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是将死之人,我是谁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王志伦的刀拿捏的极有分寸,赵子凡的脖间溢出鲜血,却并未伤到要害。“我曾警告过你,接近那个女子你必有血光之灾!”王志伦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如今却变成了现实,他有些得意。“是你!?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你竟要杀人?”赵子凡可以肯定欧阳汐不会认识此人,他可能是佳人众多仰慕者之一,难道他杀自己仅仅是因为嫉妒自己与欧阳汐的关系?这也太离谱了一点,这个最多只能作为原因之一,却不能成为杀人的主要理由。“哈哈哈,我的确与小姐素昧平生,但你这白面小生就配得上她了吗?既然你不听劝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王志伦杀意凌然,眼前这个姓赵的小子,白面无须,身材消瘦,在他的眼里并无半点丰郎神骏的感觉,相反的这样的相貌在他的眼中显得羸弱不堪,王志伦心目中优秀的男子是身高体长,长须飘飘,赵子凡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异类。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不能说精神有问题,但他从他诉说的杀人理由来看,太过荒谬,这人偏执而冷血,这是赵子凡的判断,但那天的那封信和金钱镖提醒着赵子凡,这人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欧阳小姐对于你来说永远是镜中花水中月,你连根他说一句话的机会也不会有!”赵子凡是在赌博,他赌的是这人会因为自己的这番话大动肝火,这个黑衣人太过冷静,他的人,他的刀都是冷血无情,冰冷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感情的表露,但就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竟然对欧阳汐动情,人都是有弱点的,再冷酷的杀手也一样。袖刀缓缓向前推进,赵子凡的脖间传来一阵刺痛,薄薄的刀翼已经穿过表皮肌肉,再进去几分便是动脉血管了。王志伦果然怒了,赵子凡冷哼一声,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让自己镇静下来,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那封信,是你送来的吧!”其实赵子凡正愁找不到线索,他却意外的送上了门来,虽然此刻他的性命就握在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手中。“嘿嘿!”王志伦冷笑一声,默认了此事。“我知道,其实半年前我就应该死了!不过,你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会真的认为欧阳小姐能看上你吧?”赵子凡几乎每一句话都要带上欧阳汐,每提到她一次,这个黑衣人便会加大一些力道,赵子凡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体内的血液在他的话语撩拨之下变得炙热起来。“你死了,这民信局便归我了,至于欧阳小姐,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眼下你应该多想想自己的命,还能活多久!”半年前小关村的屠杀王志伦并不知情,他只知道一些细微末节的谣传,而教中对这人的处置并无特别明确的指示,他只是因欧阳汐而起了想法,想借机借刀杀人而已。王志伦是个顶尖的杀手没错,他杀人无数,所使用的手段更是高超,但他却并不是一个优秀心理学家,面对着一个将死之人,他没有想要过多的遮掩,在赵子凡言语相激之下,无意中透露了他此行的另一主要目的。“杀了我,你得到的只能是库房内那些钱而已,民信局?你认为这么偌大一个产业我会没有事先安排么?我家中父母安在,还有妻子堂兄,我死了,这民信局也是由他们继续掌控经营,你?一个杀人凶手,如何窃取这民信局的产业?难道开封府尹是吃素的么?”赵子凡试探着道。“库房里的钱也不少,得不到民信局,要了你的命,我心中也开心的很!”王志伦打定主意要借机杀了赵子凡。“你杀了我,只为那九百贯钱?你也太小看我赵子凡了!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的话,我每年都可以给你九百贯,而且你不必背上杀人罪名,四处逃窜!”赵子凡以巨利引诱此人,却假装看不穿这人杀手的身份,减轻这人的敌意。说实话,王志伦接到的那封信里,并没有明确的指出该如何处置赵子凡,只是含糊的让他谋夺民信局,甚至不惜以吸收进教中为诱饵,目的就是能够寻找资金来源,作为教会活动的经费,而王志伦却因为欧阳汐的原因对赵子凡动了杀机,而此番话,对王志伦的确是个巨大的引诱。“若是你想做官,这九百贯钱至少也能买个县令做做,比你亡命天涯不知好可多少倍!”赵子凡当然不会愚蠢到认为这人会想做官,他只是从侧面暗示这些钱能产生的作用,在王志伦看来,九百贯钱也不少,更让人心动的是每年,都有这么多钱入账,这些钱能买官,当然也能让他在教中谋得一个更好的席位,当杀手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人都会老去,再好的杀手随着年龄的增长,迟早都会变得反应迟缓,当老虎的利爪不再锋利时,山中之王的下场往往比他以往果腹的那些猎物更为凄惨,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很。现在他正处于一个杀手最犀利的年龄,深得教中的长老赏识,但是以后呢?左护法常见清一向认为自己只是个冷血的武夫,除了杀人,却不知变通,教中需要这些死士杀手卖命,但十年前,他们对自己的希望可不止如此,杀手能够轻而易举的取人性命,但最可怕的却是躲在幕后指挥这些杀手的人,他们才是正真的裁决者。左护法那不屑的嘴脸不停在他眼前晃动,王志伦的刀并没有收缩半分,仍是紧紧贴在赵子凡脖间。“如果我死了,你认为,凭你的身份,还能再见到欧阳小姐么?”赵子凡乘机有丢下一管催化剂,事实上,若不是吴小环胡闹,恐怕这半年内或者是永远他都不一定能够见到欧阳汐,如今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搬出欧阳汐来自保。