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本以为是诸葛玉约他单独见面,到了酒馆才发现诸葛玉身边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嘉文问道:“这位是……”诸葛玉悄声向他介绍道:“这位就是太子殿下。”“哦?太子殿下!”嘉文急忙要行礼,太子慌忙扶住他:“使不得!使不得!”太子必恭必敬地给嘉文行了个礼:“侄儿刘璇拜见二叔。”嘉文一时不知所措,看了看诸葛玉。诸葛玉道:“你本来是圣上的结拜兄弟,自然就是太子殿下的叔叔了。”诸葛玉吩咐小二上菜,随后离开房间暂时回避。嘉文见诸葛玉离开,料想太子一定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与他商议。太子给嘉文斟了杯酒道:“其实今天来是有件私事请教二叔。”“私事?太子有事情尽管吩咐就是。”刘璇有些难为情拐弯抹角地说道:“二叔身边如此多的佳人相伴,不知二叔有何秘诀?”“秘诀?”嘉文道:“都是圣上所赐。怎么?是不是别人对我有什么议论?其实我本来不想收的,可是圣上的旨意……”刘璇道:“小侄问的不是这个……小侄听说诸葛姑姑这样的才女和孟蓉姑娘这样的女中豪杰都对二叔倾心,连吴国的陆婉郡主都对二叔一见倾心。所以宫里传说二叔一定是有什么秘诀。”嘉文看了看刘璇,忽然笑了出来:“太子莫非是看上哪位姑娘了?来向我请教‘泡美眉’的技术?”“啥叫‘泡美眉’?”“就是追女孩子了?”刘璇红着脸答到:“正是如此!二叔果然聪明。”嘉文忍着笑,喝了口酒道:“不知太子看上哪家姑娘?居然要太子如此费心思。”“其实不过是一个平民家女子。”“平民家女子?不知太子喜欢人家什么地方呢?难道是个绝sè美人不成?太子你只要一声令下诏进宫来不就得了。”“二叔所言差矣。如此强迫人家,毕竟不是心甘情愿。小侄觉得这样做不大妥当。”刘璇向嘉文说起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原来,那天刘璇微服出宫逛街,半路上拾到一个钱袋。恰好碰到一个卖生丝的女子丢了钱袋。刘璇拿出拾到的钱袋还给她,想不到那女子却认出不是自己的钱袋坚决不收。后来刘璇与她一起冒着雨等到真正的失主来认领。事后没有找到她丢失的钱袋,刘璇送银子给她却又坚持不肯收下。刘璇道:“后来我多次暗中观察过这个女子,虽出身贫家却颇知礼法。这样的女子实在是难得。”嘉文看了看刘璇,竖起大拇指道:“看来我低估了太子,想不到太子如此明白事理。有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太子如果真的想得到人家的真心的确是件麻烦事。”嘉文叹道:“其实我也不大擅长追女孩子,否则蓉儿也不会赌气回南中了……不过既然太子称呼我一声‘二叔’,就凭这句称呼我也得豁出本事来帮太子想办法。”“二叔神机妙算,一定会有办法。”“不!其实关键在于太子你。本来我对这件事情没有信心,就凭太子那几句话我心里算是有底了。”诸葛玉与几个随从护送太子回宫,嘉文独自来到市场打算看看太子所说的那位卖生丝的姑娘。果然在市场之上有位面目清秀的姑娘在那里出售丝绢。嘉文到她面前,问了问价钱。他想起太子说过这姑娘丢过钱,于是打算将生丝全部卖下。那姑娘笑道:“公子买这些生丝做何用途?”嘉文笑道:“我既然出钱买,当然是有用了。难道还要问用途吗?”“生丝是用来纺纱织布的。公子看上去是个达官贵人,您要生丝不会有用吧?”“不管我有没有用,你卖我就是了。”“这不成。这些东西来之不易,公子想必不知道种桑养蚕的辛苦。买回去不用白白糟蹋了东西,有多少钱我也不卖。”嘉文无可奈何地笑着离开了,旁边一个小伙子对嘉文说道:“公子你别和这怪人一般见识,她这个人在我们市场上可是傻出了名的。”嘉文对那小伙子说道:“非也!人的尊严是钱卖不到的……”那姑娘忽然喊道:“公子留步!”“哦?有什么事情?”“公子既然这么说,如果公子确实有合理的用途我可以卖给你。”“哦?”嘉文走到她面前说道:“其实生丝不止可以纺纱,它还可以代替棉花做丝绵夹在棉衣里保暖,而且穿起来比棉花轻盈舒适。本来丝绸只有达官贵人能用得起,我用相对便宜的生丝来做棉衣也算是合理吧。”“想不到公子居然懂得这些,看来我错怪公子了。”嘉文买下她的生丝,随后问她道:“我看姑娘不像寻常百姓人家出身。”“公子怎么知道?”“因为你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家人想必做过官吧。”“家父曾是将军,为一己私利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而被贬为庶民。家母为人正直,不能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因此领了我离开父亲到成都来。”嘉文问道:“令尊可是李严将军?”“正是。小女子叫李柔。公子认识家父?”“不,只是听说过令尊的传闻。随便打听姑娘的家事实在有些不礼貌。”“我看公子不像jiān邪之人,所以才愿与公子谈论家事。”嘉文正与她谈话,此时人群中一个不速之客正悄悄接近嘉文。李柔发觉嘉文身后那人手持利刃正要下手,急忙提醒他道:“公子小心!”嘉文感觉到身后有人,但他惟恐伤到李柔下故意护了李柔一下,被刀划伤了手腕。嘉文将那刺客引开李柔身边,拔出佩剑与那刺客拼杀起来。刺客手持短兵不是嘉文对手,急忙朝人群当中跑。嘉文也不追赶,拾起生丝赶回王府。竹缇和刘平远远看见有人袭击嘉文,刘平让竹缇跟上刺客,随后找赵统点起禁军围捕刺客。根据竹缇一路留下的记号,刘平与赵统率领禁军将刺客团团包围。刘平拿下刺客,押入大牢亲自审问。那刺客守口如瓶,不肯招供。刘平倒也有些手段,命人打探到刺客的家眷将一家老小统统捉来,以家眷要挟刺客。那刺客也只好如实招供,供出是姜顺指使。刘平寻了人证物证,随后向刘禅禀报此事。刘禅大怒,连夜命人将姜维一家老小上百口人全部捉拿归案。嘉文不知城中发生的事情。第二天清早,有侍女从城中带来消息:姜维全家被抄,刘禅要在朝堂上审理此案。由于姜府一直和嘉文不和,王府上下无不对此事拍手称快。嘉文无意中听到几个侍女谈论此事,等到问清楚原由急忙命人备马。嘉文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宫门口,居然忘记自己还穿着睡衣。赵统见他如此匆忙,急忙临时找了件外衣给嘉文换上。朝堂上鸦雀无声,刘禅命人将刺客和姜顺押上大殿。刘平将搜到的银两、匕首以及刺客的口供呈给刘禅,刘禅命太监将这些证据传给大臣们一一看过。刘禅问道:“诸位卿家还有什么疑问吗?”大臣们齐声说道:“臣等没有疑义。”刘禅又看了看诸葛亮:“不知相父对此事有什么意见?”诸葛亮道:“公主虽然年幼,但办案一向认真。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姜维虽是老臣的门生,还请圣上秉公处理。”刘禅问道:“谋害靖南王一案依法应当如何处置?”有大臣奏道:“靖南王是圣上结义兄弟,理应算为皇亲国戚。谋害皇室成员乃是大逆不道,仅次于谋害圣上,依律应诛灭九族。”此时有太监来报:靖南王李嘉文求见。刘禅急忙宣嘉文进殿。嘉文在殿外见姜府上下上百口人都带着刑具押在殿外,心中极为震惊。刘禅命人给嘉文赐座,对嘉文说道:“贤弟来得正好。朕已查明昨ri谋害贤弟的刺客乃是姜府指使,正打算当着诸位卿家的面处理此事。”“不知圣上如何处置?”“谋害皇亲国戚乃是大逆不道之罪,依律应诛灭九族。”嘉文急忙摆倒:“圣上!万万不可!……难道仅仅伤了微臣的手腕就要杀掉这上百口人吗?”“不管怎样,姜维谋害贤弟是事实。依法律本应如此。”嘉文道:“此事关系上百口人命,请圣上容微臣再问一次再做定夺。”“也好,贤弟可当着诸位卿家的面审个明白。”嘉文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姜维,又奏道:“圣上,在断定姜维大人罪行确凿之前,姜维大人始终不是罪犯。姜维大人有伤在身,臣请圣上解除姜维大人刑具。”“就准贤弟所奏,除去姜维刑具。”嘉文看了看案卷,问赵统道:“赵统,这案卷上关于姜维大人谋害我的结论可是姜顺招供?”赵统道:“并非姜顺招供。”“可是姜维大人亲口承认?”“也并非姜维大人亲口承认。”“那又如何做出这种结论?”“回王爷,姜顺乃是姜维心腹。此事证据确凿,应该可以断定是姜维背后主使。”嘉文向刘禅奏道:“启禀圣上:根据刺客供认,是五ri前受姜顺指使。五ri前姜维大人伤势极为严重,由于内伤尚处在昏迷之中。如何指使姜顺来谋害于我?”刘禅问道:“贤弟如何知道这些事情?”嘉文道:“其实姜维大人是我极为景仰的人,只是由于前些ri子我的下人与姜府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导致姜府与微臣发生一些矛盾。自从秋猎大会上伤了姜维大人,微臣十分不安。由于不便亲自探望姜维大人,所以微臣安排一些下人打听姜维大人的伤势情况。五ri前姜维大人在昏迷之中,直到三天前才苏醒过来。此事诸葛丞相和诸葛小姐都可做证。”诸葛亮奏道:“靖南王所说句句属实。”嘉文道:“此事微臣是这样估计的:姜顺对姜维大人忠心耿耿,五ri前姜维大人伤势严重昏迷不醒。虽然太医诊断此伤不危急生命但看起来非常严重。姜顺并不懂得医理而且为人耿直,见主人病危必然会怨恨于我。所以于五ri前姜维大人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姜顺以为姜维大人生命垂危于是收买刺客杀我为姜维大人报仇。”姜顺听得痛哭流涕,向刘禅拜道:“圣上!姜顺知罪了!靖南王说的一句不差,五ri前我家主人伤势垂危。我误信谣言,以为靖南王对主人施了毒手。以为主人不久于人世,所以一时怀恨在心找了刺客谋害王爷。”刘禅道:“其实姜维仅仅是受了内伤,虽然伤势严重但不危急生命。贤弟虽然武功高强但尚不熟练,难以把握深浅。当ri比武大会上贤弟怕伤到姜维,冒着伤到自己的危险颠倒了兵器用刀柄将姜维打落马下。如今你收买刺客谋害我贤弟,反倒是害了你家主人。”嘉文奏到:“启禀圣上,既然如今事实已经清楚。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如果因此而杀掉上百口人命微臣于心不忍。何况姜维大人是难得的人才,是诸葛丞相用魏国大将做人质交换而来的。如果就这样杀了姜维大人,不但有负诸葛丞相一番苦心也对朝廷不利。法律的尊严固然要维护,但法律也有为公为私之分。既然如今是私人恩怨,微臣就请圣上赦免姜维大人。”刘禅笑道:“既然贤弟如此请求,寡人索xing就此了解此事。”嘉文又奏请道:“既然圣上可以赦免姜维大人,希望圣上也同时赦免姜顺和这名刺客。”刘禅无可奈何地笑道:“贤弟如此宽宏大量,寡人算是服了!一切都随贤弟所奏,统统赦免。只是以后诸位卿家之间如再有纠葛千万不要学姜顺这样莽撞,寡人今ri只破例这一次,ri后再有这种事情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