馆。跟着谭英同来的张顺对谭英嘀咕道:“嘿!这人还真好说话。这么大的事,说上两句就算了……”坐在一旁饮酒的陈玉冷笑道:“你们以为常威是朝堂里站班的那种书呆子?他才不会就这么算了。”唐雄看了看张顺,冲陈玉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陈玉笑道:“唐将军真是好手段……”唐雄听出来陈玉已经看出他的计划,冲陈玉一抱拳,示意她不要说出来。唐雄带着部将离开酒馆,陈玉嚼了口肉,对手下说道:“常威那小子要倒霉了。”第二天,张顺躲在营房里悄悄拿出谭英留给他的一块肉。正准备解谗的时候,忽听外面有军官吩咐道:“还有人吗?都出来!都去干活了!快!”军令如山,张顺只得将肉藏好,跟着跑出营房去。碰见那军官,张顺问道:“长官有何吩咐?”“你小子去哪了?赶紧跟着去打草!”“打草做什么?”“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当然是盖粮仓用了……”士兵们忙活了一个下午,盖好了十几座粮仓,却不见有粮车到来。张顺好奇地问军官道:“长官!这粮车啥时候到呀?”“管那么多干什么?不该问的别问!”石窝城外一处山丘上,几名前来探听风声的土匪见多了几座粮仓,急忙回去报告常威。土匪们听说石窝城建造粮仓,以为官兵来了粮食。联想起前几天被抢的经历,纷纷请求常威带他们去烧石窝城的粮仓。常威正有这个打算,于是派出几路人马去打探粮仓周围的防守情况。处心积虑地策划了半天,决定三更时分动手。到了夜里大约三更的时候,张顺借口去茅房,找了个角落去偷偷啃他那块肉。刚吃下一多半,忽然听到城墙上一阵sāo乱。“起火了!起火了!”“粮仓起火了!”伴随着呼喊声,城墙外面渐渐亮起一片火光。张顺急忙跑回营房,抓起自己的弩随着人流跑上城墙。谭英被喊声惊醒,穿戴好铠甲跑出住处,正碰见唐雄与孙六等人从门口经过。唐雄一把拉住他问道:“哪里去?”谭英见唐雄不慌不忙地样子,觉得有些奇怪:“粮仓那边不是起火了吗?”唐雄笑道:“压根就没有一粒,慌什么?”谭英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唐雄是故意引常威来攻。此时,一名军官过来请示道:“请问将军:是否出战?”唐雄吩咐道:“你!找些弟兄做做样子,不用动真格的。”又回头吩咐另一名军官道:“告诉城上的弟兄:给我狠狠地shè!”“是!”唐雄轻蔑地一笑,对孙六等人说道:“常威这王八蛋倒和那干草搭的粮仓一样,一点就着。”土匪们一边焚烧粮仓,一边趁着夜sè高举火把。每人点起三只火把虚张声势围城呐喊,以为这样就可以吓住官军,使其不敢出城。张顺与城上的弩手们得到吩咐,不慌不忙地放箭,不知不觉之中也将土匪撂到了不少。常威见粮仓烧得差不多了,以为大功告成,便率领土匪们回寨。第二天在酒坊镇的酒馆里,常威一伙人在酒馆里得意洋洋地谈论着他们的战果。大小头目们喝得醉熏熏地,嘴上尽是一些讨好的话。官军粮草被烧的消息早已传开,酒馆里不乏有人议论。一个常威手下的小头目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对客人们说道:“我们老大岂是好惹的?石窝城那般官军不过一般乌合之众。昨夜被我们吓得不敢出城来战,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粮草都送给了灶王爷……”说完,大小头目们笑成一片。常威那一伙人吃饱喝足,离开酒馆。坐在角落里的陈玉冷笑一声对手下说道:“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得意忘形。”待出了酒馆,陈玉见手下人不解,向他们解释道:“‘唐老虎’早想灭掉常威那小子做个榜样。如果无故攻打,尚且出师无名。前些ri劫掠常威那批会走路的‘货物’,无非是想找个借口。如今常威果真烧了‘唐老虎’的粮草,他也离死期不远了……”常威烧了唐雄的粮草,心里也有些顾忌。恰逢三十临近,常威担心唐雄趁月晦之ri偷袭,特别命令手下严加防范。一直等了十天,也不见石窝城有什么动静,常威认为唐雄是不敢来报复,防备也逐渐松懈下来。一转眼到了十五,一轮明月照在当空。常威寨子里值夜的土匪一边烤火,一边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你说‘唐老虎’会不会今天晚上来?”“今天?我看一定会来……”“哦?”那土匪见同伙这么说,不禁一愣。另一土匪说道:“与其今夜来,不如明ri午时来……”那土匪总算听明白他的嘲讽之意,众匪不禁放声大笑。再说石窝城那边。张顺刚刚睡到半夜,就被军官的喊声吵醒。“起来!起来!都起来!”听见军官的吩咐,张顺赶紧从铺上爬起来。营房外面一片灯火,张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询问身边的伙伴。“好象要打仗……”一名士兵告诉他。军官点齐人手,开始宣读军令,大意是:行军的时候,禁止灯火、禁止交谈,如果违抗要就地斩首。张顺听得出来这是要偷袭。连守城的弩手都要一起出城,可以想象敌人相当强大。张顺的心里也渐渐地有些紧张起来。唐雄率领石窝城全部三千人马出城,向常威的寨子悄悄进发。常威的营寨附近有一道土沟,张顺所属的弩兵部队与步兵趁着月sè首先到达那里,卧倒在沟中隐蔽起来,骑兵部队随后赶到。骑兵每人带有一个盛满煤油沥青混合物的油罐,油罐绑有一个木棒握在手里。接近敌人的寨子,骑兵点燃油罐,握住木棒向里面一丢。油罐落下的地方,立刻会烧起一团烈焰。常威见寨子起火,急忙上马率领土匪迎战。埋伏在沟壑中的弩兵一阵齐shè,步兵随后发起冲锋。骑兵丢过油罐,兜了一个圈杀了回来。刺眼的火光之下,土匪们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被后面杀来的骑兵打个措手不及。常威一路拼杀,冷不防唐雄从他身后杀来。不等看清来人的样子,便被唐雄一刀斩落马下。双方步兵短兵相接,正打得难解难分。忽见唐雄手持常威的头颅立于阵前,大声叫道:“常威人头在此!尔等还不投降!”土匪见头领被杀,也只得举起兵器投降。官军运走寨子里残余的物资,押送那两千多土匪降兵回到石窝城。唐雄召见几名小头目,好言安抚一番,每人赏女人一个、发给酒肉慰劳一下,个人财物也全数归还。那两千多土匪就此归入唐雄部下。第二天上午,唐雄照例带着几名部将一起去酒坊镇喝酒,随行的多了几位常威的旧部。走到镇口,张顺按照唐雄的吩咐,将常威的头颅挂在一支长矛上,插在镇口的空地zhong yāng,来往的人都能看个清楚。常威在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巨匪,各路土匪听说常威被灭,对唐雄不得不刮目相看。唐雄在酒馆里坐了一会儿,忽听外面一阵马蹄声,原来是陈玉与她那几名手下。陈玉进门之后,依旧坐在哪个她习惯的位置上,冲唐雄笑了笑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人……”唐雄一举酒碗道:“还要多谢大姐指点……”陈玉摆了摆手道:“随口说些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将军何必如此客气?还要恭贺将军首战成功。”“常威虽灭,但唐某并非要杀光各路头领。”“只凭兵强马壮,不足以服人。倘若将军能胜得过西边郎兴的刀法,相信这周围大小头领必会听从将军调遣。”“多谢大姐指教!”陈玉离开之后,唐雄悄悄问那掌柜的道:“这郎兴是什么人物?”掌柜笑道:“郎兴是西边七里寨的首领,为人仗义。刀法在这一带无人能敌,人送绰号‘郎三刀’。”唐雄大概询问了一下郎兴的相貌,此后每ri到酒坊镇饮酒的时候,都特地留意过往的路人。这ri,一名青年男子牵着马匹走进酒坊镇的街道。唐雄见此人相貌生得威武,必定不是寻常人物。便上前打了个招呼问道:“来者可是郎兴郎子雍?”那男子答道:“正是在下!阁下如何认得我的名字?”唐雄道:“久仰郎寨主大名,吾乃石窝城的唐雄唐大虎。”“你就是那位扫灭常威的唐将军?幸会!幸会!”唐雄将郎兴请到酒馆之内,开门见山地向郎兴谈道:“唐某奉靖南王殿下之命治理石窝城,以巩固我大汉边防。无奈此地群匪为患,豪强割据。彼此攻伐,自相残杀,非为长久之计。唐某有意招抚各路壮士,共同治理此地。同享安宁,何乐而不为。”郎兴笑道:“将军壮志,实令郎某敬佩。”唐雄道:“前些ri剿灭常威,并非唐某本意。实乃此贼欺人太甚,不得已而为之。倘若一味兵戎相见、以众敌寡非君子所为。如能不动干戈,最好不过。”“将军所言甚是……”郎兴也听出唐雄的意思,便找了个话由说道:“听说将军武艺超群,勇猛过人。郎某一直想与将军切磋一二,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唐雄笑道:“郎兄真是爽快人!唐某正有此意。”“既如此,明ri午时如何?”“悉听尊遍。”“明ri午时,郎某于寨前恭候将军。”“一定奉陪!”次ri正午,唐雄率领人马来到郎兴的七里寨。郎兴也带着他的人早已在寨外等候。双方队伍在五十步外停下,两人走到阵中,互相一抱拳打了个招呼。郎兴道:“唐兄果然守信用,提前赴约没令郎某多等。”“既然人已到齐,也毋需多等了吧?”“愿领教唐兄刀法……”唐雄回身对他的人喊道:“诸位听着:今ri我与郎兄只是切磋武艺。刀剑无眼,倘有什么闪失纯数天意。任何人不得因此为某寻仇。”唐雄说罢,拔出战刀,在两军之间与郎兴战在一处。两人打了几十招不分胜负,彼此都已有些疲惫。郎兴一不留神,由于动作过猛,战刀脱手而出,被唐雄用刀架在脖子上。唐雄见郎兴仅是偶尔失手,索xing将刀一扔,还要与郎兴继续徒手搏斗。郎兴一抱拳道:“倘若在交战之中如此,郎某一条xing命早已断送,何来再战之理。将军如此大义,郎某输得心服。”唐雄一拱手道:“唐某侥幸胜出,承让!”既然唐雄获胜,郎兴按照约定吩咐手下带好财物,从此归顺唐雄。唐雄发下羊酒欢迎郎兴,顺便犒赏全军将士。郎兴部众三千余人,归附唐雄之后,唐雄已拥有兵力近九千,在当地已经是无人可以匹敌。这ri,唐雄与郎兴谈起招抚其他土匪的事情。郎兴对唐雄说道:“将军若想名副其实地成为此地的主人,还必须打败西边的穆苏。”“穆苏为何人?”“穆苏全名叫做牟克穆苏,乃是西边一支胡人部落的首领,是我们大小寨子的仇人。”“这是何故?”“此地原本有一位首领号令四方大小山寨。此人名叫陈柯,本是马腾将军的旧部。后为穆苏设计毒杀,各处寨子从此一片散沙,再无人能为老首领报仇。”唐雄忽然想起陈玉,问道:“有位名叫陈玉的女子与此人是何关系?”“她便是陈柯之女。”“原来如此……”郎兴道:“陈玉在此地颇有威望。如果将军能击败穆苏,相信她能联络各处山寨前来投奔将军。不过,牟克穆苏的实力强大,又有城池据守,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讨伐的。”几天之后,在穆苏的领地甘山城附近,探马发现了一支押运俘虏的队伍,急忙回城报告穆苏。穆苏立刻派出一队人马,打跑押运的官兵,将那队俘虏押回穆苏的城池。穆苏询问那些俘虏的来历,几名俘虏声称是常威的部下,被唐雄捕获,正要押回石窝城。穆苏听说他们本是唐雄的敌人,便将这些人留在军中。不久之后的一个深夜,穆苏在睡梦中被惊醒,只见外面一片火光冲天。有人慌忙报道:“禀报头领!大事不好!汉军杀进城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前些ri子掠来的那些俘虏根本就是汉军的人。汉军一到,他们就到处放火,并且打开了城门。请头领速做决断!”“还不快撤!”穆苏率领一队人马杀出西门,打算投奔魏国。出城不远,途径一座小山,忽听四面杀声震天,不知从何方飞来的箭矢如同下雨一般落下。三队骑兵从三个方向一齐杀来,将穆苏的人马杀得大乱。穆苏正要号令他的人马应战,不想一支流矢飞来,将他从马上shè下。打到凌晨的时候,战斗基本结束,汉军成功夺取甘山城。穆苏部下五千余人阵亡一千多,其余全都做了汉军俘虏。除此之外,缴获马匹六千余匹。唐雄留下一支人马驻守甘山城,其余队伍带着俘虏、战利品凯旋而归。灭掉牟克穆苏的第二天,唐雄带着穆苏的首级到酒坊镇去找陈玉。刚到镇外,只见酒坊镇外面停满了马匹。来到酒馆之内,陈玉与各路头领早已等候唐雄多时。唐雄将穆苏的首级交给陈玉,陈玉拱手还礼道:“家父大仇得报,陈玉感激不尽。”唐雄还礼道:“若非大姐暗中指点,唐某岂会有今ri?”随后,陈玉向唐雄介绍各路头领道:“远近寨子的头领今ri都已到此,他们都愿从此归顺官府,为将军效力,恳请将军收留。”唐雄向各路首领致谢,随后摆下酒肉宴请各路头领,为众人接风。收伏了诸路土匪,唐雄的兵力已将近两万余人,石窝城原有的兵营已经无法驻扎如此多的人马。因此,唐雄不得不考虑扩建城池。这ri,唐雄与陈玉等部下登上石窝城附近的山丘,俯视石窝城周围的地形。陈玉指着石窝城的方向对唐雄说道:“石窝城本为武帝时所建,建造之初便已考虑ri后扩建的余地。此处四面环山,石窝城建造于当中孤山之上。北侧有河流经过,恰好可做护城河之水源。”唐雄感叹道:“武帝时,我大汉国力何等辉煌。不想今ri竟还能得益于前人之功。”半月之后,唐雄的信使抵达成都,将唐雄收伏石窝城群匪的消息报知嘉文,并上奏刘禅。刘禅大喜,封唐雄为绥虏将军。鉴于唐雄兵力逾万,嘉文正式将唐雄编为第六军。同时从成都如数调拨战车、新式铠甲运往石窝城。唐雄曾于祁山前线曾为嘉文军中的装备羡慕不已,如今自己军中也将配有同样的装备,自然欣喜不已。物资运抵石窝城,使者将一面绣有白虎的军旗赠与唐雄。原来,嘉文的部队以七曜神兽作为标记。王彪、杜兰的军队分别以玄武、朱雀为标记。由于这四方神兽只配给jing锐的主力,而唐雄的字又带个虎字,着实令唐雄引以为荣。唐雄拜接了将军印信,随后将新运来的装备发放与部下将士。张顺排了半天的队,终于领到属于他的那套装备。回到营房,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由于新式铠甲是布面朝外,令张顺觉得十分新奇。再看看那外面的布料,在土黄sè的粗布上还印有棕sè的迷彩花纹。张顺奇道:“这东西穿起来怎么好象青蛙一样?”左右的同伴差点没把鼻子气歪过去:“你小子不会说点好听的?”张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晚上吃饭的时候,张顺向谭英问起铠甲上花纹的讲究。谭英笑道:“这叫‘迷彩’,穿在身上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张顺看了看胳膊上的臂章,又道:“我描了一整天这上面的花纹,就是画得不像。不知道这臂章是怎么画出来的?和那么多人的比过,居然一点都不差。”“这是印出来的,不是画的。”“哦……”张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谭英看了看张顺的胸条,笑道:“你这里怎么还没有写名字?”张顺难为情地一笑:“俺不会写字……”谭英摇了摇头,找来笔墨在张顺的胸条上写下他的大名,随后笑道:“记好了:你名字是这样写的。”张顺看了看胸条上的名字,又指着旁边一个印有文字的胸条问道:“这些字又怎么读呢?”“意思是‘大汉陆军第六军’,这是我们这支部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